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牢。”随月楼颓然的靠坐在木椅上,对着星魔一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星魔迟疑的看了看他,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先走了出去。
阴森的地牢中,吊着柳皇后的铁链已经被利刃斩断,只有残破的几段吊在铁钩上,看起来甚为可笑,似乎在嘲笑游龙堡的众人的无能,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看不住。
随月楼鹰隼般的锐眸一寸寸扫过牢房,不放过一点痕迹。
忽然,他看到监牢门口掉落了一只红色的坠子,正是那日他从外面回来买给她,与那只红玉簪配成一套的耳坠。
他不敢相信的死死握着那只坠子,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声音暗哑的呢喃着,脸上的表情沉痛哀伤,浑身似被抽干了力气般,软软的,再也提不起一点精神。
“堡主,属下以为,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她来到这里,必然是认出了柳皇后,一时气愤才离开游龙堡,也许,我们内部另外出了尖细也不一定。”星魔皱着眉,冷静的分析着。
随月楼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情景,她笑颜如花的扑到自己怀中,久别重逢的喜悦均诠释在脸上,那样真诚,如何会是作假?
是啊,她一心记挂着自己,这样的深情如何会是假的,发现这处地牢,会是偶然现象吧?
地牢外一身纷杂的脚步声,月魔和日魔前后而来。
“堡主,有人见到今晚夫人从这个方向一路狂奔回到寝室,那神情似乎十分伤悲,不久便看到一个巨大的球状体飞升到天空中,上面的人隐约是夫人和御风。”月魔神情凝重的禀告着。
“而且,看守水道入口的兄弟被点了穴,几乎同一时间,有人从水道逃逸,基本可以排除夫人劫走人犯的可能。”日魔担忧的看了看神情颓废的随月楼,沉声接着禀告道。
“堡主,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另有其人,不是夫人泄的密,属下昨日听说护送表小姐回家的两名侍卫离奇失踪,表小姐也失去踪影,不知这件事是否和她有关?”星魔又道。
“夏秋韵。”随月楼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恨恨的一拳挥在地牢坚实的石壁上,殷红的血顺着墙壁流下来。
“语……”他神情哀楚的深情呼唤着。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堡主……”
“堡主……”
“堡主……”
三声急切的声音响起,随月楼眼前一片模糊,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累,即使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多处负伤,身体虚弱,意志也依旧坚强,身倒心不倒,唯有这此,他感到心神俱疲。
瑶儿,他曾那样伤害了她,又曾这样欺骗了她,那样一个恩怨分明,倔强果决的女子,会尽弃前嫌,重新接纳他吗?
他摇摇头,不敢想象,那样的机会很渺茫吧?
随月楼陷入昏迷之中,这一昏,便是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来,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高烧时涨时退,饶是星魔妙手回春,也根治不了心病。
他的手下每日都前来报道,不时的说些激愤人心的消息,希望能够重新激发他的斗志,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一日,星魔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他的榻前,伏在他的耳边说道:“堡主,有夫人的消息了,有人在盛京见过沧月的和亲公主,堡主,你醒醒,也许你还有机会。”
果然,随月楼听到这个消息,手指微微动了动,身体有了反应,星魔暗暗舒了口气,心中默道,堡主,不管你今后会不会怪我,现在我也得采取这样欺骗的方式,你还有大仇未报,你还有大业未成,不能就此一蹶不振,更何况,也许夫人只是一时之气,说不定哪一天,她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