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楼安排星煞带人迅速修复堡中到水源地的道路,以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大家的吃水问题。
花解语作为大功臣,被大家如英雄般的簇拥着,回到游龙堡的大殿中,兰夫人一向冰冷的脸上也绽开了花,对她的看法彻底改观,从心底认为她配得上自己出色的儿子。
随月楼就更不用说了,一向沉着冷静,不轻易在人前表露情绪的他,此时却旁若无人的将花解语紧紧拥在怀中,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出色又能干的夫人。
游龙堡的一些思想陈旧的老家伙们最善于见风使舵,如今见兰夫人也对少夫人青睐有加,自然是上赶着巴结,生怕落于人后。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只有夏秋韵挎着脸,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毒计对付花解语。
解决水源问题,便是解决了游龙堡的民生问题,事关重大,自然值得庆贺。是以,当晚,在兰夫人的提议下,堡内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
虽然平日窝在西苑中,足不出户,花解语还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游龙堡地域辽阔,土地肥沃,有良田上万顷,大家丰衣足食,自给自足,日子过得丰厚殷实,且随月楼为人和气,处处以大家的利益为先,所以,民众都拥护爱戴他。
吃饭用水和浇灌用水不同,浇灌可以不用淡水,但是人吃便必然是纯净的淡水才可以,这便是游龙堡内水域众多,却淡水奇缺的原因,因为那些水域都是与附近的海域从地下连通的,都是海水,不能吃。
随月楼忙着为篝火晚会做准备,吩咐花解语自行回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席这场为她准备的轻功晚会。
芸儿兴奋的忙里忙外,不时的将衣裙和首饰堆在花解语的面前供她挑选,平日了,她的发饰都是紫鸢摆弄的,这会子,她才想起,似乎近两日都没有看到紫鸢的身影了。
“芸儿,紫鸢究竟在做什么呢?”花解语挑起一支素雅的玉簪,放到发髻间左右端详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芸儿梳着发髻的手突然一顿,俏脸瞬间通红,呐呐着,吱唔的说不出什么。
“芸儿,是不是连我也要瞒着啊?”她加重了语气,口气中是明显的不悦。
芸儿一惊,急忙躬身说道:“芸儿不敢,并非芸儿不说,只是,紫鸢姐姐近几日举止有些奇怪,整日里对着屋内那盆夜卉端详不停,还时不时凑近满脸沉醉的嗅着香气,那样子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芸儿顿了顿,偷眼去看了看花解语的反应,见她仍旧一脸沉静,绝美的脸上未见丝毫不悦,这才又打着胆子继续说道。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她……她居然少女思春的厉害,见到院中的男人便……便热情的扑上去,还……还说一些疯言疯语,举止轻浮,行为放荡,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原先的紫鸢姐姐个性沉稳,哪里是这个摸样?如今……哎……”芸儿沉沉的叹了口气,满脸郁色,心情十分沉重。
花解语静静的坐于梳妆台前,任由芸儿梳妆着,心思已然飘远。
她记得,那日,夏秋韵送了一盆夜卉给她,她本来还很奇怪,初次见面为何会送花,她又不是某位男士心仪的女子。
她记得,当时,夏秋韵一脸真诚的送上夜卉,貌似真心的祝福着他们,只是她的脸却隐于阴暗中,表情看得不甚分明。
她也记得,刚刚送走夏秋韵,她便在东苑中撞见随月楼将夏秋韵拥在怀中,举止暧昧,她情绪失控,一时未曾分辨前因后果,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造成两人的误会。现在想想,夏秋韵分明就是算计好的,时间掐的如此好,分明就是有心早就她和随月楼的误会,为夏秋韵自己制造绝好的离间机会。
如今,夏秋韵阴谋未遂,那女子一脸狠戾不是善人相,不可能一招失败没有后招,那盆花本是送给她的,若不是紫鸢喜欢端去欣赏,那个满院思春的会不会便是她了呢?
