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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负荆请罪 上

    可是,今天或许注定就是不安分的一天,因为就在赵卿欢心虚恍惚的送走了沈拓还未喘一口气的时候,云千素和染婳却双双脸色不佳的进了前堂。
    “我没事儿,沈侍郎光明磊落,我与他这般说开了,日后见面还能打个招呼,其实已是最好不过了。”赵卿欢以为她们是担心自己和沈拓这番私聊会生出什么罅隙来,便赶紧解释道,“你们别担心,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是,小欢,是……”云千素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看这会儿已是眼露忿意的染婳后便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是宋瑶来了。”
    “娘子,不若让我把她直接赶了出去吧,她害的娘子这般狼狈,如今竟还敢登门造访,简直就是不要脸!”染婳护主心切,就在赵卿欢堪堪的“啊”了一声的同时,她已经一脸忿怒的表了心态。
    赵卿欢当下伸手就拉住了她道,“别乱来,你且也不知道她今日为何会来找我,就这般怒气冲天的把人给赶出去,多不合适?”
    “做了那样龌蹉的事,她既有脸来,又怎会想不到下场。”染婳鲜少驳了赵卿欢的意思,可就宋瑶这件事儿上,她却格外的有主见,看来是真的恨上了宋瑶。
    索性赵卿欢是知道她的心思的,闻言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道,“你先把她带去内堂,我和云娘子说两句话就过去。”
    “娘子!”染婳瞪大了双眼,“您和她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您竟还要对她这般客气?”
    是啊,赵卿欢不由微微一怔,此时此刻,她确实想不出自己究竟和宋瑶还有什么可谈的,但是她是真好奇,倔强如宋瑶,好像从来都不会轻易低头一样,可如今竟不请自来的登门翎竹苑,光是她的来意,赵卿欢就挺想深究的。
    “你又怎知我会对她客气?”但面对跟了她多年的染婳,赵卿欢还是采取了安抚的政策。
    染婳闻言,眉眼中的怒意果然就散了些,便是跺了跺脚道,“哼,也应该让她知道咱们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说着她扭头就出了前堂,脚下的步子踩得“咚咚”直响。
    “我一直以为染婳从来不会生气的。”看着染婳负气而去的背影,云千素半晌才回过了神,咋舌道,“却不曾想发起了飙来也是个凌厉的。”
    “她随我多年了,第一次见了我被人陷害锒铛入狱,心思难免偏怪一些。”赵卿欢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云千素道,“这两日家里乱了些,或许……以后跟着九郎一起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千素闻言眼前一亮,“你想好了?”
    赵卿欢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一次,不管是我被御史府关押还是沈侍郎的事儿,九郎都是尽心在打点的,想来他身边确是急需人手,且衡阳公主……”她说着有些难为的看了看云千素,“且衡阳公主那儿我也需要九郎帮我费心着,左右我和他好像都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需要人手?”云千素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恩,是挺需要人手的。其实与九郎合作你真的不用太费心,日后他交代的事儿,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直接推了,你瞧他还能怎么为难你。”
    “这哪儿成。”赵卿欢只当云千素在开玩笑呢,抿嘴摇了摇头,随即道,“但其实我与九郎也是互帮的,就好比现在,宋瑶来找我也不知是为了何事,若她提出难意,我就准备推给九郎了。”她说着,便对着云千素眨了眨眼,心思坦然的很。
    云千素闻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敛了神色催促了一句道,“恩,既你已想好了后路,想来一会儿见宋娘子便也不会没章没法的,快去吧,且去看看她为何而来,便就如染婳说的,咱们也不是那软柿子,能任人拿捏的。”
    赵卿欢闻言,同云千素相视一笑,然后就转身出了门往内堂走去。
    ※※※※※※※※
    这是出事以后赵卿欢第一次看到宋瑶,多日未见,宋瑶淡漠的神色依旧,只是脸颊看着消瘦了些,整个人也不似从前那般神透傲骨了,想来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
    宋瑶本是站在内堂的案桌边的,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她便直觉的抬了头,视线就这样和赵卿欢的撞在了一起,两人对视凝神,彼此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倒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半晌,还是赵卿欢先收回了目光,沉着的走到了宋瑶的对面,可当她正想直身跪坐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案桌上空空如也,竟连一一壶热茶也不曾上桌。
    “这个染婳。”赵卿欢不禁哑然失笑,从容对宋瑶道,“你稍等,我去煮一壶茶。”说着便折身出了屋。
    待她拎着热茶重新回来的时候,宋瑶已经跪坐在了桌边,赵卿欢动手斟了一杯清茶给她,又倒了一杯给自己,方才屈膝落座道,“你今日过府,所为何事?”
