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十日后】
天气渐渐转暖，阳光已经开始灼热。
女子在府门前跪了足有一个时辰。
她是林忧若。
——
“林姑娘，你就回去吧，我们四爷是不会见你的。”
一个把守的侍卫好声好气的劝着。
“我求你，再进去通传一声，我今天一定要见四爷，我求你了…”她的眼里，满是期待。
“我已经通传过了，四爷说了不见你。”侍卫有些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已经告诉过她的话。
“我不相信，四爷不会不见我的，他不会的。”林忧若仍是不死心，“我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林姑娘，我是看在以前认识你的份上才没有出恶言赶你走，你还是不要再为难我了。十三爷的事，我们四爷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了，他如今自身都难保。”
“林姑娘！”
府内一声惊讶的喊声，随着喊声，出来的是年沁。
把守的侍卫齐齐的低头，“福晋。”
“沁儿…”林忧若仿佛看到救星般猛然站起身扑到年沁面前，“沁儿，我求你了，求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我也是刚刚才听下人说你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林姑娘这又是何苦呢？”年沁还是如当初般照顾她，轻轻扶住她掏出丝帕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不要再苦自己了，十三爷的事…四爷真的不可以出手。”
“为什么？”林忧若一把推开年沁，眼里满是失落，“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为什么？”
“四爷不见你是有他的理由的。”年沁慢慢走近她，轻轻叹了口气，“十三爷幽禁宗人府，四爷虽然没受什么罚但皇上不笨，不可能不怀疑四爷。这里周围都是皇上的眼线，四爷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里，他不见你，是为你好，他不想让你也卷进这件事。”
“那他就要这样坐视不管吗？十三爷是为了谁才被幽禁宗人府的！”虽然能够理解年沁的话，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一个人独自关在那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她的心就好痛。她不想再管那么多，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离开他。
“林姑娘先冷静一些，他们从小情同手足，四爷不会坐视不管的，正如你所说，十三爷是为了四爷才会如此。四爷此时若让皇上抓到了把柄也出了事，日后谁救十三爷出来？”
林忧若突然有些意识到年沁这番话的含义，她慢慢抬头看向府内，她知道，他就在里面，可是他不会见她。
“如何救？什么时候救？会有那么简单吗？”林忧若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我想见他，沁儿，我想见他…”
“我帮你想办法，一定让你见到十三爷。”年沁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坚定。
——
赶了整整八日的路，这几日，她脑海中想象过无数种他见到她时兴奋的表情。
可她真的没有想到，她没有见到他。更没有想到，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
那一刻，所有对他的思念全部涌了出来，在她的心口仿佛刀般的割着。
真的应了当初算命先生的话，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
她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她错了，她当初选择离开他，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离开他，不会。
她轻轻推开年沁的手，慢慢在她面前跪下，“你一定要帮我。”
——
轻轻推开门，看到那个有些落寞的背影。
“她走了？”
“走了。”年沁慢慢走进去，“哭的很伤心，所幸四爷没看到，若看到了会更难过。”
“她…哭了…”四阿哥慢慢转过身看向年沁，“她是不是，在责怪我。”
“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不怪你。”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我以为她去了云南就不会回来了。”
年沁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她有些看不懂，“她说，他想见十三爷。”
“什么意思？”四阿哥微微皱了皱眉。
“我说我会帮她。”
“你帮她？”四阿哥的眉头更皱了，“你要怎么帮她？”
“四爷会帮她的。”
“年沁。”
“她已经很可怜了，如今想跟十三爷见一面都成了奢望，我真的不忍心。”
四阿哥轻轻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
“是。”
——
寂静的树林中，一片喜声。
一个肩上背着包袱的女子走在前头，听到身后的动静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原来是迎亲队伍，女子慢慢走到边上让出道，迎亲的队伍十分隆重，在女子身边经过。
花轿慢慢靠近她，轿子的布帘被风吹起，女子看到里头坐着新娘，她的脸被红色的盖头盖着。
