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要她死吗。】
“林忧若，你怎么会那么傻，她可是要杀你的人，你忘记你爹是怎么死的了吗？还有你妹妹，你都忘记了吗？”
莫颜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忧若开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
“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所以才会那么有把握。”林忧若平静的开口，“莫颜，我很没用，对不对。”
“对！”莫颜大声说着，“不仅没用，而且愚蠢，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林忧若没再说话，视线久久不能从不远处背靠在墙上的身影移开。
房间里，是柳莲儿痛苦的尖叫声，足有一个时辰，她的每一声尖叫仿佛都能让林忧若身子一颤，她有过类似的痛感，但她知道，此时此刻，柳莲儿要比她痛千倍百倍。
“柳莲儿会死，你不必再为她担心。”莫颜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林忧若猛然转过头，“…什么意思？”
“柳莲儿必须死，否则怎么为你爹，你妹妹，还有…阿枫报仇？”莫颜说的一脸恨意，她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身影，“她死了，你们就能长相厮守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林忧若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莫颜，你说啊。”
莫颜慢慢转头看向房间，柳莲儿的尖叫声微弱了许多，她轻轻扬起唇，“产婆是我的人，你说我能做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林忧若慢慢松开她的双臂，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林忧若，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要她死吗！”莫颜一把抓住她的手，眼里的杀气慢慢退去，“只要我们的运气再差一点点，今日你林忧若就只能在黄泉路上跟我说话。”
林忧若呆呆的看着她，突然一把推开她猛然转身推开房门。
——
【第七十三章，如果不能爱下去】
【对不起，林忧若，真的对不起。】
满眼的血色，浓浓的腥味弥漫在房间内。
“莲儿…”
林忧若停住脚步，她不敢相信，此时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柳莲儿。
“是个千金，不足月生下的身子弱，也没有哭…”有些上了年纪的产婆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她慢慢朝着林忧若走过来，面露为难，“福晋…血崩，撑不了多久了…”
林忧若有些迟缓的低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身体，突然一把抓住产婆的胳膊，“救救她，别让她死…”
产婆缓缓摇头，“我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是你做的，莫颜说你是她的人，是你故意的。莲儿…不会死，是你们要她死…”
产婆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没错，老奴的确是莫副堂主的人，也答应会设法害死福晋，可福晋血崩跟老奴真的没有关系，老奴没有骗你。”
“她从不说谎。”莫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后越来越近，“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要帮我们一把呢。”
“不是我们。”林忧若猛然转身，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不要她死…”
莫颜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绕过她走到产婆面前，突然冷笑，“她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也不过是生女儿的命。”
“老奴先带孩子去净身了。”产婆稍稍行了个礼便要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告诉十三爷，他有女儿了。”莫颜说着从产婆怀中抱过孩子，抬头看了林忧若一眼便与产婆一起离开了。
——
慢慢摊开手掌，一抹红色触目惊心，是那个产婆身上染到了柳莲儿的血，而她刚才抓着产婆的时候也染到了。
这，是莲儿的血。
“莲儿…”林忧若抬起头，看到被血色染红的床上躺着昏睡的柳莲儿，这一刻，她仿佛不敢往前走半步。
“…林忧若…”柳莲儿的声音十分微弱。
“莲儿，你醒了…”她快步走过去，看到柳莲儿苍白的脸颊被汗水浸湿，“…我在这。”
“孩子…呢？”柳莲儿无力的抬起手，慢慢伸向林忧若。
“孩子被产婆带去洗澡了，你不用担心。”林忧若轻轻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瞬间刺骨的凉意渗进她的掌心。“怎么会这样…”
“…是男孩，还是女孩？”柳莲儿握紧了她的手，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
“…你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她轻轻微笑，“莲儿，你生了十三爷的长子，你的愿望…实现了。”
柳莲儿轻轻扯出微笑，“…太好了，他长的像不像他…”
“…很像，长大以后一定很英俊。”
柳莲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慢慢松开林忧若的手，“对不起，林忧若，真的对不起…”
“别说了。”林忧若轻轻摇头，“…不要再说那些了。”
“…我要说，我一定要说…因为如果不说我就没脸求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什么…”柳莲儿有些吃力的要爬起来，林忧若急切的扶住她，“…你想求我什么？”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她靠在林忧若的身上，声音越来越无力，泪水从眼角滑落，“你可不可以…替我照顾孩子，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好不好…”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替你照顾孩子。”林忧若的语气坚决，“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托付给别人，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母亲？”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是我活该，沦落至此，是我的报应。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林忧若，我求你…做他的额娘，你带着他，他一定会是个正直的孩子。”
“没错，我是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孩子托付给我，你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把对你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柳莲儿，你听清楚没有，不要死…孩子，孩子应该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
“不会的，你不会那样…”柳莲儿有些吃力的摇头，“…你会善待孩子的，有你在孩子身边，我很放心…”
“咳咳咳…咳咳……”她紧紧抓着林忧若的衣服猛烈咳嗽，咳到几乎没了力气。
“我去派人找大夫。”
“…不要。”柳莲儿有些无力的抓住正要起身的林忧若，“别去了…”
“莲儿…”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如今却要这么可怜，让她不忍心再去恨她。
“…孩子，就交给你了，还有…十三爷，他很爱你，他说…要用他的命去爱你。”柳莲儿抬着泪眼看她，面无血色，“…我知道你也爱他，如今你已经知道老爷的死与他无关，你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了，对吗…”
“…就这么死，你甘心吗。”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甘心。”
“莲儿，你等着，我去找十三爷。”她轻轻松开柳莲儿的手，“…你一定要撑住。”
“小姐…”
——
她转身的背影有些僵住，她缓缓回过头，“莲儿…你叫我什么…”
“…小姐…”她慢慢抬起手伸向林忧若，“奴婢下辈子…一定好好…伺候你…”
——
“小姐，这块料子怎么样？”
“不好不好，太素了，我要艳一点的颜色。”
“小姐不懂，现在就时这种素色，穿艳色衣服的呀，都是春风楼的。”
“好你个莲儿，居然敢取笑我！”
“莲儿可不敢，不过小姐穿素一点最好看了，小姐就听莲儿的吧。”
“真的？”
“真的！”
——
【我从没想过，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三日后。
夜色渐深。
林忧若坐在庭院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在想什么？”
身后响起十三阿哥的声音，他慢慢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你说，哪一个是莲儿？”
他看着她的侧脸，慢慢抬头看去，“什么意思？”
“…很小的时候，爹告诉我娘死了之后就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莲儿应该也是吧。”
“可你现在已经知道，你爹是骗你的…”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一脸伤感，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忧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
“孩子呢？”
“孩子，派人送去莲儿的老家了。”
“你说什么？”林忧若一把推开他，“为什么？”
他慢慢站起身，“你放心，你给了他们足够的钱，可以把孩子养大。”
“你会不会，太狠心了…”林忧若也慢慢站起身，“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正是因为是亲生的，所以我才无法面对她。”他一把抓住林忧若的双肩，“忧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她。只要一看到她的脸，我就想起莲儿做过的那些事，你受过的伤，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有…我不知道将来怎么告诉她，她的亲娘是个怎样的女人。”
“…十三爷，我从没想过，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她用力推开他转身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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