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
“兆佳落雁，姑姑找你。”
不远处一个宫女没好气的喊道。
“姑姑找我有什么事么？”落雁放下手里的活，朝着那个宫女走过去。
“我怎么会知道？像你这种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还用得着问我一个小宫女么？”那宫女仍是没好气的说着，“行了，你赶紧去，否则姑姑又要怪罪我没传到话了。”
“你这话从哪听来的？”落雁一把抓住宫女的手臂。
那宫女冷笑一声，“这话还需要从哪听吗，这所有新进的宫女都知道你跟你姐姐最特殊，你瞧瞧那些人，恨不得拿你们当主子伺候，我可不吃那一套。”
“我和我姐姐跟你们一样，都只是宫女。”落雁轻轻松开她的手，“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我道歉。”
“别，千万别，我可受不起。”宫女一脸夸张的后退了几步，“你说一样就一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进宫姑姑就分了你们一间屋子，姑姑还老是隔三差五的单独找你，你再看看这衣裳。”说着，那宫女低头抚上自己的袖口，“看着是一样，可你摸摸这料子，我们的料子哪能跟你们的比？你以为你说一句咱们都是一样的我们这些人心里就不难受了？”
看着那宫女一脸激动，落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想变成那宫女说的那种人，可她偏偏就沦为了那种人。
——
轻轻推开门。
“姑姑找我有什么事。”
落雁抬头看向面前的背影，有些愣住了。
“四爷…”
“忧儿。”四阿哥慢慢转过身，脸上仿佛又多了几分憔悴。
“奴婢兆佳落雁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落雁故意蹲下身行礼，把兆佳落雁四个字说的非常重。
“忧…”
从前的她，哪里会按着规矩向她行礼。
他不知道，那一瞬的悲伤从何而来，他轻轻点头，“起来吧。”
“谢四爷。”落雁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没有再去看他。
他知道她会变，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熟悉这个身份了。”四阿哥故作轻松的开口，“我还以为你会不适应呢。”
“四爷可不可以不要再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她抬头看向他，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
“奴婢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宫女，不需要任何优待，四爷能做到吗。”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皇宫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四阿哥有些急切的开口，“你不要这么固执…”
“那都跟四爷没关系。”她直直看着他开口，“不是吗。”
“…你非要说的这么决绝吗？”他的眼神透着悲凉，透着失望。
“四爷若真是为奴婢好，那就不要再帮奴婢。”说完，她转过身便要离开。
“我对你的感情，就那么分文不值么。”看着她的背影，他轻轻开口。
这句话，他藏了那么久，还是说了出来么。
“明知道说出来会伤我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没错，这就是林忧若，我喜欢的那个林忧若。”
她的脚步停住，听到他的声音慢慢靠近，“你知道吗，你真的好狠…”
“别说了。”她冷冷开口，“你若心里还有十三爷，就不该说这些话，你要知道…我是十三爷的女人。”
“你不是。”四阿哥慢慢走到她面前，“因为你不是林忧若。”
“你想说什么。”她的脚有些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我若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你会恨我一辈子吧。”四阿哥慢慢靠近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放手！你放开我！放开！”她拼尽全力挣扎，却只是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她不再挣扎，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似乎能感受他心里的苦。
片刻，他轻轻推开她，“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帮你。”
“四爷。”她轻轻喊出声，抬头看到他一脸沉寂，“…其实莫颜…”
“莫颜？你知道莫颜在哪？”
“你还是关心她的对不对？”
他有些沉默下去，“…她曾经是我属下，自然是关心她的。”
“可你知道她要的不是这种关心。”
“如果想要的都能得到，那你刚才就不会那样挣扎了。”
“我…”
“你若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
——
【十日后】
“这环境，实在不怎么样。”
宗人府内，十四阿哥站在屋中环顾起四周。
“我已经习惯了。”十三阿哥说着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发现是空的，他苦笑一下，“想尽点地主之谊都没条件。”
“十三哥…”看到如此场景，十四阿哥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行了，废话不必多说，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十三阿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身边坐下，“先坐吧。”
他点点头坐下，又环顾起四周，“也不朝阳，也不透风，改明儿皇阿玛心情好了我得提提。”
“十四弟不必如此记挂，我在这挺好的，千万别因为我的事让皇阿玛迁怒于你。”
“可是…”十四阿哥还想说什么，却被十三阿哥打断，“我知道你心有愧疚，其实你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我知道。”
十四阿哥轻轻摇了摇头，“是十三哥太过豁达才会如此…”他的话语突然停住，眼神有些愣愣的看着角落。
“怎么了？”十三阿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条丝帕，静静的躺在角落。
“十三哥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十四阿哥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拾起帕子，“还有香味呢，十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十三阿哥也是一脸疑惑，他轻轻拿过帕子，“这味道，怎么会这么熟悉？”