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女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坐上花轿。
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隐隐约约听到一点细小的哭泣声。
“停轿。”
轿子内传来新娘温柔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是她在哭泣吧。
轿子慢慢停下来，搁在地上。
前头骑马的新郎跳下马快步跑过来，看到新娘从花轿里出来，他走过去扶住她，“水杉，怎么了？”
被唤作水杉的新娘仿佛哭的更加厉害了，她轻轻扯掉头上的红色盖头，眼睛哭的有些红肿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回去。”
新郎一把抱住新娘，满眼的心疼，“别怕水杉，我说过会等你就一定会等你。”
“不，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新娘摇了摇头，靠在新郎怀里哭的更加厉害。
女子站在路边，好奇心驱使她慢慢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新娘慢慢抬起头，眼睛哭的红红的，却也掩不住她俏丽的容貌，“你是…”
“我叫莫颜，只是路过。你们今天成亲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吗？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莫颜一脸不解的看着这对相拥的新婚夫妻。
新郎叹了口气，“莫姑娘有所不知，我妻子水杉是今年新进宫女名单上的女子，我们两年前就有婚约。如今以为成了亲就可以不进宫，没想到…宫里的人知道我们今天成亲，竟然…大闹我们的婚礼，还说什么若是不从就要诛九族。”
莫颜看了一眼哭的伤心的新娘，轻轻叹了口气，“难怪你会哭的这么伤心，原本该是高兴的日子。”
“是啊，所以我只能把她送回家了。不过水杉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出宫的。”新郎说着伸手紧紧握着新娘的手。
“宫女要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嫁人，水杉姑娘看着也不过十七十八的样子，公子真能等七八年？”莫颜说着笑了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害怕，我真的不想进宫。还有我妹妹，她也很快就要嫁人了，可她也必须进宫。”新娘说着眼泪又开始落下来。
“你们姐妹都在新进宫女的名单上？”莫颜有些诧异的看向新娘。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姐妹的命，真是太苦了。”
“宫里的规矩不该是这样的，若是姐妹两个只需要一个进宫就可以了。”
“姑娘怎么会知道宫里的规矩？”新郎有些疑惑的开口，“莫非姑娘是宫中的人？”
“水杉姑娘，你不要哭了，我有办法让你不进宫。”莫颜说着拍了拍新娘的肩。
“什么办法？”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把抓住莫颜的手臂，“什么办法？”
“我替你进宫，但是我们必须互换身份，这样才不会落下欺君之罪。”
“莫姑娘…你真的，愿意替我进宫？”新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为什么？”
莫颜自嘲般的笑了笑，“反正我每天在外游荡无事可做，还不如帮你们一把，不过你要记住，以后你一定以我的身份生活。”
“莫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新郎也一脸的激动，有些慌乱的从腰间解下钱袋，“莫姑娘，这些…”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这些。”莫颜说着推开钱袋，“我只是…不想看到有情人被拆散。”
——推开房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林姑娘走了以后，十三爷便住在这里了。”身边的丫鬟说话间，声音有些哽咽了，“林姑娘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十三爷真的伤心了好一阵。”
林忧若抬脚慢慢走进去，这里太熟悉了，熟悉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抚上床的边缘，这里，她真的太久没有触及到了。
突然什么东西仿佛刺痛了她的眼睛，枕头边，安静的躺着那支簪子。
是她的丢失的那支簪子。
她缓缓伸手去拿，刚触碰到的瞬间，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支簪子是他吩咐别人扔掉以后，自己又仿佛做贼般的捡了回来。
“林姑娘，也许你不离开，十三爷不会如此的。”丫鬟看到林忧若流泪，也跟着哭了起来，“奴婢知道这次十三爷犯的是什么罪，也许…也许再也不会出来了。”
她轻轻摇头，“不，他会回来的。”
“林姑娘…”
“一定会的。”她慢慢站起身环顾起房间，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丫鬟，“莫颜呢？她去哪了？”
“林姑娘走后不久，侧福晋也离开了，是半夜走的。”
“她走了？她去哪了？”
丫鬟轻轻摇了摇头，“福晋若会让奴婢们知道她去哪也不会半夜悄悄离开了，十三爷也没有去找，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难道…她回御风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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