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下去】
文/涵小薏
大雪茫茫，林忧若一身狼狈走在街道上。
膝盖疼痛难忍，她一步一步用力往前走。
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顺势倒在地上。手触摸到地上的冰雪，一阵寒意透彻整个身子。
“寒嫣…寒嫣…姐姐对不起你…”
倒在雪地中，林忧若失声痛哭，泪水低落到雪里，然后融化。
哭了很久，直到身体快要失去力气。她试图爬起来，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突然身子一轻，她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暖意渐渐蔓延到她身上。
她抬眼看去，是那张熟悉的让她无法呼吸的脸。
“十三爷…”
“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你一直在找我…”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这句话，似乎让她整个身子温暖起来。她渐渐失去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忧儿！忧儿！”
——
【第五十章】
渐渐有了意识，林忧若慢慢睁开眼睛，是十三爷有些倦意的脸。
“忧儿，你醒了！”他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十三爷，你一直在这里，陪了我一夜吗。”林忧若缓缓开口，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
十三阿哥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跟你分开，哪怕一秒。”
泪水滑落，滴在枕头上，然后慢慢消失。
十三阿哥微微皱眉，眼里透着一丝不舍，“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去了十四弟那里，怎么又回来了？”
她轻轻摇头，“十三爷，不要赶我走…”
他用力将她搂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是我太坏了，我再也不会赶你走，永远不会。”
——
透过门缝看到里面两人相拥的场景，莫颜手里端着食物慢慢转身离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站住！”
身后传来厉声，莫颜慢慢转身，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妹妹怎么可以这么不把姐姐放在眼里，看到我都不用行礼的么。”柳莲儿一脸温柔笑意，语气却带着挑衅。
“妹妹给姐姐请安。”端着食物有些碍身，莫颜微微欠身行礼。
柳莲儿渐渐靠近她，“这算行的什么礼，一点都没规矩。”
莫颜突然一声冷笑，“柳莲儿，你可知道我是谁。”
柳莲儿也冷笑一声，“莫颜，你身为侧福晋这么直呼我的名讳，也是不合规矩的。”
莫颜扔掉手中的食物托盘，“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我呢，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平日倍受皇上宠爱。而你，听说只不过是林忧若的丫鬟。”莫颜对着她轻轻笑了，“按理说，你应该跪地向我行礼，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柳莲儿被她的变脸吓了一跳，没想到温柔如莫颜竟然也会这样高声厉气的说话。
“柳莲儿，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的那些高傲姿态是跟谁学的。”莫颜轻轻拍了拍柳莲儿身上的华贵衣着，“你不觉得，这些都跟你不配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莲儿一把推开她，“是，我以前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我是十三爷的嫡福晋，这院子里所有人见了我都要行礼！”
“连十三爷也要向你行礼？”莫颜故意笑的十分夸张。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柳莲儿。”莫颜打断她的话，她慢慢走到柳莲儿身后，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开口，“你晚上，睡得着么。”
柳莲儿仿佛愣住般，脸色瞬间苍白了好多，她突然转过身，“…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睡不着！”
莫颜看着她，轻轻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做了什么。”她停住笑，“你不用急着承认。”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莫颜，我告诉你，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否则，否则我一定会告诉十三爷。不对，我现在就去告诉十三爷！”柳莲儿慌乱的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你以为十三爷有空搭理你么。”
柳莲儿停住脚步，莫颜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十三爷心里爱的是谁，你真的不清楚么。”
“…十三爷是爱林忧若，可那林忧若一次又一次让十三爷伤心，十三爷已经心灰意冷了，否则我怎么会怀孕，否则她为什么要娶你！”
“十三爷娶我是因为他不能得罪德妃娘娘，至于你，你真的以为十三爷爱上你了么。”
“…林忧若根本不配得到十三爷的爱，她不配！”
“那你配？”
“我…”
“我们这三个女人，你，柳莲儿，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莫颜说着，抬手拆下柳莲儿发髻上的银簪，“我不是看不起你麻雀变凤凰，你最让我恶心的地方，是你不安分守己。”
“你…！”柳莲儿一把夺过莫颜手中的银簪，突然笑了，“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只要我生下十三爷第一个儿子，我看你们怎么跟我争！”
莫颜冷冷的笑了，“那我就要先提醒你了，我可是宫里来的。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想必你应该也清楚，那是如何的残忍，如何的血腥，如何的手段，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你果然在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我有这么说么。”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个狐狸精，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什么德良贤淑的千金，根本就是个魔鬼！”
“你说我是魔鬼。”莫颜的脸色突然暗沉下来，“柳莲儿，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
