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樱园厢房门口。

    两个女人站在窗户门口对着森森的月光已经很久了。

    蓝芷灵秀气地打个哈欠，露出在外头的眼睛水汪汪的，湿气迷蒙：“到底还要不要进去的，不进去我回去睡觉了。”阿朔会等得急的。

    说着，蓝芷灵嫌弃地拉扯着黑色蒙面面巾：“难看。”

    蓝若歆作祈祷状：“亲亲灵儿，你忍心奴家独自一人进去面对吗？”

    “忍心。”又不是阿朔，干嘛不忍心。

    “……”蓝若歆跳起，“你怎么可以忍心？说你不忍心！”

    蓝芷灵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又被蓝若歆拦截住：“亲亲灵儿，奴家心好受伤好受伤……”

    “玉娘心怎么受伤了？”窗口，传来温润熟悉的声音。

    蓝若歆身子一僵，不敢转身。

    丫的身后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才就想和你说，窗户开了。”蓝芷灵淡定回答。

    “……”嗷嗷，为什么有种很想要咬人的冲动？！

    尉迟影雁打开门：“进来吧。”

    两位走进房中，蓝芷灵就寻了个位置坐下，想要揭开面巾。

    “亲亲灵儿……”蓝若歆对蓝芷灵笑。

    蓝芷灵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道：“歆歆，你暴露了。”

    “……”蓝若歆一愣，此时她是彼时玉娘的装扮，那一面红纱耀花了人的眼，僵硬地扭头，看向一直对着她轻笑的尉迟影雁，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一点也没有要入睡的样子：“你……你一直没睡啊……”

    尉迟影雁点头：“我等你。”

    “等奴家……”蓝若歆好像逃走啊。

    这个时候，蓝芷灵已经利索地把面巾摘下来，坐在凳子上，拿桌上的果子吃，脆脆的果子啃起来咔嚓咔嚓的响，整个房间里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

    尉迟影雁一点也不意外，冲蓝芷灵点头：“七嫂好。”

    “嗯。”嘴巴里鼓成包子，蓝芷灵点点头。

    蓝若歆有点绝望的感觉，她扶额：“那个……我不是蓝若歆……”

    “……”

    “……”

    蓝若歆想要剖腹自尽。

    尉迟影雁歪头：“我知道你是玉娘。”

    “……”蓝若歆一屁股做到凳子上，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问，“你什么时候看破我的？”扯了面纱，蓝若歆的样子尽在眼底。

    尉迟影雁也坐在凳子上，捡起一个果子，削了皮，递给蓝若歆：“我记得你的大概样子。”

    蓝若歆咬牙，千湄给的那什么药不是模糊印象记忆的吗？怎么还会有大概印象？！盗版冒牌货！千刀万剐！

    尉迟影雁笑出声：“是我体制问题。小时药罐子一个，对药都有一定抵抗。”

    “是吗？”蓝若歆笑得挺尴尬的，呐呐地拿过果子，小口小口地啃。

    “无意间看到人影很像，就寻过去。”尉迟影雁轻轻道，“你太紧张了。”

    “漏洞有几条：第一个女人，第二个和蔼，第三个小狐狸。”尉迟影雁一一罗列，一锤定音，“更何况，你现在站在这里。”

    蓝若歆轻叹气：“好吧，那现在可以告诉奴家了，奴家到底什么东西丢在你这里了？”要不是那个东西她也不会自投罗网了。

    尉迟影雁没有说什么，笑了笑，给了蓝若歆一张纸条。

    *

    蓝若歆捏着纸条，一到月光下，一看，脸色黑了。

    蓝芷灵保证自己不是八卦，只是……关心歆歆，就凑过去了：

    处、女、膜。

    “……”

    “……”

    蓝芷灵头一撇，咧嘴，笑了。

    蓝若歆对月，黑线了。

    丫的她见到他良心不安个屁啊！

    啊，今天晚上月亮真好啊。

    蓝芷灵去找她家亲亲阿朔了。

    *

    “公子……”七亿有点担心地望着自家公子。玉娘，到底是个妓女，根本就配不上和公子在一起。可是，看着尉迟影雁这几天忧心忡忡的面容首次露出舒心的笑，心里，真是又纠结又欢喜。

    “七亿，”尉迟影雁突然笑出声，嘴角轻勾起的弧度灿烂舒心，“你说歆歆看到纸条会是什么表情？”想了想，又是笑出声，“肯定想要发火又忍耐着不发出来。”

    七亿低着头，嘀咕：“人家发不发出来也和您没有关系啊。”

    尉迟影雁继续念叨：“七亿，你说我给她的印象怎么样的？那一次，有没有丢脸？明明是七嫂回答出的问题，结果让她把身子给了我。但是，如果是别人，那……”摇摇头，还是给了他好。

    七亿想要撞墙，他讨厌死蓝若歆和玉娘了，这一个人把他家公子整得精神错乱了，又是笑又是严肃，还变成了碎碎念的鸡妈妈的妈妈……

    忍了又忍，半响的半响，七亿开口：“公子，深夜了，该休息了。”

    公子你不困我也要睡了啊！

    “等下，七亿，”尉迟影雁心情小激动，“你觉得歆歆人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玩的……”

    “公子……”七亿撑起眼皮，公子，他好像哭。

    夜，还漫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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