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似穹窿,幽深漆黑。
花解语睡在雕花红木床上,昏昏沉沉,阔别许久的梦魇再次袭入感官。
梦中,那稚嫩的女童,那清脆的叫声,师傅,师傅……
面具男人一脸和蔼,疼惜她,教育她,一桩桩,一幕幕,往事如烟,纷沓至来,心头那抹酸涩,那抹感动,那对亲人的向往,那对师兄的敬爱,竟如潮水般一起冲来,让她躲闪不及。
清晨,薄薄的雾霭映衬着迷蒙的天,屋内若有若无的馨香再次钻入鼻孔。
又是那种香味,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她的师傅和师兄对她用了什么迷魂香之类的东西,此物可以刺激人的记忆,那睡梦中的场景应该就是她的前身的亲身经历,她可以清晰的感到心底的酸涩和苦楚,那绝不是可以伪装的情绪,那是她的真是情感。
沉吟间,门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叩叩叩……师妹,你醒了吗?”流云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她的心又一次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就如想到随月楼时的感觉一样,但是她却可以肯定,那不是她的感情,是逝去那抹幽魂的感情,也许她将她的师兄藏到了心底深处吧,即使魂已飞去,却依旧这样情深意浓。
“哦,请师兄稍等,我马上就好。”花解语忙应着。
一刻钟后,她伸手打开木质的屋门,门外流云背对而立,似乎一直就侯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
“师兄早安,不知今日有何安排?”花解语躲闪着他灼灼的目光,将头转向远方,轻松的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嗯,是师傅要带你去见风云十八骑,正式进行让位大典。”他神色一片黯然,声音凄凉落寞。
“为何这样着急?”她心里一惊,诧异的对着他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心底那种莫名的情愫又一次涌了上来,看来,昨夜这具身躯潜藏的意识已经被彻底的激醒了,她有些懊恼的暗自琢磨着。
“师傅寻到了师娘,准备带着师娘隐退,他不想让师娘等待太久。”
“哦。”她垂眸,敛去眼底那清晰的情绪,再次慨叹着,又是一对痴情的男女,为何这样故事的主角总也不是她呢?
两人并排而行,却找不到多余的话语来沟通,只好默默的走着,彼此之间暗潮涌动,气氛诡异。
这座古老的碉堡外形宏伟壮观,里面也别有一番天地。
流云带她去的地方是碉堡的最高层,这里有个能够容纳百人的大厅,厅中放置着大典所用的所有必需品。
面具男高高站立在高台之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威严的注视着下首整齐排列的十八人。
花解语好奇的尾随着流云向高台走去,面具男示意她站在自己的右手侧,面向台下而立。
她在高台站定,抬眸巡视,惊讶的发现那一十八骑居然清一色都是帅哥,风格迥异,各有千秋。
哈哈哈……她在心中干笑着,今后她便是这十八位帅哥的头儿,可感觉怎么那么怪异,就好像她是那个柳色馆的老鸨一般,有这么多的美男为她装点门面,若是真的时运不济,开个柳色馆倒也是个不错的谋生渠道。
她的一双美目在众人身上滴溜溜的来回转动着,这是一个什么气氛?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直勾勾的盯着一众男子,那眼神赤裸裸的,似乎要把他们剥光了一副观赏一般,纵使久经杀场的杀手也经不住这样的审视。
无一例外的,那十八位男子均面色微红,羞涩的垂下眼帘。
流云心中酸涩不已,他暗自为师妹传播的花名,是为了让其他觊觎她美色的男人望而止步,不要染指于她,谁承想竟然让她真正成为一个大胆的女子,好吧,既然她喜欢美色,那么今后,他也不惜以美色相诱,只要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