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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出门?”容若咬着苹果从大殿里晃过去的时候,看着木婉晴穿着外出的道袍,正在跟着侍女吩咐事情,于是便出声问了一句。
“嗯,淑妃娘娘说是最近有些不大自在,召我去一趟。”木婉晴吩咐完让那侍女去做自己的事情,才转过身来看容若,“正巧要过去跟你禀报呢,我去完那里大约还要去东宫一趟,接着再去惠妃娘娘那里吃饭完,你下午就一个人吃饭了。”
容若随手掐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惠妃的病没事,不过虚惊一场,你陪陪她也好。淑妃,呃,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半年下来,容若也算是弄清楚了木婉晴的交友状况,她的朋友简单的很,每次出门不是去看跟母亲差不多的惠妃,便是去跟太子身边的良媛顾秋屏说话,少有其他人,所以也难怪这么一问。
“人家是淑妃,哪里是什么东西。”木婉晴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告诉他,“就是先前的柔嫔,她现在晋级为妃,封号是淑,算起来还在惠妃娘娘前面的。”
“哦,生儿子了?”容若咬了口苹果,连算都懒得算。在这宫里头,妃子们位份往上挪,大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最近有诏书让你帮忙择名字的吗?”木婉晴无奈的扶着额,觉得容若是越发的懒了,以前是不管事,现在干脆变成不记事了。
“哦,那为什么?”容若想了想,发现是柔嫔也好,淑妃也罢,他都完全没印象,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发问。
反正是别人的女人喝别人的儿子跟他没关系。
“因为流产。”木婉晴摇摇头,“前些日子她有喜了,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流产,皇上为了安慰她,于是就升她为妃。她让我去也是因为这个,说是要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让我在那里给念七七四十九天经。”
“别理她,”容若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怀的那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还念什么经祈什么福啊,真是没事儿找事。”
“皇上亲自下的诏,”木婉晴无奈的看着容若,原本皇帝是指派容若去的,不过这也的确太大材小用,所以被木婉晴以没有时间给挡了回去。不过毕竟是宠妃,她也不好太不给皇上面子,于是表示若不嫌弃,她愿意过去帮忙超度。
木婉晴这么做也是为了给皇帝个台阶下,她原以为皇帝怎么都要怀疑下她这新手水平不行,顺势说算了等国师有时间了再说,可没想到皇帝是真心不嫌蚊子肉少,竟然表示她出马也可以,所以木婉晴只能夹着才读了一半的玉枢经去淑妃娘娘那里念。
“皇帝下的诏又怎么了,我那里有一屋子呢。”容若啃着苹果表示不满,“她这是影响我吃饭。”
容若是向来视皇帝的诏令为无物的。
“行了,咱们也不好太桀骜不驯,多少得给皇帝留点脸面,我在这里也是念书,去她那里也是念书,其实不费什么功夫的。”木婉晴只能哄着他,然后挎着包出门,“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回来给你带吃的。”
“别把我当小孩儿哄。”容若嘟囔了一句,然后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道,“惠妃那里的腌青梅挺好吃的,给我带一点。太子那里的柿子饼就免了,如果是桃干,勉强将就来两把了。”
“是。”木婉晴笑着应了一声,施施然走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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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松鹤殿外的小树林,回头一看,果然后面什么都没有,木婉晴不由得笑了笑,先朝着东宫走去。
虽然都在皇宫里,可是她要去的地方一东一西,脚程慢了还不一定走的完呢。
秋屏在一年中位份稍微往前提了一些,虽然还是不大起眼,但是因着太子对她好像颇为与众不同,所以在东宫还算混的不错,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挺好,木婉晴每次来找她,都没受到什么刁难。
这次也是一样,木婉晴早就是熟客,直接就被迎到了秋屏的院子,木婉晴正要上前敲门,却见着院门忽然大开,太子从中走了出来。木婉晴当下一愣,见着避无可避,便索性站在路旁行了个礼。
“你,”太子见到木婉晴也十分惊讶,仔细算来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未打过照面,木婉晴倒好,他却似乎颇为尴尬,走了过来想要说话却无从说起,最后只是问了一句,“最近在天师那里清修的可好?”
