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中,地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这是障眼法,为的是保护真正的宝物不被发觉。这地道排列有序,分明是按照五行八卦的阵势排列的,如果不慎走错,便会陷入阵法中,受到连番攻击,活命的几率很小。幸亏有北宫御风带路,他们才不至于开启阵眼,受到暗器的袭击。
北宫家族是一个一百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老家族,世代生活在这幽深的地道中,对这里的路形无比熟悉。没有过多久,两人便七拐八绕到一个略微宽敞的山洞中,这个山洞布置简陋,却异常干净整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看来,北宫御风的确已经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花解语四下打量着这个阴森的山洞,很难想象出一个人如何能够在这样的山洞中生活那么久,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决心才能做到啊?她神情愈加严肃,心中不由对北堂家族的人肃然起敬,对忠心仁义的感念也有了一个新的诠释和认识。
北宫御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从一个简陋的竹藤箱中取出一本纸色泛黄的类似于手札的本子交给花解语,告知这便是他们先祖留下的手札,里面对禁区中的秘密做了一些解释。由于洞中光线昏暗,无法看清上面的蝇头小楷,她便小心翼翼的把手札揣在怀中,准备回去以后再看。
两人离了洞穴,顺着原路折返回去,虽然她很好奇宝藏大厅中的两条地道通向哪里,又藏有怎样的秘密,但是,由于时间的关系,她不得不向出去,再找机会来看。
两人商量一番,便径直向洞外走去,天已尽暗,夜幕早已降临,方才狂暴倾泻着的大雨,此时也消停了,暗淡的月光透过重重雾霭艰难的射出,四周一片静谧,隐隐透着些诡异。
临近洞口,夜明珠的光辉便再也派不上用场了,禁区地道前亮着无数火把,耀眼的光斑打在石壁上,忽明忽暗的跳跃抖动着,将漆黑的夜晚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无数条人影整齐的站立在洞外,只等洞中人一出,便要将其一举拿下。
花解语自嘲的转头对北堂御风说道:“瞧瞧,他们的欢迎仪式多么的隆重,看来大家很看重我啊,列了这么大阵仗来欢迎我。”
北堂御风沉默不语,鹰隼般的黑眸警惕的盯着洞外众人,右手紧紧扣在腰间的软剑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花解语从容的迈出洞外,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当她清丽的美目瞥到队伍前面站着的那抹白影时,心不可遏制的抽痛着,急忙将头转向一旁,生怕多看一眼,便会失去该有的镇定。
兰夫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宛如寒风中的冰棱撞击,冷漠,无情。
“楼儿,这个女人闯入了禁区,按照游龙堡百年来的规矩该当何罪?”兰夫人冷漠的看着她,暗红的衣袂在风中瑟瑟飘逸着。
花解语撇过头,清冷的目光游离在她的脸上,嘴角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无所畏惧的与她对视着。
随月楼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他眼神复杂的盯着花解语的脸,在视线落在北宫御风身上时,有了一抹愤恨和狂怒之意。他的眸光来回扫视着,交替在她和北宫御风身上游走,深暗的墨瞳紧缩,透着一簇跳跃的火焰。
花解语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心在他的沉默中一寸寸沉了下去。浑身上下就像置身冰窖一般,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比之当初寒毒毒发有过之而无不及。
“姨娘,表哥一整天寻找表嫂,没想到她却于男子在这洞中独处,孤男寡女,难免……”夏秋韵意有所指的看着花解语,眼中全是幸灾乐祸的精芒。
“楼儿。”兰夫人似是更加生气般,拔高音调说道:“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深更半夜与男子独处,还胆大妄为的私闯禁区,你今日若不将其之罪,难免他日沦为笑谈,该断不断,必受其乱啊。”兰夫人状似语重心长的劝谏着,神色愈加焦躁。
“呵,还真是抬举我啊,三魔十二煞全全到齐,看来是不将我拿下誓不罢休了?”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淡漠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
“谁敢动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北宫御风手握剑鞘,冰冷的鹰眸环视着四周,语气坚定的对着身边的花解语说道。
他的话宛如一股暖流般缓缓流过她的心田,让她冰冷的身躯有了些许暖意。她转首看了看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少年,潋滟的眸中全是感激,淡漠的脸上也浮现出少许的笑意。
两人相顾而望,从随月楼的角度看去,分明就是郎情妾意,眉目传情。他紧握双拳,青筋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蜷着,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滴滴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失望的看着花解语的侧脸,声音嘶哑的吩咐道:“星魔,将夫人带回卧龙阁。”
“是。”星魔犹豫着走上前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花解语高昂着头,轻蔑的瞥了随月楼一眼,莲步轻移向前走去。染满污泥的衣衫也遮掩不了她绝世的风华,那傲然的身姿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