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不会有事。 首发哦亲
他知道她能挺过来。
她是谁啊?
能在一群野兽中独善其身的女人。
——
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是在灵馨的婚礼上,灵馨给小畅发的请帖,杨帆给傅总发的请帖。
虽然杨哥发请帖的原因可能是为了一扇门的钱,但是却也真的促和了他们俩的再见。
小畅穿的紫色的裙子领着打着紫色领结的航航从周遭都是绿色跟黄色小花的小路经过。
陈颖跟戚丰走在她们娘俩前面,本来还能照顾她们,不过很快被人给拉走了,小畅抬眼看着爸妈被老朋友拉走只是笑了声然后就拉着航航的手慢吞吞的走在后面。
傅总跟枫少在另一旁的树荫下站着聊天,听着熟悉的声音才转头看过去,那娘俩倒是在这个季节里显得格外的惊艳。
“慢点,别那么快。”小畅穿着高跟鞋跟着她儿子着实有点费劲。
“麻麻快快,麻麻快快。”航航却是拉着小畅的手就跑。
“你们家这娘俩倒是很能吸引别人眼球呢。”枫少看着便叹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的是小畅穿着裙子的时候那么美丽,肩上一条薄纱轻轻地搭着,一头长发扎起来束在脑后,脸一露出来便是给人一想要冲上前去打招呼的冲动。
若不是她身边还跟着个小家伙。
傅总转头冷冷的看了枫少一眼然后又朝着那边看去。
她倒是白了一些,是因为那阵子在家养病没出门的关系吗?
只是也瘦了不少,他很确定,她现在的小腰一定在他的两手就能掌控的范围内。
她挺得过来,但是人却也瘦了一大圈。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但是他相信她,当看着儿子已经看到他,他便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粑粑粑粑粑粑粑粑……”小航航嘴里嘟囔着,吆喝着,拽着小畅就往他那边跑去。
枫少在旁边看着,突然想起江暖的小孩。
小畅听着儿子的声音,还不等抬眼儿子已经撒开她的手,她垂着眸,看着航航跑到他身边,他蹲下神将航航抱起来。
她依然垂着眸,或者平视前方,眼眶里有些温润的东西似乎想要冲出来,但是几番隐忍控制还是都退了回去。
她浅笑着走上前去,并没有先开口。
“麻麻,粑粑。”航航在傅总怀里看向小畅,然后又抬手去摸傅总的脸。
“不是说不准摸脸吗?”傅总不爽的低声提醒到。
小航航立即又鼓着腮帮子委屈的看向小畅,小畅这时候才抬了抬眼,温暖的阳光下,她温柔的对儿子笑了笑。
傅总却是可以直视着她现在的样子,然后将儿子缓缓地放下。
三个人就那么站在小路上,在没有人来的时候。
后来小航航看到前面有只蝴蝶便立即挪动着他的小长腿去追了。
小畅侧身看着他去的方向,提着的一口气终是放下。
周遭的美景像是最美最安静的陪衬,那些热闹的声音也让人听不真切。
“杨帆给我发的请帖。”
“我是家属。”小畅便低低的回了一声。
“那我也算是了?”他看着她,淡淡的一声,似笑非笑。
小畅扭头去看他一眼,只是觉得他深邃的黑眸太过敏锐,便立即转头看向前面的儿子。
“我带航航先进去了。”她低声一句,然后便要朝着里面走去。
修长的手臂被握住,她的心一荡,随即回头看他。
“穿着这么高的鞋进去,还能出来吗?”
小畅说不出话,只是那么木呐的望着他。
“今天穿的很漂亮,别弄脏了裙子,我过去。”
他淡淡的一声松开了她,然后走进草坪去把那小子抱了出来。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抱着儿子往外走,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就不受控的模糊了。
怎么办?
哪怕他是无意的关心,却都让她想要冲到他的怀里。
但是她想,她再也没有资格了吧?
