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跟比尔被父母惯坏了,所以才会这样。”无常站在一边淡淡的说,看着柴随心帮平凡擦着脸。“有什么父母就有什么孩子,他们居然敢直接拿东西丢你耶?我还以为你会丢回去。”
“其实我当下是想要拿鞋子丢回去,不过我冷静了。”柴随心轻轻的把平凡耳后擦干净,暗暗的灯光里她看到了平凡烧伤的肉疤跟凹凸不平的皮肤,红了眼眶。“我真的要是丢回去,别人以为我欺负小孩子。”
“柴随心自己也是小孩子,小孩子欺负小孩子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无常调侃的笑了。
“去你的。”柴随心被逗笑了。
“你忙吧,我等等要跟爱德华先生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们。”
“谢谢。”
无常离开,柴随心叹了一口气,一边帮平凡擦着手,一边喃喃自语:“以前只有我欺负你的份,今天轮到我被欺负了。”
平凡没有说话,任凭着柴随心摆弄。
“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你会帮我欺负所有对我不好的人。”她说着说着,滑下了眼泪。“而全世界只有我欺负你,你不会还手。”
擦拭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指甲留长了开始藏污纳垢,她细心的把指缝、指甲边缘都一一擦干净。
“今天,你帮我欺负回去了,我很开心。”她哽咽着。“你连生病都还知道要帮我欺负人......”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啪搭啪搭的落在他的手上,一下子就染湿了平凡手周围的床单,她把右手擦完后,拉过他的左手,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哽咽住的难受溃堤,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放声大哭。
从那天崩溃宣泄完后,柴随心很快的就调整好情绪,她开始要做一些事情来报复她那个无耻的舅舅。
在无常的帮助下,她很快的知道了自己家族的历史跟目前还有联络的亲戚,路易丝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罗伯特,一个就是自己的母亲──莉莉。
莉莉是在出国念书的时候与柴随心的父亲自由恋爱的,当时遭受所有维布伦家族的人反对,而她毅然决然的就直接离家去了中国生活,听说罗伯特一开始对于妹妹是十分宠爱的,知道她因为一个普通外国人逃家后大为愤怒,对他来说维布伦家族的荣誉跟血缘高人一等,妹妹此举几乎是让他引以为傲的维布伦族谱上面多了一个污点。
当时路易丝仍然是属意罗伯特为爵位的继承人,罗伯特也发挥了他长袖善舞的个性,结交了各个大臣、议员跟贵族,此时刚好跟克里斯蒂家族熟识,克里斯蒂家族很希望能与维布伦家族结为姻亲,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趁机拥有维布伦家族的人脉与财富,克里斯蒂家族没有维布伦家族那么壮大,守着一个好听的爵位却毫无实际用处,毕竟大家都知道克里斯蒂家族最初不过是个商人,於战争中偶然暴利后得势,在当时的国王酒酣享乐之际讨了一个爵位坐坐,并不是实质上的战功彪炳或纯正的血缘贵族,大家自然对他们就不这么尊重。
罗伯特的继位危机,是因为他杀掉莉莉而引起的,据说当时路易丝难得的动怒,第一次踏入中国接女儿女婿回家,在葬礼的时候愤怒的打了罗伯特一巴掌,就此让他失去了继承人的权利。
“当时夫人没有想过要把我接回英国,是为什么?”柴随心淡淡的问。
“可能她怕吧,怕你会问,不敢面对你,也担心你会被她儿子害死。”无常说。“那几年罗伯特被软禁,你才能安全的长大,前几年他装出一脸改过向善的样子,才让路易丝放了出来,这几年他报复你的举动一直都是台面下在进行,平凡作为你的贴身管家,他有跟路易丝提出警告,路易丝本来就让他假装去跟罗伯特合作,藉此知道他的举动,后来被罗伯特知道后企图先杀死你,因为认为你一死,路易丝没了指望,他也能高枕无忧。”
“但我没死。”柴随心冷冷的说。
“平凡受伤对路易丝来说也很头痛,与其说他是因为你待着,实际上他最后好像有拿到罗伯特的丑闻,但因为他伤的太重了,路易丝希望他能够好起来,然后吐出罗伯特的秘密。”
柴随心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
“平凡有没有暗示是怎么样的秘密?”
