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大道边,对峙着的两队人马,岩的人全数被北堂临春的人困住,岩冷冷看着,眼中略有些担忧,这个形势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利。之舟也一脸凝重地看着来人,他的手下到现在也没有出手,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全都被制服了,北堂临春竟然能不动声色做到这种地步,他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清浅无奈地看着北堂临春,眼中颇有些不耐烦,特别是他看着她的神情,让她忍不住皱眉。
“你,过来。”他指着清浅,霸道地说道。
清浅冷笑一声,退了一步,躲在之舟后面,略带不屑地看着他。他脸色沉了下来,眼中的喜色转为暴戾,他为了找她回来,付出了那么多,想要看到的不是她这样的表情。心里的不满夹着疼痛,他怒气冲冲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之舟,他记得他,是他把她救走的。
“来人,把他的手砍下来。”北堂临春指着之舟,冷冷地说道。
清浅脸色一变,愤愤地看着他,五个黑衣人,上前围住两人。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四周的情形,如果之舟真的出事,她要怎么办。
“你到底是要怎么样?”她看着北堂临春,重重地问。
“跟我回北煌,我放了他们。”他略带期待地看着她。
“不行。”岩和之舟异口同声地说。
岩略一皱眉,“临王,你在我西沙如此横行,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如果岩王肯早一点给本王答复,本王也不会费如此大的功夫,亲自来与岩王商量。现在的情形,岩王应该很清楚,不知岩王想好了答案没有。”北堂轻蔑地看着他,语气透着不容人拒绝的霸气。
“不行。”岩语气坚决地说。
“如此,本王就要请岩王去北煌小住几日了。”
话音刚落,三名黑衣人出现在岩四周,岩戒备地看着,手中的剑渐渐握紧。清浅默默听着,大概猜出岩与北堂之间曾经的某种约定,为了维护她,他似乎也付出了不少。怎么办,欠了那么多人的情,她要如何一一去还。
“我不想你们受伤。”她淡淡地说,看着守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眼中似有无奈。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绝对不能受伤,绝对不能流血,如果你们有事,我会心疼。如果你们出事,我会离开。”清浅淡定地看着他们,嘴角是淡淡的笑。
现在的形势,她怎么会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追雨她们那么快就被人制服,可见北堂的手下个个都是高手。如果北堂有心,之舟一定会出事,而岩或者真的会成为阶下囚;她不想看到他们因为她出事。如果岩出事,她还可以把责任归于两国开战的必然,可是之舟,他完全是无辜的呀。她朝前走了一步,眼神忽然一沉,她怀孕了,如果让北堂知道他会怎么做,她不相信他会像之舟那样让孩子生下来,如果他知道那是落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拿来威胁落……她停住脚步,懊悔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意料外的孩子,成为她的麻烦。
“清,放心,你,和他,不会有事。”
清浅略带惊讶地看着岩,他刚刚口中的“他”,是指之舟,他和之舟什么时候有那么好的交情。她退后一步,站在他们的中间,就算心疼也好,她是不是要试一下和他们同生共死的绝然。岩看到她眼中的淡然,嘴角微微上扬。她刚刚说会为他们心疼,他知道她说的人包括木之舟,但是,他不在乎,与她的不屑一顾相比,与人分享她的担心,要好得多。他无法独占她,她的归宿,她自己会决定,既使她选了之舟,他也看得出她的疏离。她的态度,既然用撒娇的语气说话,也不像女人面对情郎该有的样子。他看不透她,更抓不住她,但是守护她,让她不被别人伤害,他一定要做到。
北堂暗暗握紧双拳,她对他们的心意,他看得清楚,她的身边,有了东方落,有了木之舟,现在还多了西门岩,那么他的位置在哪里。他不要她的心里有其他人,不能容忍她对别人好,却独独对他一个人冷眼相待。他以为自己少的只是时间表,如果能把她留在身边,也许她会改观,上一次,他没有机会好好待她,这一次,他不会再如此。如果她要的是温柔相待的话,他也可以做到,而且一定不会比她身边的人差。
“还不动手。”他狠狠地说道。