不自禁的哽咽,在有人从那边走来的时候她立即靠了边侧着身给人让路,也悄悄地掩饰了自己模糊的视线。
有些疼痛不经意的就像是刺猬在你的心里滚了一圈,直到每个角落都在疼痛。
看似细微的,却是已经伤痕累累。
傅总抱着航航出来并没有放下,只是在她身后说了一声:进去吧。
小畅抬了抬眼,然后也没敢再多说什么便跟着他们父子后面往里走。
终究是选择了教堂,但是杨哥却是穿着军装的。
他妥协答应灵馨在教堂举行婚礼,在璀璨婚宴,灵馨答应他让他穿军装举行婚礼。
所以他们俩这一场因为那身军装显得格外的肃严。
航航还跟诗诗担任了小花童的角色,虽然他们俩连路都走不好,尤其是小诗诗。
但是那一身公主裙套在身上,头上还带着漂亮的王冠,立即叫人看了就喜欢的心里软软的。
傅小盆友自然也是惹人注目的小王子啦,只是苦了伴娘伴郎,因为他们怕小家伙会摔倒,而且小诗诗也的确是一会儿就要摔倒的样子。
但是终于到达了终点。
小畅跟傅总坐在一起,小雪跟她父亲带着诗诗来参加婚礼,但是坐在他们另一边。
这场婚礼神圣的叫大家看了都感动不已,因为杨哥一出场就是自带男主光环的,而且部队里的领导以及同事都要落泪那样,在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老领导都几次眨眼要落泪的样子。
灵馨穿着洁白的婚纱,虽然不过几万块,但是却显得格外的真实,而她高挑的身材又正好将那婚纱衬托的格外的价值不菲。
这可能也是军人跟商人婚礼最不同的地方?
杨哥这一场明显没有任何铺张浪费的迹象,却又轻易做到了庄严神圣。
而豪门的婚礼大都是铺张浪费,为了婚礼效果不计算钱的多少从而达到了盛大那两个字。
中午的婚姻更是别提多热闹了,来了不少酒店的女孩子,自然早就跟灵馨打好招呼,专门挑着穿军装的哥哥们看得见的地方坐,每一个都打扮的很精致绝不给灵馨丢脸的同时又能引起一部分哥哥们的注意。
小畅跟餐厅经理在旁边忙碌着,回来后她回客房换上了轻便的一步裙加嫩黄的衬衫,换了比较妥当的高跟鞋,一头长发依然扎在后面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比在教堂里的时候严肃了一些。
餐厅经理看着会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人不自禁的提了一声:这个比他们给的人员名单最起码多了一百人。
“今天不是不接别的客人嘛,我去跟新郎官商量一下往楼下安排一些。”
餐厅经理点了点头小畅便拿着单子去找新郎官了。
新郎官都没想到自己之后会这么忙,当看着小畅拿着名单去找他的时候他也立即就皱了眉,小畅便跟他说了下情况,他便立即答应了。
然后两个人便商量在楼下吃饭的名单。
傅总正站在角落里抽烟,看到小畅换下衣服后又严肃认真的模样,竟然不自禁的有些难熬。
抽了口烟后用力的沉吟了一声,不自禁的抿唇然后又抽烟。
而他儿子就贴着他旁边站着,学着他的样子垂着眸一声声的叹息。
傅总低眸看到,眉心蹙起,抬脚轻轻地踹了小航航一下。
小航航立即双手环胸:哼。
然后就想跑。
却是刚转头就被傅总给拽住,直接抱了起来。
小畅忙完后已经找不到他们父子俩,服务生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声什么,她便大步朝着电梯那儿走去了。
回到客房后看到傅总自己躺在沙发里看报纸,而她儿子自己在那儿玩乐高,不自禁的轻叹一声,然后走上前去。
“不去吃饭吗?”
“不了,我的任务本来就是送红包。”他淡淡的说了声,眼也没抬。
小畅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航航,这小子也不饿?
“那我抱航航下去吃饭,给你叫餐上来?”
好似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她就那么从容的说出那话。
“你的任务还没忙完?”