    宋瑶低着头抿着嘴,死死的捏着拳,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让赵卿欢觉得哭笑不得,不由叹气道,“若是来喝茶呢,我这儿的茶是远没有你自己家中的好的,阿瑶,你显然是来错地方了。”
    赵卿欢的这声轻唤,让宋瑶顿时抬起了头,眼里写满了惊讶。
    她唤她“阿瑶”,还和从前一样,仿佛这些日子以来那被自己搅得翻天覆地的事儿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宋瑶心里忽然一阵动荡,只觉五味杂成,脸上一直用劲绷着的神色也开始悄悄的起了变化。
    “我……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的透出了一口气,语调中没有傲气,没有不甘,没有往日那般的不可一世,竟平静的出奇。
    方才在来的路上赵卿欢就想过宋瑶今日过府的各种理由,其中当然也设想过她可能是来道歉的。可当这假想成真的时候,赵卿欢还是愣了一愣,随即正色道,“是,阿瑶,你真的欠我一个道歉。”见宋瑶眼中闪过一抹羞愧,赵卿欢继续道,“若只有我一人也就罢了,我知你素来不愿与我接触,许也是我真的不够资格替你说媒,你生了抵触也是人之常情。但即便是再恨我,你却选择了一条两败俱伤的路,非但让我被贬了官,还搅了整个官媒衙门不得清净,最后呢,你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你这一步棋,走的千疮百孔的,只这一句负荆请罪,可真是便宜你了。”
    “我……”宋瑶隐隐的直了腰身,欲解释一二,却终究还是柔了眉眼放低了姿态道,“是,错全在我。”
    赵卿欢见她如此,心里不由一凉,语调也跟着冷了几分,“既你的歉意已至,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阿瑶,你请自便吧。”
    宋瑶闻言慌了神,见赵卿欢好像作势要起身的模样,她心里一急就开口道,“我本来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是,假装寻死一事是我想的主意,可当时除了那样,我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重视我的折子的。且蒋拾遗那折子原本我只让他写了强行逼婚、不视约法,至于什么牟取暴利以权谋私什么的……都、本来都是没有的啊。”宋瑶说着说着人也随之激动了起来,“况且那时我本就知道父亲和母亲已经去查过了霍郎,他们已经私下同宁姐姐商量了要暗中把霍郎赶出长安城了,所以上吊的时候我便不服气的挣扎了两下,气就差点没喘上来,被侍女救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已经不记事儿了,后来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本来这事儿我就只是和蒋拾遗对好了时辰,是以他根本不用管我在宅子里的死活,只用算好了时辰递上去了折子即可。我足足在屋里趟了五日,人才算彻底清醒了,可却不曾想你已经出了事儿。”宋瑶说到这儿,神色间的愧意就更重了一些,“赵卿欢,我只想和霍郎能名正言顺的,我也知你素来就认定了门当户对,于霍郎这般的出身,想来你定是看都不会帮我看一眼的,又怎会费心帮我去周全?以前你问我我不说,那是因为我不敢拿霍郎去赌你的心思,若你一转头把霍郎的事儿告诉了我父母,我这一年多的隐忍岂不是统统白费了?可是你信我,我真的没有狠绝到要让你摘服被贬,当时侍女同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折子的事情是着了蒋坤的道儿了,他本是吐突承璀的人,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满盘算计最后会成了吐突承璀手里的一颗棋子。后来……我也无能为力了,又被父亲禁了足,更是插手不上你又或者是官媒衙门的事情,便……就闹到了这般田地。赵卿欢,这责任是在我,我今日来并不是来推诿的,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事情变成这样,实非我所意,若今日我能做些什么弥补一二,你尽管告诉我,我便是拼了全力也会去试一试的。”宋瑶说完,眼里已经有了轻盈的泪光,眉宇间,竟还生出了一抹怅然悔悟的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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