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歆带着蓝芷灵和千湄大摇大摆进了缘绣园玉娘的厢房，竟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些什么。几天内，蓝若歆领着这两个女人把盛江这一带逛了遍。
这天，肴馔阁里头上好的酒菜摆放着，盘盘都是极品佳肴。
蓝芷灵兴致缺缺地趴在桌子上，咬着筷子。
“怎么了？亲亲灵儿。”蓝若歆把那个妖媚的脑袋凑到蓝芷灵面前。
“没事。”蓝芷灵没有看蓝若歆，只是低着头，玩指头。
“怎么没有什么！亲亲灵儿……”蓝若歆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底下一片哗然，窸窸窣窣的声音闹个不停。
然后是悠然回响的声音——
“爹爹……爹爹……”
蓝芷灵茫然地眨了眨眼，半响没有回过身来。
蓝若歆见到蓝芷灵呆萌呆萌的样子，咯咯地笑个不停。
千湄呢，低着头，啃鸡腿，没有出声。
“爹爹，爹爹！有谁能够救我爹爹！”
“狗官！我今天要和你拼命！”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最后一个女孩抽噎的声音。
蓝芷灵皱起眉头，起身，推开门，往外走去。
厢房在二楼，拐过转角，一楼的场景全然入目。
一个女孩，穿得一身白衣白裙，头上还带着一朵小黄花，双手瑟瑟发抖，提着琵琶。女孩的脚边，躺着一个老汉，双腿最后痉挛抽搐，然后再也不得动弹。
女孩眼泪不停往下流，声音凄厉绝望，站起身，对着她眼前的两个男人，喊道：“狗官！”
声音尖锐，蓝芷灵又浑身一抖。
噪音污染！在现代也是可以控告的。
那两个男人长得样子颇对不起大众，不是说他们爹娘把他们生的多么歪瓜裂枣，而是从骨子透露出来的一种气质，忒怂忒没品忒猥琐。
单看那个瘦的，个子抽条样，很高，眼睛珠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听到女孩的话，嘿嘿笑出声，往前走了一步：“拼命？美人，你要怎么和我拼命？在床上吗？那我乐意之至。”
“你……”女孩声音尖锐，“啊！”
那个稍微胖的，模样看着端正老实，但出口的话，就截然相反：“一条人命罢了，闹这么大做什么？”
旁边几个人窸窸窣窣小声道。
“可怜的女孩，竟被这两个人看上了。”
“嗯，谁不知道这两个人仗着县太姥爷的面……”
“嘿，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嗯。可怜的人。”
“活生生一条人命，狗官的，竟这么不把人当人看！”
咣——又是一声声响。
原来那女孩发出更大的尖锐声音，从旁边拿起一条板凳，操着就往两个男人那里奔去。
但，两个成年男子，而且那个胖的还是一个武者，随手一出，女孩就像一个物件一样，被随手甩到墙壁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
染红了肴馔阁的地板。
“怎么了？”瘦的走上前一步，蹲下，抬起女孩的下巴，“半死不活？没关系，我喜欢自己动。”
“呸！”女孩一口痰喷到瘦的脸上。
瘦的往旁边一闪，笑了声，“有个性，这样更爽。”
“啊！”女孩发出凄厉锐利的叫声。
两个男人笑得愈发欢快。
“吵。”
猛然，出现一声轻响，声音真的很轻，就像是小声低语不经意间说出的一样，但，毋庸置疑，所有人都听到了。
两个男人转过身，就看见了出现在拐角口的女人。
倾城绝色，空灵脱俗，莫过于此。
瘦的口水都要淌下来了：“真是绝色！除了玉娘，本少爷还从没看过这般绝色。”
蓝芷灵听罢，勾起唇角，淡淡问：“绝色？夸我好看吗？”
“恩恩。”瘦的不停点头，“美人，考虑考虑跟了本少爷，今后不愁吃穿。”
胖的也直点头。
女孩看到蓝芷灵，原本绝望的眼睛，出现一抹希望。
蓝芷灵轻飘飘的眼，扫到女孩身上，女孩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
“跟你？”蓝芷灵往后一坐，干脆坐在扶手上，如此不符合世俗的坐姿在她身上就变成理所当然，“你们有两个。”
潜台词谁都知道，就是蓝芷灵只有一个。
这句话，一出现，一大片低声议论声响起。
“这个姑娘，哎……”
“就是，听到一句不愁吃穿就跟从了。”
“可惜了。”
而蓝芷灵身后，两只自以为很小声地也在讨论。
“小狐狸，你家主人怎么了？”
“哎，歆妖精，你听说过没空虚寂寞啊？”
“什么？小狐狸，你是说你家主人……”
“王爷不在身边，心里难受，孤独，寂寞……”千湄越说越上瘾，手上动作也加上，身体力行。
蓝芷灵垂眸，淡淡的目光扫过后面，后面两个条件反射立正，千湄还举起手敬礼了……
两个男的互相看了一眼，的确，美人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是两个。
“要不？”蓝芷灵好整以暇，仿若不经意间建议，“你们两个打架，谁赢了就跟谁？”
两个男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居然就……打起来了。
噼里啪啦……一片椅子桌子乱飞。
谁也不让谁，你一拳我一脚。瘦的身体灵活度高，虽然不是武者，但下手狠毒，瞄准度高，一出手就死命往人家脸上狠揍。胖的本就是武者，下手力气大，一出手，就是人体器官薄弱地带。
最后，两个人鼻青脸肿，摔倒在地。
千湄眼眸渐深，是言灵，看来主人的心情确实很差。
蓝芷灵面无表情，缓缓走下楼，像一朵遗世雪莲，挡在旁边的人不自觉纷纷让路。一直到蓝芷灵走到两个男的人面前，她没有蹲下身，就这么高高在上，略低头，斜看着两人：“没有输赢？”
这句话就像一个爆竹，瞬间点燃两个男的之间暂时和平的局面。
“怎么没有？”瘦的挺起胸膛，举起手，往胖的身上打。
“就是！我还能打！”胖的弹跳起来，往瘦的身上压去。
蓝若歆啧啧称赞：“亲亲灵儿越来越厉害了。”
“恩恩，也越来越闷骚了。”
蓝芷灵作没有听到，随意挑了张桌子，腿一抬，坐在桌子上，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两个男的打架。
趴在旁边的女孩眸光一闪，没有动作。
日头，从西斜，逐渐下沉。
*
密林中，快马奔跑。
“爷，去哪？”
“江边一带。”
尉迟影朔骑在一头银白色的马匹上，矫健的身姿，如同流线型漂亮的身体，特别是一双眼，仿佛燃了火似的，在日头西沉几乎看不到光线的密林中，闪着特别耀眼的光芒。
男人嘴角轻勾着浅笑，笑容优雅魅惑。
小灵儿，那么个简单的小女人，又懒又不喜欢动脑子。
那么，肯定是直线距离，就从假山上那个地方起始点起飞，往前飞。
肯定就在江边一带，停下来。
*
“唔，没有胜负？”蓝芷灵又开口了。
两个男的抬了抬手，实在没有力气再起身。
“打破了好多桌椅。”
掌柜的在下一秒就捧着账单出现，把算盘啪啪得打个不停，翻出一张纸，唰唰地写下：“共计三百六十七两黄金，但鉴于黄公子和陆少爷是我们肴馔阁的常客，把零头去掉，就算你三百六十两黄金就行了。”
“你……”
“你……”
两个男的深呼吸一口气，“来人”
一群仆从赶来：“少爷？”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上阵。
结果……
“回家取钱！”
－－－－－－题外话－－－－－－
话说，又欠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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