他淡淡的问了一声,将报纸放下抬眼看着弯身要抱儿子的女人。
小畅条件反射的去看他,四目相对,然后她便开始没办法言语,只是那么疑惑的望着他。
他还会想跟她一起吃饭吗?
她心里想笑,却是差点哭出来。
之后三个人一起在客房里吃的饭,餐厅经历又上来找她一趟,她站在门口做了决定后一关门,爷俩已经去卧室睡觉了。
她站到卧室门口轻轻地靠着门框看着,好在他背对着她,她才敢这么看着。
之后她便出去到了沙发里,缓缓地躺在他刚刚趟的地方。
报纸拿起来看了一眼,之后便轻轻地放在脸上。
垂眸,然后什么也不想,只静静地躺在那里休息。
又或者是在感受。
他们还在一个空间里,尽管隔着一个门口。
没有回忆什么,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内心的孤独与无助搅合在了一起。
之后航航睡着了他才起来,房间里很安静,但是门没关,所以他一抬眼就看到空荡荡的外面。
他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只是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倾着身握着手机翻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往外走。
之后沙发扶手上的一双鞋子引起他的注意,他也靠在门口,双手插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鞋子。
她还在……
他没走上前,就靠在门口低着头待了会儿。
晚上小畅没有回老宅,不过他也没回公寓,抱着航航回了老宅。
这阵子他们一直是这样,孩子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他们却从来没有介入彼此的生活。
该怎么介入?
辉煌被逼的走投无路,安逸便一直在奔波,小畅连酒店的大门都不会出,每天三点一线,办公室,运动房,客房。
上官丹丹已经回城却没急着去餐厅,江暖倒是很开心,还请了王韩跟湘南过去吃饭。
傅总回到老宅便也是无聊的坐在沙发里看看报纸看看新闻,凌美看着他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们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心不在焉的问了声。
“你跟小畅啊,以前因为我阻止你们吵闹,现在我已经不干涉了,为什么你们却又一下子分开了?”
凌美十分苦恼的问她儿子,傅赫眉眼微动,却只是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瞅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
“没什么。”后来他说了一声。
在他们还没想清楚之前,貌似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无边又漫长的深夜,一个人如何度过?
想起她白天的样子,他们还要这样多久?
——
那天上午小畅去了市中心的航苏。
会议室里上官丹丹刚要坐过去在领导的位子,小畅先一份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上官丹丹吓一跳,回头却看到是小畅站在那里,立即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会在这里。”
小畅淡淡的一声,然后霸气的坐在那里。
上官丹丹站在那里一下子没有办法回过神,小畅却是瞅也不瞅她一眼,只是对着跟她一起过来的刘秘书说了一声:把资料发下去。
刘秘书点点头,然后发到每个人的眼前一份资料。
“从今天开始这家商场高层全部换掉重新排,具体的职位跟相应的人员都已经在资料上。”
小畅正说着呢,湘南跟钟洋姗姗来迟。
小畅转头看了门口一眼,门口的人也愣住看她。
因为之前都是上官丹丹开会,她们俩都是爱来不来的,更是迟到的常家,却没想到这回一来竟然就看到小畅坐在那里。
之后两个女人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都忍不住好奇的眼神看她,小畅便也抬眼看了她们一眼,虽然眼神严肃。
上官也拿了一份资料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却是完全震惊。
“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我是傅总亲自安排的总经理。”
“从现在开始这里没有傅总,也没有你。”小畅转头冷冷的看着她对她说道。
上官丹丹拧着眉看着她,那一刻却是恨的咬牙切齿。
“还不明白吗?这家商场现在在我的名下,所有的一切我说了算。”
“哈,上官总经理被开除了?”
“耶!”