柳莲儿再次愣住，她愣愣的看着莫颜，“…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十三爷的侧福晋莫颜啊。”莫颜对她展开微笑，“姐姐，妹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你…”柳莲儿狠狠的看着莫颜的背影。
——
“十三爷！我说的是真的，那个莫颜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真的会对我们的孩子不利！”
“我说过了，莫颜不是那种人。”
柳莲儿气急败坏的在桌边坐下，“难道十三爷要等到我再一次流产才肯信我的话吗？”
十三阿哥看着她，“我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都比较敏感，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莫颜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些话她也绝不会说。”
“从十三爷认识莫颜到现在才多少时间，十三爷已经可以替她保证了么？”柳莲儿抬头望着他，眼里透着失落，“我陪在十三爷身边最久，十三爷何时也这么相信我了？”
“住口！”十三阿哥脸上突然一阵怒意，“我何时不相信你？何时没有维护你？别再得寸进尺。”
“十三爷…”
“够了，此事别再说，我不会把莫颜送走。你若真担心，就自己小心点吧。”十三阿哥说完没再看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十三爷就这么不在意我们的孩子，之前林忧若怀孕，十三爷百般呵护，她偷着喝堕胎药你也拦着。如今我们的孩子有危险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难道我的孩子就命该这么低贱吗，如果今天我也要喝堕胎药你还是不会在意，对不对！”柳莲儿几乎是低吼出声，她脸色苍白，眼里透着哀伤。
“随便你。”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黑夜里。
柳莲儿呆呆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突然手一挥，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地上。
“林忧若，莫颜，你们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
“福晋这么晚还派人传奴婢过来做什么？”璎珞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福晋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外面没人吧。”柳莲儿有些慌乱的看了眼窗外，走过去把窗户关好。
“奴婢看过了，外面没有人，福晋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璎珞，你花点钱找些人把莫颜，先杀了。”
璎珞突然后退几步，眼里透着惊恐，“侧福晋？她可是德妃娘娘的人？福晋不要乱来啊。”
“我已经没有法子了，她今天已经向我宣战了，她一定会对我的孩子下手，我不能坐以待毙。”柳莲儿狠狠的看着璎珞，“璎珞，是你说过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的。我好不容易再次怀孕，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一个林忧若已经够为难我了，现在又多一个莫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可是侧福晋毕竟是宫里的人，她若死了肯定是要验尸的，宫里的验尸官何其精明，到时候一定会查出来的。”璎珞一脸为难。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不要让她死在府内，就像当初害江寒嫣一样，不会有人发现的。一旦出事，就再派些人把做事的人杀掉，任凭宫里的人查也绝查不出来，大不了我们就多杀些人，反正都已经杀人了，还怕什么。”
璎珞有些愣愣的看着柳莲儿，她眼里似乎充满了嗜血的光芒，她就像一个杀人杀上瘾的人。
璎珞不知道继续帮她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她只能继续帮她。
“奴婢会尽力去办，福晋放心吧。”
“谢谢你，璎珞。”
“福晋别说这些，奴婢帮你是应该的。”
——
宫里。
“十三那边有什么情况。”
德妃娘娘说着把茶杯递给莫颜。
“回娘娘，十三爷最近与四爷来往甚少，不过我想，过了春应该就会来往了。”莫颜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谢娘娘。”
“本宫一定要尽快掌握老四的动向，莫颜你也要尽快从十三口中得知些密况，否则本宫让你去干什么！”德妃似乎有些急了，她猛然站起身，“老四动向一向谨慎严密，但十三一定是知道的，你一定要尽快，知不知道。”
莫颜用力在德妃面前跪下，“莫颜该死，办事不利，娘娘请放心，莫颜一定会尽力的。”
“在府里，记住少生事端，别让十三对你不上心。”德妃将她扶起，“说说府里的情况，十三还是专宠那个林忧若吗？”
“那倒不，莫颜嫁过去才知道，其实十三爷早就已经冷落林忧若，他们的感情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恩爱。莫颜嫁过去以后，十三爷几乎有时间就只陪莫颜了，就连姐姐怀孕了十三爷也并不怎么上心。”
德妃满意的笑了笑，“这一点本宫早知道你能做到，皇室中的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她林忧若再美貌也会令男人乏味，更何况她那么无理，不懂规矩，那日可真是让本宫颜面尽失，本宫几日来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对付这个小丫头…”
“娘娘不必亲自动手。”莫颜有些着急的接过话，“莫颜一有机会就会欺负她，连十三爷也帮着莫颜呢。”
“当真如此？”
“莫颜何时骗过娘娘了，那林忧若虽然能说会道，但只要莫颜句句话刺她弱点，她绝不会再那么嚣张。”
“那便好，那本宫也不用亲自动手了。”德妃满意的笑起来，“不过你也不能太得寸进尺，你一定要先取得十三的信任，让他可以把什么话都告诉你。对了，有机会的话也要搜搜书房，那里应该会有不少我们要的东西。”
“是，莫颜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有情况立刻派人回报，没本宫通传就别进宫了，免得十三生疑。”
“是。”
——
马车路过热闹的街道，莫颜撩开布帘望向集市。
“嗖”一声，几支箭飞进马车内。
“有刺客！保护福晋！”
马车外瞬间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莫颜躲闪着身子，接住一支直直朝着她心脏刺来的箭，她冷笑一声，“柳莲儿，你出手的可真快。”
外面厮杀声很快停住，莫颜撩开门帘跳下马车。
几个黑衣人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福晋，刺客已全部抓获，请福晋指示。”几个侍卫跪地说道。
“全部带回御风堂，一个一个审问。”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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