想到这里,她浑身哆嗦,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她按住为她更衣的芸儿的手,转首望着她说道:“我们先去看看紫鸢吧。”
“可……今晚还有晚会呢,您……”芸儿犹豫的说。
“没关系,我们稍微晚到一会儿吧。”花解语笑着说道,目光中却透着坚决和一丝气恼。
紫鸢的房间就在芸儿房间的一侧,时节正值盛夏,炎热难忍,即便是呆在屋中,人们也要通风开窗,减少屋中的闷热。
奇怪的是,紫鸢的房门居然紧紧关闭着,窗户上蒙了厚厚的纸板,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芸儿来到屋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试探着说道:“紫鸢姐,夫人来看你了。”
过了许久,只听吱呀一声,屋门被快速打开,还没看清什么,花解语和芸儿便被拉入屋中,紧接着,屋门又紧紧的闭上了。
花解语如今神功大成,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很强,尽管屋中漆黑一片,她还是看见了倚在窗户便夜卉旁的紫鸢。
待到看清她的摸样,花解语不由大吃一惊,印象中,紫鸢是个美丽文静,贤淑灵巧的女子,如今一见,却全然发生了改变。
只见她身着薄纱,若隐若现的线条透过薄纱呈现出来,秀发披散于肩上,眼眸流转中增添了一些媚色,俏脸上也染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那样子竟同身中媚药的感觉完全相同。
紫鸢的表现完全印证了花解语之前的猜测。她心中的无名火腾的升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拳头紧紧握着,眉头紧蹙,怒火中烧。
“芸儿,快去请堡主和星魔来此,不要惊动其他人,另外,将屋门打开,为紫鸢穿好衣服。”
“是。”芸儿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见花解语如此,心中也猜中了七八分。她手脚麻利的为紫鸢穿好衣服,用怜惜和沉痛的目光注视了她一眼,之后便快速离去。
花解语将窗户上的纸板全部取下,让阳光照射进来,夜卉最喜黑暗,不喜光明,所以,在太阳的照射下,它的花渐渐缩了回去,沁人的花香也淡了许多,在四处通风的情况下,终于消失无踪。
最初,紫鸢还想夺回夜卉,这盆花的香气就如毒品一般,让她日益瘾大,她已离不开这种香气。幸亏梦瑶有先见之命,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及时点住了她的穴道。
她痛苦的左右扭动着,头上的汗滴不断落下,发丝与汗水黏在一起,一绺一绺的垂了下来。
花解语心痛的拥着她说道:“紫鸢,你是个坚强的姑娘,坚持住,我已让芸儿去请星魔,你的痛苦很快便会解除的。”
紫鸢似懂非懂的摇着唇,美丽的大眼睛涣散无神,洁白的贝齿紧紧摇着下唇,殷红的血顺着唇蜿蜒的流下。
正当花解语犹豫着是否将她全身的穴道封住,防止她自残时,随月楼和星魔终于即使赶到。
“怎么了,瑶儿?”随月楼还没进屋,便在屋外紧张的问道。
转瞬之后,他那挺拔的身姿便已出现在屋门口。后面跟着的是同样一脸焦急的星魔。
紫鸢一看到男人,也不管是谁,本已沉静的心又躁动起来,她的脸愈加红晕,身体扭动的更加厉害。
“楼,紫鸢可能是中了媚药一类的东西,我想请星魔给她看看。”花解语起身来到随月楼身边,环着他的手臂焦急的说道。
星魔微微一怔,今日经常听下人们议论一向温婉的紫鸢似乎变了个人,见了男人便移不开脚步,大家的口气中充满浓浓的不屑,他也颇为奇怪,却没有深想。如今,夫人说她中了媚药,这倒是可以解释她今日离奇的行为了。
他也没有答话,径直走到紫鸢身边,伸手搭在她的玉碗上,可能是男子身体刺激的缘故,紫鸢的眼神愈加迷离,充满了浓浓的情欲,如果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她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吧。
星魔的修眉渐渐拧了起来,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欠身走到随月楼身边说道:“堡主,紫鸢姑娘的确是中了媚药,平常的媚药如果没有解药,只需与男子一起一次便可解。而这种媚药却如慢性毒药一样,长期在身体中作祟,行为会一直受到控制,以致……”
“以致什么?”花解语看到他脸上的难色,急忙问道。
“以致药性不减,便永远行为放荡,不知廉耻。”星魔定了定神,终于艰难的说出这几句话。
紫鸢此时的神智略有恢复,听到星魔的话后,神情激动,拼命的瞪着花解语,想要说些什么?
花解语解开她的哑穴,难过的问道:“紫鸢,你想说什么?”
“夫人。”她沙哑着嗓音,泪流满面,“都是那盆花,那盆花……”
“我知道。”花解语点点头,“我也是刚刚发现的。”
紫鸢听闻,一脸欣慰,定定的看着花解语,眼神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异色。唇角溢出一抹凄苦的微笑,狠命的要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