钟洋跟湘南已经不管是不是在开会,俩人一合计,然后激动的击掌为快。
上官把纸往桌上一拍随即便走人。
小畅坐在那里不管大家什么眼神看她,只冷冷的坐在那里任由上官离开。
“戚畅,就算你把我从航苏赶走,你难道就会快乐了吗?”上官在门口突然转了头,冷冷的一句却是叫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小畅没说话,只是依然冷漠的坐在那里。
只是别人不知道她的脊背很僵硬,在发凉。
而湘南跟钟洋也好奇的看向小畅,也发现小畅不太对劲。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再也不会快乐了,对吧?”上官丹丹说道最后突然得意的笑了一声。
小畅依然坐在那里没动,上官丹丹挺直着后背大步离开。
之后会议室里的人都散了,她还那个姿势坐在那里。
湘南跟钟洋也陪着她,看她的表情里冷漠的不止是一星半点,两个人都很担忧。
“到底发生什么事?”
“是啊,你赶紧告诉我们吧,我们已经快想破脑袋了就是想不出你到底发生什么问题。”
上官丹丹的话叫她们俩害怕不已,可是面前的女人却冷若冰霜,丝毫没有动容。
“都过去了。”只那么淡淡的一声。
小畅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沉思良久,之后抬眸浅浅一笑,起身先走在了前面。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
钟洋跟湘南跟上去,却是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是小雪一口咬定绝对没事她们俩就会继续追问了。
从她到航苏来重新安排工作岗位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他们夫妻闹别扭以小畅跟傅赫的性子,航苏就会成为一个敏感词,小畅更不会跑过来弄这些。
“她醉酒了吗?”
“她抽烟了吗?”
“她有没有失魂落魄?”
“如果都没有,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小雪对小畅的了解还停止在前几年,但是如今的她不会再轻易醉酒。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似乎越来越懂得不给家人找麻烦。
其实她也喝醉过,住在酒店以后她也有偷偷地喝过酒,她想喝到酩酊大醉。
但是关起门来想痛痛快快再喝醉,再抽烟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做不到那么极致了。
她想努力再做回一个坏女孩,可是当她把烟放在唇间,却只是大哭起来。
她不想抽烟,她甚至不想再多喝酒。
越喝越难过,越难过越是不想喝了。
——
可是他们好像一直分开着生活,又是为什么?
三个人从航苏出来回到璀璨,吃饭的时候小畅才说道:青年节那天开业有问题吗?
“所有的品牌都已经上线,不过为什么不选五一节?那时候大家都在放假。”
“因为我希望我们主打的奢侈品是所有年轻人可以用口袋里的所有钱购买的,也希望年长的人被我们的这一手段所吸引。”
湘南跟钟洋想了想不由的点了点头,之后又谈起商场的事情。
说起工作来,小畅倒是滔滔不绝。
湘南跟钟洋陪她吃完饭后出去还在叹气。
“她到底怎么了?”
“是啊,她到底怎么了?”
俩女人都有点抑郁寡欢。
钟洋还记得那天她让刘言给傅总打电话,傅总竟然也去戚宅看小畅呢。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多严重的问题?
可是听说灵馨婚礼上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很要好的样子。
——
晚上她回了戚宅,吃过夜宵之后便上了楼。
凌美跟戚丰在沙发里坐着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忧愁。
“又有别的女人缠着傅赫?”戚丰低声问了句。
“谁知道呢,问她也不说。”陈颖嘀咕了一声,看着小畅的样子她是又心疼又无奈。
而当他们正在疑惑叹息的时候小畅却已经去洗澡。
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身上几乎都会被搓得通红,尤其是那个地方。
当她无法想象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也几乎将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
当时他们住的房间里竟然没有监控,其实当时身上并没有任何疼痛或者不适的感觉。
但是她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他躺在她身边。
光是一想起那个来……
浴缸里的水再次溢出来,在她要憋不住哭出来的时候她便索性把自己淹没在浴缸里。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寻死觅活的人,但是这一次……
直到房间的门被敲响,她从浴室里出来站在卧室里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觉。
后来过去开了门看到是陈颖站在门口她还楞了一下子。
“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没事,这么晚您还没睡啊?”