黑衣人得令,开始对之舟和岩出手,清浅站在中间,他们不敢动她分毫。她默默地看着,面前让眼花缭乱的打斗,何曾让她胆怯,她害怕的是心疼的感觉,因为他们受伤出现的心疼的感觉。她害怕他们会受伤,害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重要被锁上,走上流浪的路。忽然,在他们四周有一队白衣人加入战局,清浅略放了心,她知道他们是岩的人,只有宫中的侍卫才能穿白色。她看了一眼岩,怪不得他那么镇定,原来他早知道有人会来救他,不过,也幸亏有他,她才不用被那个恶人抓去。北堂临春见岩的手下赶到,眼中的杀意更浓,他不会再让清浅从他面前离开了。他纵身一跃,伸手抓住清浅的肩膀,在一旁的之舟见状,忙舍了他的对手,出针射向他的手臂,岩也持剑刺向他,他侧身闪过,抓着清浅的手并没有放开。清浅皱着眉,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她不怀疑再这么下去,她的肩会再一次脱臼。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推开他,别人都在出力,她没道理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尽管她知道她的努力必然是白废的,她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他松开了她的肩,顺势抓住她的手,她手掌的柔软,让他的心中出现涟漪,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他的武功是两人之上,但是面对两人的联手,多少有点吃力,之舟的银针让他防不胜防,而岩高超的剑法,让他不得不后退,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清浅护在身上,丝毫不想放开。清浅暗叹一口气,刚刚是肩膀,现在是手了吗,他到底是要她伤多少个地方才满意,被他拉着闪来闪去,她的脚步开始不稳,她忽然后悔在宫里的两年,竟然没有想到学一下武功,如果学会了,至少现在不用狼狈成这样。
在两人凌厉的攻势下,北堂渐渐有点力不从心,恍惚中,他听见清浅抱怨的叹惜,他分心看向清浅,看到她皱着眉,似在忍痛,他不禁有些慌神,是他又伤到她了吗,她的肩膀还是她的手。他的手略一放松,岩趁他分心,将剑刺向他的手臂,他缩手,之舟马上隔开他和清浅。他怒目瞪着他,见之舟拉住清浅护在身后,他的掌不由向之舟击去,之舟将清浅护在身后,将手中的针射向他。他运气,弹开射向他的针,掌依旧不变地向之舟拍去,清浅看着,不由伸手护在他身前,之舟一惊,松开她的手,北堂暗暗心急,在将来击中她时,收回了三层力,之舟拦腰抱起清浅,转身挡在她身前,替她接下了那一掌。北堂天生神力,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全力击出的掌即使收了三分力,依然威力不减。之舟抱着清浅重重地朝后摔去,清浅感觉腰上一疼,重重地倒在地上,之舟强撑着从她身上起来,却看到清浅苍白的脸。
“怎么了?”他担心的问,嘴角有血不停留下。
清浅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恐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灵魂中某一个重要的部分在慢慢消失,或者,她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个部分,她的灵魂从来不是完整的,但是,现在她感受到了,却是失去的开始。浓重的血腥味,让她难以呼吸,她握紧手,努力想要抓紧什么,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当指甲嵌入肉中,她的手中还是空空如也,她什么也抓不住,她什么也不曾得到。皱起眉,心中的恐慌让她忘了疼痛,她不要感受那疼痛,不要知道那难以忍受的失去是怎么一回事。腿上,粘稠的液体湿透了她的衣裙,她的眼泪不住从脸上抚过,像是安慰。之舟慌乱把住她的脉,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握紧清浅的手,似要安慰。清浅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出一阵呜咽。心中的恐慌,让疼痛失色,她从来不知道,失去,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清……”岩匆忙赶到她的身边,握住她另一只手,不知所措地看着之舟,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北堂慌了神,他不想伤害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可是,为什么每一次他想要走近她,她都会受到伤害。他走到她的面前,内疚地看着她,他不知道她伤在哪里,只知道她看到他时的眼神,闪动着从未有过的神色。她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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