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安排了王缑去城外派粟米粥,着实是无聊透顶的活计,可没想到居然有一日会遇见那雪姬的侍女。
他这才知晓,那位美貌的雪姬原是到城外寺庙里清修去了。
“娇兰说是有好心人在城外施粥,我想必是柜上的人。”
“小人叫王缑,是从洛阳来的。”
听着这说法,这人怕是远亲了。
雪姬点了点头,说道:“我在这清修久了,外头的事也就听的少了,不知,阿眉她可否安泰?”
“女郎一切都好,前几日还听平叔说庄子里住了一位贵客,用的都是从柜上送出去的,还嘱咐了我们不许去打扰。”
雪姬觉得这事怕是有些蹊跷,又接着问道:“贵客,自然要有礼代之,阿眉还在孝期怕是不好见客。”
“那也不是。”王缑想了想说道:“女郎每逢入夜才去庄子里见贵客。”
王眉在庄子里藏了一个郎君,还每日趁着天黑才去见他。
这事,不是太奇怪了?
依着王眉自来清冷的个性,能让她如此对待的一定是个重要的人物,雪姬仔细一想,心里竟是生出一计。
若真是那人来了,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日后你再送东西过去,便照着我说的话再同那宅子里的贵人说上一遍,好处我自然不会少了你。”
“你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此事,今日我见你的事情,便只有你知,我知。”
这案上的夜明珠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珍宝。
王缑忙跪下叩首:“谢雪姬赏赐。”
他可是笑的开怀,捧着宝贝就匆匆出了门。
娇兰有些愤愤不平的碎了一口,说道:“王缑算个什么东西,这东西可是当年王后娘娘赏赐给雪姬的,竟是便宜了他。”
娇兰随着雪姬到这寺里清修,日子本是过的不好,平日里身边也没有什么好傍身的财宝,要说有的也便是这夜明珠。
可这时雪姬竟是将这唯一的珍宝都给送了出去。
“奴想想心里便是不舒服。”
元熙四百三十九年,她第一次随着王阎到了这偌大的建康,进宫拜见王后娘娘时留下的赏赐。
雪姬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看着镜子里美艳的容貌,抿着嘴一笑。
“东西是给了他没错,留不留得住,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娇兰伺候雪姬有好几个年头了,她认识的雪姬虽说是美艳,可并不如外头所说的那样,是个孝善的女郎,这时见她对着镜子里笑,背脊真是觉得凉飕飕的,瘆的慌。
她低声问:“雪姬,这话奴听不大懂。”
“此事,你不要再问,还不快来帮我梳头。”
娇兰自然不敢多问:“是。”
她却是想起王氏的另一位女郎,受众人尊敬的王氏阿眉,她虽说长得不如雪姬美艳,可风姿气度果然是雪姬比不上的。
这夜明珠当年王眉可是都没敢收下,原来那时她便是聪慧到了那般地步,若不是父亲告知,雪姬还被蒙在骨子里,如今他王缑收下的可是一道催命符。
“只是俗物罢了,只要遇见了那人,我这命也是要改了的。”
娇兰也不知雪姬嘴里说的是何人。
王阎总是嫌她不如王眉聪慧,这一次,她定是要做给他们看看,她雪姬便是靠着这张容貌,谋得一生荣华富贵。
长巷深处,那时声势显赫的丞相府第。
“户主,不要让小的为难了,公子说是不见,就是不见。”
王眉远远的便听得到冉勇的大嗓门,天还是这样的闷热,好在先前来的路上下了一场雨,身上的白衣沾了点点污迹,她也不在乎的往门处走。
“为何?”颜君已在府外等了数日,可公子拙却是不想见她。
“户主,莫非还不明白?”
冉勇叹了一口气,想那清俊非常的公子也摊上了这般的桃花债,说道:“户主,可是同王氏的女郎说了些什么话?”
颜君能同那王氏的女郎说的了什么话。
“莽夫我跟着公子这般久,从未见过公子真心在乎一个女郎,像是对待王氏女郎那般,户主,公子与你的情分,那是搁在年幼之时,有些话莽夫我也不好多说,户主自是个玲珑剔透的明白人。”
颜君她知道他在气什么。
“我知晓了。”她从嘴里哼出一口浊气,转身便走,不就是一个小小王氏的女郎,有什么好稀罕的,她就是不明白了。
“户主,几日不见可还安泰。”
颜君见着眼前的人,不正是王氏的女郎。
“女郎无须担忧她人,管好自己便可。”
听说,这王眉居然还撺掇崔氏与谢氏的联姻,她脑子可是进了水,谢氏自来便是高干府邸,那谢落又是正出嫡女,哪能是清河寒门能够攀比的。
这语气可真是清高的很,王眉面色缓和,说道:“户主初到建康,定是不知这里的天气多变,出门前定是要戴了雨具,以防万一才好。”
这王氏的女郎居然还会关心她,可真是没想到。
颜君正想开口说谢,没想,王眉又接着说道:“没戴了雨具,也不是大事,最多也不过是大淋一场,生一场风寒之症,可若是走错了地方,表错了情意,户主,这可是失脸面的事情,要再三斟酌才好。”
公子拙的情意已是很明白的了,他待颜君不过是儿童时的玩伴之情。
若是颜君表错了情意,这可是很失脸面的事情。
冉勇在旁听着,也是捏了一把汗,果然这王氏的女郎哪里是省油的灯。
“今日,可是没进宫?”
“女郎,里面请。”冉勇想那颜君的面色一定很不好看,忙招呼了王眉进府。
王眉进了屋,一一将食盒里的点心拿了出来。
琉璃同冉勇见两人未曾说话,见了神色,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可用了午膳?”
“若是用了,便也过来再食一些,便只当敷衍我,让我开心,可好?”
公子拙放下竹简走近:“怎么说这样的话。”
她生气了那么些天,终于来见他,却还是这般醋溜溜的说话。
“这蜜汁的橘皮你不是嫌它有些味道,不肯食用的吗?”
她的吃食习惯,他都记得。
她的胡搅蛮缠,他都包容。
有这样的郎君,他又是这般的出众,她王眉是不是就该知足些。
“近日胸闷的很,吃这个却也是觉着好。”
公子拙伸了手便要为王眉搭脉,她却是将手一缩。
“我的身子好的很,你莫要担心。”
王眉的性子倔的很,说了不要,便是真的不要了。
“何时出发?”
“九月十一。”
宛城大旱,朝廷派遣了公子拙去往赈灾,像丞相要出城这样的大事,她王眉也是昨日傍晚才知晓。
“九月十一。”这是前世她出嫁的日子。
公子拙喝了一口碗里的甜汤,被呛了一口,咳嗽起来:“这味甚怪。”
王眉也喝了一汤匙:“好像是甜了一些,不过,我觉着倒是还不错。”
这几日,她的口味倒是有些变了,欢喜起甜食来。
两人并未放在心上,将吃食搁在一边。
“此次一去,也没有具体的归期,阿眉,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见城里最近有些不大太平,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将冉勇留在你的身边。”
她起先也并未觉着奇怪,点头答应了。
公子拙从身后拥着她:“一定要等我回来,等到那时,我便将一切告诉你。”
他终于肯告诉她了?
“好。”爱一人,许就是要这样十分的信任他。
不论他会告诉她什么,不论他是谁,她都不介意,只要是他亲口说的,足以。
她抬起头来,眉眼下的红痣,亮的嫣然。
靠在他的肩上,她轻声的应和:“好,阿眉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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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手头再写“名媛世家”,民国架空,楠竹深的我心,储居来,字平烟,女主矫情的唤一声,小叔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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