“嗯,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大家嗓子不好,炖了点冰糖雪梨,顺便给你送一点过来。”
小畅上了床,陈颖给她把甜水端到旁边,坐在她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您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一回来就想尽办法跟你老公分开,你告诉妈妈一句实话,是不是你老公在出差的时候跟别的女人……”
“妈妈妈妈,您想哪儿去了啊?他哪里是哪种不自重的男人?”小畅立即叫着陈颖将她的话打住。
她对他的信任远不止大家想的那么多。
即便曾经有时候气的扭头就走,或者是跟他生气,但是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太了解。
他很会假戏真做。
……
她现在想起来,比如他们俩,不就是假戏真做。
刚开始明明一个是为了酒店一个是为了家人。
她很快回过神,看着陈颖担心的样子抬手搂住陈颖的手:妈,您放心,他绝没有做对不起您女儿的事情,只是我出了一点问题,我需要一个人理清一下。
“你出问题,你……你能出什么问题?”
小畅……
她没办法说出来,那句话,那件事,都在她心底被深深地埋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压制多久,但是,除了压制,还有什么办法?
傅赫不是也没有任何表示?
他们见过面,吃过饭,然后……
各回各家。
现实是残酷的。
之后她喝了冰糖雪梨,却是苦的。
那天听说刘言他们晚上在璀璨定了桌她便在那时候开车去了老宅接儿子。
半路上下起小雨,她开着车到了老宅停下车子,刚一打开车门便有一把雨伞在自己的头顶。
当从里面出来抬眸就看到他的脸,她才震惊的望着他:你……
“进去再说。”
他低声道,然后抬手捏着她的手臂转身,之后轻拥着她往里走。
小畅当时脑子已经没办法思考,只是觉得他在她腰上的手有些重,重的她快承受不住了。
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看似微不足道在那一刻却又有些震耳欲聋,反正她是什么也听不真切。
只是到了门口她站在那里,他自然的将伞合上然后一转身看到她垂着眸温柔的望着从里面跑出来的宝贝儿子。
那一刻他的心都化了。
这几次见面她几乎都不怎么看他,又或者用那种很疼痛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这段时间她不快乐,可是此时她温柔的模样却叫他的心里软软的。
“妈妈亲。”
“么么!”
小畅蹲下把小家伙抱起来狠狠地在脸蛋上亲了两口,然后娘俩又亲嘴,看的旁人倒是很羡慕。
之后小畅抱着儿子进去打招呼,傅总便闲暇的跟在他们娘俩后面。
“爸妈。”小畅低声叫道。
“快坐下再说。”
“嗯……不过也就坐一小会儿了。”小畅听着外面的雨势,有些担心。
这雨来的太莫名其妙,也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可是外面下着雨,你也好几天没过来了。”凌美说着便走上前去将她怀里的小宝贝抱走,然后用眼神让她过去坐下。
“是啊,这外面下着雨还走什么走,跟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明天再回带航航回去也不迟。”
傅之南也说道,然后立即转头对那边的阿姨说:炖的燕窝好了没,给少奶奶跟太太先去盛一碗过来。
阿姨听着便立即去厨房了,小畅却是有些紧绷。
她哪里敢留下?
傅赫站在旁边看了眼外面,然后在她旁边坐下。
小畅却自始至终没在抬眼看他,之后航航要找麻麻抱,小畅便抱着他在沙发里,没几分钟那小家伙就搂着她睡着了。
凌美一看立即放下了碗,然后起身到她身边:给我吧。
小畅听着凌美小声说话便抬了抬眼,之后条件反射的把航航叫到凌美怀里,心里却是立即就后悔了。
“我陪航航回房间,你们俩不困就继续坐回儿,小赫最近在这儿住,房间里都很干净。”凌美走之前说,然后看了眼傅之南。
傅之南立即将那碗燕窝喝完,然后起身跟着走了。
而他们……
坐在同一张沙发里,却是都沉默寡言。
之后家里的阿姨跟管家也都去休息了,唯独他们还坐在那里。
已经到了十点多,她看了眼腕上的时间,又从他一侧看向外面,傅总却是以为她在看他,便立即转了头。
小畅站了起来,两只手有点没地方放的样子。
傅赫坐在那里,只是敏锐的眸子抬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举足无措的样子。
房间里安静的让人紧张。
“我回去吧,雨也不是很大。”
她这话一说完外面就打雷打闪了。
小畅立即震惊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傅总低了眸笑了一声,然后帅气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然后呢?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
他转头看着她,这一次质问,是认真,是严肃,是心平气和,更是他们之间必须闯过去的一关。
小畅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那一刻不自禁的哽咽,说不出话,转头看向外面。
“去洗洗睡吧!”