“很好。”木婉晴回答道,惜字如金。
“那就好。”赵瑾笑了一下,点点头匆匆离去,似乎是怕打扰了她们一样。
木婉晴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低头朝着院内走去。
秋屏正在院中收拾东西,见着木婉晴来了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朝着外头望去,“你们遇见了?”
“是啊,尴尬到死,幸好太子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木婉晴也是熟客,自己搬了椅子在院中坐下,“不是说他白天不会过来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说是头疼病犯了,在我这里歇了会儿,让我给他揉揉。”秋屏屏退了左右,自己给着木婉晴倒了杯茶,这才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还不是被前朝的事给累的,一个人要想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脑子不疼。”
木婉晴也知道朝堂之上大约不大安静,她自己都给父亲送了好多安神符,可见太子受到的压力肯定比父亲更重。瞧着秋屏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忍不住一笑,“怎么,心疼了啊?”
“你,”秋屏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却是红着脸的要来咯吱她,“几日不见,你这清修倒是修的牙尖嘴利了起来,专门跑来取笑我。”
“好姐姐,我不说了,饶了我吧。”木婉晴本来就怕痒,被她这一挠,却是笑的都快滑到桌子下面去了,赶紧抱着秋屏的腰求饶。秋屏扶起她,脸上还带着红晕,眼神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却大方的承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看着他不高兴,我也轻松不起来。”
“这很正常,他待你不坏,人又那么出色,你与他朝夕相处,不被吸引才怪。”木婉晴笑着说道,秋屏是她朋友,她自然也是乐见秋屏找到精神寄托,当下劝着秋屏,“你放心,我早就看过,他是真命天子,你陪着他熬过这最艰难的时刻,肯定会苦尽甘来了。”
“行了,你那半调子水平就别拿出来显了,你上次帮我算说我那天鸿运当头,结果我出去转了一圈,跌了三跤丢了荷包,最后还差点失足陷入泥塘,我是再也不敢信你测出的吉凶了。”秋屏笑着吐槽道,然后话锋一转,低声与他说道,“不管他是成是败,我跟着他就是了。皇宫里锦衣玉食我住的,将来落魄了,洗衣煮饭劈柴我也是能做的。”
木婉晴知道秋屏向来现实,如今说出这种话来几乎算得上是晕头了,当下真心为他们高兴,握了握手,“放心,你们绝对没事,你将来肯定富贵无双。”
“别,你说的越好我就担心越糟。”秋屏一想到木婉晴那好的不灵坏的灵的算卦技术,又笑的直不起腰,等笑到木婉晴准备愤然离开时,她才住了口,“好好好,我不笑了,你今天这么急着来找我是什么事?”
木婉晴每隔十天来看她一次,这次不到十天之期来找她,可见多半有别的事。
“铛铛铛,当然是琼儿来信了。好不容易收到,我没舍得先打开,专门拿来跟你分享的。”木婉晴从包里拿出了信,秋屏一见,忙激动的抓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到,“真的是她写的?没有错吗?半年啊,整整半年只字片语都没有,害的我一做梦想起她来就心惊肉跳。”
因为来琼是私逃出去的,所以她如果不给木婉晴她们写信,她们两人也是没办法公然打听她状况如何。从她跟赵瑜出京算起,如今已有半年多,来琼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还得木婉晴一直疑心她是不是出京就被赵瑜给灭口了。
这封信是寄到木婉晴家里,然后被玉钏给女儿送东西时夹在书札里送进宫来的。木婉晴开始还没在意,直到在整理文书时候发现她给来琼的戳记,这才知道是她送来报平安的信。
“她做事向来比人慢半拍,这回更是比你慢半年了。”木婉晴笑着说道,跟着秋屏拆了信,然后两人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来琼的信写的挺长,密密麻麻的从着离京之后写起,木婉晴她们这才知道原来赵瑜到了燕地也十分不顺利。那地方本来就民风彪悍,再加上数百年都没有亲王被分封到此,所以都是由着地方上的豪族把持政权的。赵瑜去的时候正遇上两边打仗,那些人对着他收权极其不满,便阴谋暴动,准备杀了他把人头献给突厥人,开关卖国。
“原来他们在那里那么危险。”听着来琼一脸骄傲的讲述赵瑜是如何险中求生站稳脚跟的过程,木婉晴跟秋屏都惊叹连连,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去燕地,要不预想中的还要危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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