“熟悉？”十四阿哥更加一脸不解，“难道是十三哥认识的女人来过这里，你不知道吗？”
“我这里从来没有女人来过。”十三阿哥一脸肯定的开口，看着手中的帕子，他似乎慢慢想起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来。“不会的…不可能…”
“十三哥，你怎么了？到底是谁啊？”
他看了十四阿哥一眼，突然朝着门外跑去。
“十三哥，你去哪？等等我！”
——
“是谁来过这里？是谁？”十三阿哥有些急切的抓住一个侍卫便问，“快说！”
“十三哥，你为何如此激动？”十四阿哥跟着过来，把他拉到身后，“这里是不是来过女人？她是谁？”
侍卫有些被吓到，声音颤颤的，“十三爷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我应该知道？”十三阿哥推开十四阿哥站到侍卫面前，“说清楚！”
“那个姑娘每日都来给十三爷送饭，十三爷怎么会不知道呢？”
“姑娘？什么姑娘！”他更加急切起来，一把抓住侍卫的衣襟，“快说！”
十四阿哥看到他如此失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侍卫试探的开口，“…是不是叫林忧若？”
十三阿哥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侍卫等着他的回答。
侍卫轻轻摇了摇头，“那姑娘不姓林，她是今年新进的宫女，叫兆佳落雁。”
十三阿哥泄气的松开了侍卫的衣襟，慢慢后退了几步。
“兆佳落雁？”十四阿哥看了一眼满脸失望的十三阿哥，又看向侍卫，“你确定她不叫林忧若吗？”
“奴才记得很清楚，她真的不叫林忧若。”侍卫说完还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那个什么兆佳…”
“兆佳落雁，十四爷。”
“那个兆佳落雁长什么样？”
“兆佳姑娘长得可好看了，声音也好听，她日日都来，奴才记得很清楚。”说完，侍卫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行了，你下去吧。”
“是。”侍卫点头应道转身朝着宗人府门口走去。
“十三哥…”他转身看向一脸沉默的十三阿哥，一时间想不出一些话来。
“是我想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会在宫里。”十三阿哥自嘲的笑了笑。
“可这个宫女每日都来，十三哥竟不知道？”十四阿哥一脸疑惑。
他仿佛想起什么，“…这阵子我每日醒来饭菜都已经在屋里放着，屋子好像也被人打扫过，想必应该是那个宫女吧。”
“一个宫女，为什么要亲自进来送饭菜还帮十三哥打扫屋子？”十四阿哥更加疑惑起来。
他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子。
——阿哥所的长廊上，一队将士走过，见到迎面走来的八阿哥，齐齐行礼。
“是十四弟召见的？”八阿哥看着其中一个将士开口。
“回八爷，是的。”将士恭敬的应道。
“什么事。”八阿哥的口气不带一丝疑问。
“这…”将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左右的其他将士。
“说。”
“…十四爷吩咐属下们去一趟云南。”
“云南？”八阿哥有些不解，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去云南找人？”
“是。”
“林忧若？”
将士有些愣住，“是。”
“下去吧。”八阿哥轻轻挥了挥手，抬眼看向远处坐在亭子中的十四阿哥。
“见过十三弟了？”
身后响起八阿哥的声音，十四阿哥的背影稍微动了动，“嗯。”
“你找林忧若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八阿哥在他身边坐下，“你为了一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他慢慢站起身看着湖面开口，“八哥误会了，我派人去云南，并不是找她回来。”
“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还在不在云南。”
“你认为她回来了？那去十三弟府中找找便是，何必大费周折派人去云南？”
“找过了。”他轻轻叹气，“她不在，府中的下人也否认她回来过，可我觉得…她就是回来了。”
“如果她回来，你认为她会找谁。”八阿哥看着他一脸惆怅，试图给他一些建议。
他慢慢反应过来，转身看向八阿哥，“四哥…”
“四哥此刻自身难保，但林忧若的事他不会坐视不管，你若想知道林忧若的事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即便如此，我也要试一试。”他坚定的点点头，“八哥，多亏你了。”
——
【雍王府】
“四爷不见任何人，十四爷还是请回吧。”
如他所料，把守的侍卫死死拦着他。
“你还没通传，怎么就知道四哥不见我？”十四阿哥不依不饶的要闯进去，“你们让我进去。”
“那好，十四爷先别硬闯，让奴才进去通传一声。”侍卫们拗不过他，只要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进去通传的侍卫便回来了，“十四爷实在对不住，刚才是奴才鲁莽，十四爷进去吧，四爷在书房。”
“你是说…四哥肯见我？”
虽是抱着必见的心来的，但十四阿哥没想到，他竟真的会见他。
——
走进书房，便听到四阿哥的声音，“看来你真是不怕死。”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十四阿哥走进去，看着自己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兄长。
“听说你见过十三弟了。”
“我可不是你，怕惹祸上身，避十三哥千里之外。”十四阿哥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四阿哥的脸阴沉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林忧若回来了，是不是。”他开门见山的开口，直直的看着四阿哥，等着他的回答。
四阿哥有些愣住，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看你这样子，今天是一定要在我这问出林忧若的下落吧。”
“看四哥的样子，是真的知道吧。”
四阿哥轻笑一声，“要让十四弟失望了，据我所知，她应该还在云南。”
“我已经派人去了云南，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十四阿哥说着走到桌边坐下，“最近每日都有一个宫女出现在宗人府，说来也奇怪，这普通的宫女为什么要亲自把饭菜送到十三哥的屋子里，还每日替他打扫，甚至…还很有心的留了一条丝帕。”
“你这话什么意思？”四阿哥有些急切起来，“…十三弟…不知道那个宫女是谁？”
“看来，四哥知道那个宫女是谁。”十四阿哥慢慢站起身，“四哥还想否认见过林忧若的事吗？”
四阿哥不再说话，慢慢背转过身，“我以为他们早就见过面了。”
“四哥，那个宫女…是林忧若，对吧。”
“她现在叫兆佳落雁，不叫林忧若。”
“真的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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