她抬眼,整个人都僵住。
看着他走在了前面,眼睛一直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站在台阶上转了头冷冷的盯着她她才回过神。
杏眸里若隐若现的拘谨,模糊,之后她低着头跟着他上了楼。
她像是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她站在门口甚至不敢进去。
他知道了!
是的,他早就知道了。
那一刻她站在那里,只感觉着自己的心在一寸寸的疼痛蔓延着。
傅总转头的时候她便立即转了身对着门。
“我是都知道了,所以你觉得你就可以什么都不说?”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话也不敢跟我说,看也不敢看我一眼,你要继续这样?”
他突然说起来,滔滔不绝的说起来,甚至是带着些许的愤怒,尽管他故意压低了嗓音。
小畅不说话,只是抬手捂住了嘴。
说?
怎么说?
从哪儿说?
“对不起!”
能说的,竟然……
就只是这三个字。
当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那份疼痛,当她再也不能装做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当他说出这段话,终于,她只能对他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那么你们的确发生了关系?”
长睫上泪珠在颤,她用力的摇了摇头,一双手不自禁的抬起来抱住自己的太阳穴,眼泪到处飞,她却只是用力的咬着唇,让自己尽量的不要去想。
她不敢哭,她真的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
他是那个该知道的人。
他苦笑了一声,转身坐在了床沿。
许久都没人说话,之后不知道是抽泣了多久,流了多少泪,她终是清醒过来,转头看着坐在床边双手扶额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昏昏沉沉的就要睡过去,可是他进了我的房间,然后……”
她始终没有走近他,只是一双手指甲已经陷入掌心里,只是那么难过的望着他,这些话,她想她该告诉他。
而且既然今晚要一起度过,不如就把话说明白。
“我努力过了你信吗?我把自己浑身抓的都是伤,但是最后还是昏死过去了。”
她的声音渐渐地沙哑了,渐渐地含糊不清,她摸着自己的手臂,摸着自己的胸口,她想起她身上的伤,那些伤在渐渐地愈合,可是她心里的伤痛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
傅赫依然弓着腰坐在那里,只是双手放下,犀利的眸光朝着门口看去。
她已经泪眼模糊,下巴上还有泪痕没有滴下去。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的样子,他也看不太清楚她。
“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可是第二天我一醒来的时候他就躺在我身边,好像……”
她想起当时她身上也什么都没有,她没看安逸,但是他的上半身的确是没穿衣服,后来他先离开的,她一直抱着被子背对着他。
“傅赫,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说着已经泪流成河,只是眼眸朝着他那边看去。
她怎么会想自己的身体变得这么的肮脏,任由自己怎么洗也洗不掉那一层脏脏的……
那些好像已经融入到她的肌肤,融入到她的血液。
如果只是一块肉,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割掉,可是全身都很脏,这让她怎么办?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她的沙哑难过的声音,像是再也没别的。
“所以那次你不让我碰,是因为你身上有伤?”
