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府呆了一日,第二天一起身,水慕云便准备回去洛城,连外出的爹爹和二娘也来不及见了。
因为,她怕因为她掉崖之事,使清然他们太担心,而且,以后回家的机会还是有很多的。
“我送你们回去。”
送他们到了水府门外,水玉立看了看水慕云,又像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若云,突然就说道。
而将水玉立的神情看在眼里的水慕云,暂时压下了心底的焦急,秀眉轻挑,眸光一转,嘴角先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接着,却是扬起无辜的眸子,看着自己的哥哥,乖巧的说了一句:“好。”
只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水玉立脸上才展开的笑容,生生的僵住了。
因为,她又接着说了一句:“既然哥哥要送我,那么,若云姐姐你便带清风回去流云阁(冰玄宫总坛)吧,我们就此分两路行吧。”
说完,眸光闪亮,看了哥哥俊脸微僵的样子一眼,强忍着浓浓的笑意,便要转身上马离开。
“好。”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却听见了哥哥那有些无奈,有些不舍,却是干脆的声音。
顿时,她上马的动作停住,心底蓦然涌起的浓浓的感动,使她淘气的眸子略略的有些湿润起来。
却是没有回头,暗自平静了一下,接着,敏捷的翻身上马。
直到骑在了马上她才转过头来,两眼炯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狡黠的光芒在嘴角一闪而过,灿烂的笑着说一句:“我们还是一起走好了,他们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那样走的话,会有危险的。”
说完,看着哥哥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大笑着,策马离开。
其他几个人,也飞快的上马,追了上去。
呵呵呵……本来是想要凑易清风和若云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是哥哥和她擦出了爱的火花,哈哈……她不久就有嫂子了。
连续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后,几个人才在路旁的一个林边停了下来,休息着,吃些干粮。
看着不远处,坐在一起边吃,边一起说笑的哥哥与若云,水慕云也开心的笑了一下。
然后,转过头,给坐在自己旁边的易清风分了一块牛肉干之后,自己才开始吃。
“给,喝点水。”
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便拿起身边的水袋,递给旁边的易清风。
然后,晶亮的眸子,看着他默默的接过去,打开,喝了几口,再拧紧盖子,递还给她。
没想到,去掉戾气的易清风,竟然会这么可爱,一双眼睛明亮而纯净,虽然表情冷然,神情却有些清朗了,呵呵……直到他把水袋还给她,她才转头继续吃着手上的饼,脸上却是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容来。
呵呵……她好开心,易清风能够找回原来的自己,因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的他,很容易的让人心疼,所以,她心里是很希望,他能忘记过往,幸福起来。
过啦一会儿,水慕云吃完了手上的东西,拍拍手,利落的站起身来,拿着水袋走到一边,仔细的洗了洗手。
然后,来到易清风的面前,大咧咧的喊了句:“喂,小易,该换药了。”
小易?听到她那样叫,易清风忍不住不悦的皱了皱俊眉,别过头去,语气冰冷的说了俩字:“不用。”
什么?不用?水慕云恼了,“不换药会很痛的,而且也许还会恶化。”
转头,匆匆的看了一眼她焦急担心气恼的小脸,心口猛然一震,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只是那低垂的眼帘下,却闪过一抹慌乱与期盼。
她的训斥,竟然让他冷然的心感到了阵阵的温暖。
水慕云皱眉,沉默的看了他一会,还是低下身去,自顾自的拉过他的手臂,解开绷带,开始仔细的上药了。
易清风感受着手臂上,她温柔的动作,忍不住的偷偷转头,待看到她脸上的认真表情时,不禁有些呆住了,心也不受控制的怦怦怦的疾速跳了起来。
她爽朗却又温柔,迷糊却又善良,不在乎世俗的礼节,只知道真诚待人,还宽容而具耐心,这样的她,竟然使他忍不住的开始有些心动了。
心里隐约的有些期待,能一直得到这些关心,能一直拥有她的温柔。
“包好了。”水慕云开心的叫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的笑了。
嘿嘿……自己扎蝴蝶结的技术似乎越来越好了呢!
易清风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精巧的蝴蝶结,冷峻的脸上,也悄然的裂开了一抹笑来。
又行了两个时辰左右,骑在马上,他们远远的便看见流云阁的大门口有一群人等在那里了。
水慕云不禁微微一愣,不解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还活着,而且是今天回来。
只是,不待她想明白,前面却突然有个黑影一闪,她蓦地身子一轻,便被卷到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了。
李清然紧紧的搂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天哪,她还好好的活着……
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他的嘴唇轻颤,眼眶里有狂喜的泪水不停的滑落。
当他远远的看到了那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小女人时,多年来的自持在瞬间崩裂,身子一瞬间便射了出去,等不及她过来,便把她卷进了自己的怀里。
从听到她掉崖,到疯狂的寻找,到水玉立的飞鸽传书说她没事。
天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绝望与心碎。
感受着熟悉的温暖,水慕云只是把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闻着自己熟悉而眷恋的气味,泪在瞬间沾湿了他的衣衫,在掉崖的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虽然幸运的生还之后,她一直的乐观坚强的笑着,却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自己有多害怕会离开他,怕再也见不到他。
抱了有天长地久那么久以后,李清然才缓缓的放开了她,却又立即抱起了她,迅速的上马,疾驰而去。
而在场的其他人,早在看见他们相拥的时候,都欣慰的笑了笑,默默的走进了流云阁。
只有易清风,在进门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难过。
他,晚了。
她已经属于别人了。
这个事实,使他稍稍回温的心,再次冰凉一片。一抹痛,尖锐的在心底泛起。
那是一种叫做渴望的痛,对爱,对温暖渴望而不可得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