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只要你跪地求我，我就让你见林忧若。】
“让我进去！让开！让开！”
清早，府门口一片喧哗。
“年将军，你不要再为难小的们了，十三爷是不会见你的。”门口把守的侍卫们一脸为难的看着一副要闹事摸样的年羹尧。
“我不见他！我要见忧儿！”
“林姑娘卧病在床已有些时日，根本无法见将军。”
“那你们让我进去！”
“十三爷早已下了令，任何人都不得来探病，连四爷都已被拒之门外数次，还请年将军先回去吧。”
“我今日见不到忧儿我是不会走的！”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
里面传来责难的声音，随之出现的便是柳莲儿，身边跟着璎珞。
“是你？”看到年羹尧，柳莲儿慢慢展开微笑，“来找林忧若？”
“让我见她。”
“你这是在求我呢，还是命令我？”柳莲儿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柳莲儿，你最好马上让我见到忧儿。”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柳莲儿突然放声大笑，“就算你威胁我，你也见不到你朝思暮想的林忧若，不是么。”
“你…”年羹尧的声音渐渐低沉，“到底要如何你才肯让我见忧儿。”
“求我。”柳莲儿露出傲人的笑容，“只要你跪地求我，我就让你见林忧若。”
他渐渐皱眉，紧紧握拳，然后慢慢松开，“你最好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众目睽睽之下，那样一个自尊自傲的将军就这么用力跪在了一个女人面前，路过府门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莲儿露出满意的笑容，“别说是我放你进去的。”说完，她给他让出了道路。
他慢慢起身，脸上是淡淡的沉重。擦过柳莲儿的肩，他大步跨进了府门。
——
【第五十九章，如果不能爱下去】
【现在我陪着她就够了。】
“忧儿！”
门被用力推开，瀑布般的阳光淌进房间。
他停住脚步，看到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怎么进来的。”十三阿哥回头看向他，手仍是紧紧握着林忧若的手。
“翻墙。”
“是柳莲儿放你进来的。”他的语气不带一丝疑问。
“…忧儿，怎么样了。”他突然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有些尴尬。
十三阿哥抬眼看着他，“忧儿说，已经不爱你了。”
“…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别再见她。”
年羹尧有些讶异，这样的话会从一个阿哥口中说出来。
这句话，是不是在求他，他是不是还在害怕。
“你怕她忘不了我？”他轻轻抬脚，朝着他们走去。
“我什么都怕。”
“她现在爱的人，是你。”
“连我都不确定的事，你又怎么知道。”
“忧儿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她的一个表情，我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也会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解她，比你多，我的是一辈子…”
“我没有在跟你比较什么。”年羹尧笑了笑，在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忧若后，表情又渐渐恢复平静，“那夜她那么坚定的告诉我不会跟我走，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那夜，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她，十三岁的小女孩，哭的很伤心。十七岁的我，根本不懂爱情，却也那样深深喜欢上了她。你知道吗，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美，她的笑容可以赶走我所有的烦恼。我最害怕出征，因为哪怕一分一秒，我也不想离开她。那个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娶她。”年羹尧就这样站在十三阿哥的身边，滔滔不绝的开口，“她十六岁生辰那天，我语无伦次的表白，说的乱七八糟，呵呵…那个傻丫头，这样就被我骗来了。”
“…如果我是你，也能陪着她成长，那样多好…”十三阿哥轻轻开口。“那时候的她，一定很可爱。”
“可现在，我希望自己是你。”
“我也一直希望自己是你。”
年羹尧轻轻笑了笑，“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也是今生唯一。”
“这样的话，你不要说的这么自信。”
“那你呢。”
“我能做到。”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做不到？”
十三轻轻抬头看向他，“大夫说，今夜忧儿若还不醒，便不会再醒了。”
“你说什么？”年羹尧一脸惊讶，他快步走到床边，“怎么会这么快？”
“是啊，好快。”
“你…”
“忧儿说，让我下辈子一定要认出她，这样是不是就说明…下辈子，她想要先爱上我，而不是你，或是别人。”
“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她想要水葬。”
“水葬？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不会做，因为我要陪她…”
“什么意思。”
“我此生只爱她一个，很快就可以做到。”
“你…”
“年将军请回吧，如果忧儿醒来，我希望她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可不可以…让我陪着她…”
“她的四年都让你占尽了，现在我陪着她就够了。”
——
【你要我去见你么。】
静静的湖边，坐着喝闷酒的背影。
晴梓拿着外袍慢慢靠近，轻轻披在他的身上，“九爷，天还有些冷，别受了风寒。”
他只是喝着酒，身上的外袍滑下，又被晴梓重新披上，“九爷别再喝了，伤了身子怎么办？”
“…她，怎么样了。”放下酒壶，他的眼神有些无神的看着湖面。
“奴婢已经去十三爷府打探过，听说…林姑娘若熬不过今夜，便…”
没等晴梓说完，九阿哥已经轻轻笑出声，他边笑边猛灌酒，酒滴落下来淋了一身。
“九爷，别再伤心了，都会过去的，福晋的死，您不也过来了么。”
“我以为，娜娅的死会让我对她死心…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痛！为什么！”九阿哥用力将酒壶抛出，扑通一声落进湖里。
“九爷，您醉了，奴婢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这下我真的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连念想都没了，全都没了…”
“九爷…”
他突然有些反应过来，“我要见她！我要去见她！”
“九爷，你见不到的，奴婢亲眼看着四爷十四爷他们都被拦在门外，林姑娘的病让十三爷倍受打击，此刻他不会让你们去打扰的。”
“我们说好不再见面…我们说好了，忧儿，你会想见我么，你要我去见你么…”
“九爷…”
“忧儿…”
“九爷！九爷！”晴梓一把扶住无力倒下的九阿哥，“来人！来人！”
——
【今夜，是她最后的期限。】
月光下，远远的，他在树下练着剑。
沁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远远的看着他。
他的眉，紧紧皱着，每一剑挥出去仿佛都能置人于死。
此时此刻，他在想她吧。
因为，今夜，是她最后的期限。
他在担心吧，在着急吧，在…伤心吧。
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一定很苦吧，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摸样。
他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他的心情一定也是如此吧。
如果，如果今夜她永远消失了，那今后，他又该如何，她又该如何。
“千万不要过去，会被伤到。”
身后传来四福晋素雅静静的声音。
沁儿慢慢转身，看到了一脸忧郁的她。
“每次烦恼的时候，四爷都会这样练剑，我曾经差点死在他的剑下。”
“要练多久，四爷才会停。”沁儿轻轻开口。
“林忧若生或死的消息传来，他大概也就能停了。”
“林姑娘不会死的。”
“这样自欺欺人，又有多少意义。”
“林姑娘若死，四爷便会伤心，我也会伤心。”
“怀抱希望的话，失望会越深。”素雅抬头看着月光下的四阿哥，“我们就这样，陪着他练一夜的剑吧。”
“嗯。”沁儿轻轻点了点头。
——
【别怕，我在你身边。】
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他慢慢坐下，看着熟睡中的她，轻轻展开微笑。
她脸色似乎不再那么苍白，闭着眼睛的摸样，十分安静。
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别怕，我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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