小畅没说话,只是低了头。
她再也没脸见他,她想了想还是转了头,他却站了起来。
“你在京里被算计?而我那时候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想着等你回来看到是我先到家就给你惊喜。”
“你知道吗?三天后辉煌将从丰城消失,安逸也会死无全尸。”
他突然咬牙切齿,手指指着地板,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那句,他发恨的话。
小畅震惊的转头望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竟然敢碰你,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走上前去激动的提醒他,一双璀璨的杏眸里满满的慌张。
“我还在乎那些?”他冷笑了一声,双手抓住她的手臂。
小畅那时候才忍不住抬手去捶打他的肩膀。
“你要是敢那么做我就死给你看。”她歇斯底里的大吼,虽然最后接近失声。
当他激动的捧起她已经满是泪水的脸,他再也不能装做自己是个多么冷漠的人,看着她哭的那么难过,他又何尝不是煎熬。
他突然就低头去吻上她的唇,那么霸道的,不顾一切的吻她的唇。
小畅的唇瓣在发颤,眼泪滑过脸庞,从下巴上低落。
他吻着她发烫发颤的唇瓣却久久的不能再有别的动作。
那一刻她用力的闭着双眸,她知道他为什么没继续,她也知道他这辈子都过不去那个坎,就像是她,也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终于,两个人都哭了,小畅还是推开了他,他没在追上。
“我回去了,最近商场要开业我会很忙,对不起。”
她低声说,那时候她已经只是流泪,却已经很平静。
任由滚烫的眼泪把脸打湿,弄的发干,她只是那么从容的望着他。
傅赫没动,只是在呼吸,只是侧着身看着她转了身。
他竟然没有去留住她,哪怕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道坎,他们要怎么过去?
她下了楼,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立即叫别人听到,凌美匆忙跑了出来却看到小畅哭着离开的背影。
“找人跟安逸见面,三天后我要听到他断子绝孙的消息。”
他打那个电话的时候小畅已经开车离开老宅,在那条回酒店的路上,在车子里大声哭出来。
那时候已经不用在隐忍,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外面的雷雨似乎也在跟她较真,所以她可以尽情地哭。
哭完了,迎接新的一天吧。
哭的嗓子沙哑,哭的再没力气,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抛弃所有。
只是车外什么也听不到,除了车子里面有个女人趴在了方向盘上身子在阵阵的发抖。
——
三天后最后一家辉煌关门大吉。
安逸受伤进医院。
只是没有任何新闻报道,哪怕是微博都没有。
他找钱秘书送到她办公室去一份文件,钱秘书走后她打开文件看了一眼,然后便立即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给她打了电话:看到了吗?
“嗯!”
他也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她闷声答应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有些许的冷漠跟无奈,之后又缓了缓也没急着说话。
“这件事不会被曝光出来,我想你也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傅赫,我什么都知道。”
“我没要他的命,但是我要他断子绝孙,最好一辈子都爬不起来躺在床上。”
他那一字一句的,其实他可能没感觉到,当他愤怒的表明自己对安逸的恨意,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备受羞辱。
“傅赫,我们要离婚吗?”
她终究问了出来。
那边却久久的没有声音。
她的手握着笔,用力的握着,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的手轻轻搭在办公桌上,却像是长在了那里,那么僵硬的。
漆黑的鹰眸许久都望着一个方向没有改变,里面冰冷的神情叫人看了不敢靠近。
之后他突然昂首一下,然后又转头看向窗外。
“如果你想离婚,我不会有任何异议。”小畅想了想,怕他开不了口,便主动提出。
她此时当真是没有半点脾气,只是很愧疚,觉得对不起他。
“你当然不该有任何异议,因为是你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才让我们陷入这种……”
他想怨恨她,可是他竟然说不下去。
小畅也只是用力的握着手里的笔,也只是努力的克制着屏住呼吸,只是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夸张。
“离婚……戚畅,不要逼我做出那样的决定。”
他终是笑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随意扔在桌上。
小畅也缓缓地放下了手机,办公桌上她望着电脑屏幕上乱七八糟的图像跟字眼,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别逼他?
那么他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他要继续委屈自己跟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做夫妻?
她突然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件事,久久的耿耿于怀,她怎么能委屈他跟她在一起生活下去?
她哪里还配得上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干净的身心。
那一刻她突然受不了自己真的浪荡不堪,抬手便给了自己凶狠的一巴掌。
怎么想的到?真的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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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淡定,全都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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