“没有,他拿到当天就是你出事的晚上,他那周本来就要飞一趟英国,半夜去跟你道别的样子,结果就刚好遇上两个杀手,他一边要救你一边要顾及你不要被火烧到,我在周围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房子烧起来,他把你拖了出来后用力把你丢到旁边的草丛里,两个杀手趁乱跑走,我才赶快把他拉离门口。”无常说。“因为你住的地方比较偏远,警察很慢才到,我让我的伙伴在原地等到警察来,看到你安全才离开。”
柴随心的脑袋想到当时的状况就觉得一阵寒栗,闷闷地说:“我不知道罗伯特的手伸的那么长,中国他都有人可以帮他做这些事情。”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年他底下做的骯脏事情可多的让人惊讶。”无常两手一摊。“我其实都有在猜为什么兰斯的病时好时坏,我觉得他是被罗伯特用药物控制。”
柴随心皱了眉头,语气冷咧:“药物控制?”
“嗯。”无常咳了一声。“我还猜兰斯那两个姐姐也知道些什么。”
柴随心头痛的闷哼,这些资讯令人做呕,她转头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平凡,轻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要是平凡看到你这样伤心的表情,以前的他绝对会吓死的。”无常无奈的搔搔头。“从前只有他担心你的份,哪还有你去担心他啊!”
“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公主病吧?”柴随心半瞇起眼。
“绝对的公主病,还是某人自己造成的,个人做业各人担!他受得了就好。”无常笑着。
柴随心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喃喃自语:“好怀念当公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天天......”
无常静静的听她碎念回忆,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丽兹.维布伦回来的消息,让想要攀附维布伦家族的人们像是找到了新的窗口一样,越来越多人用各种管道打听她。
柴随心坐在房间看的无常给的一些资料,此时一阵敲门声轻轻的打扰了她,她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是兰斯。
他一如既往的苍白着脸,但今天明显有了一点红润,那双眼睛异常的妖艳,直直地看着自己。
“兰斯,什么事?”她说,话还没说完,兰斯突然发狂的抱住她,接着想要强吻。
柴随心惊愕的抵抗,床上的平凡坐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一丝动作。
“放开我!”柴随心怒吼,兰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力气大的惊人,她挣脱不开就放声大叫。
她一边用力的踩着兰斯的脚,一边吼着,奋力的捶打他的脸,试图把他推开,兰斯丝毫不管柴随心的攻击,紧抱着她往床上一推,柴随心跌趴在平凡脚边,兰斯就扑了上来。
“滚开!!”她惊恐的推着眼前的男人,只听到兰斯挟着强大的力量撕开她的衣服吼着:“他是个废人了!你就不要想了!你是我的!”
柴随心一边拉着自己的衣服,要吼的时候被兰斯摀住嘴巴,他发疯的吻着柴随心的脖子、锁骨,他眼睛发红的要去抓她的胸衣时,无常就冲进来,快速的一拳把兰斯揍飞,拉起柴随心。
她颤抖着,抓着无常的衣服,贴着他抽泣。
兰斯被推到墙壁上,还想要再站起来就被无常一脚踩着肩膀压着,他语气阴冷的说:“你知道你动的人是谁吗?维布伦家族的人,看来你嫌自己命太长。”
兰斯喘着气,眼神还直愣愣的盯着柴随心白皙的肩膀,像只疯狗般碎念着。
女管家跟仆人后随后冲了进来,掩嘴轻呼后冲上来:“小姐!”
无常把柴随心交给女管家,女管家忍住哭泣赶紧把她带了出去,无常一把跩起兰斯,语气不善的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下午发生的事情让路易丝震怒,她很快的就让克里斯蒂家族的人出面道歉,兰斯的父亲整个人都跪在路易丝面前了,儿子本来就很虚弱了还被无常揍的嘴歪眼斜,他们看到自己儿子满身瘀青很心疼,却吭都不敢吭一声,谁让他欺负的是维布伦家族的人,还是路易丝唯一的孙女。
柴随心第一次遭受这种事情,无常本来还担心她会崩溃,可没想到她只是洗了一个澡后,就冷静下来了。
“随心,你居然还能冷静?”无常担忧的说。“你不要这么压抑,下午要不是看在路易丝的份上,我会把他打死。”
“无常,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顿时知道一件事情。”柴随心淡淡的说。“我原本还希望平凡能起来保护我,可是当我被压在他腿上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fuck!”无常直接暴怒。
“与其等他救我,不如等你救我......又或者是我自立自强。”柴随心眼神冷绝。“就是看准我现在没自己的势力,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不可能都靠着路易丝或你来救我。”
“那你要怎么做,你说。”无常毅然决然的表情让柴随心惊讶了一下。“我帮你,等床上那个混账正常以后,要揍他记得叫我。”
“呵呵。”柴随心笑了两声。“要揍他的很人多,排队抽号码牌吧!”
折腾了一天,柴随心回房后,看到平凡靠着墙壁睡着了。
长桌上有一杯水,或许是女管家拿来的吧?她走过去喝了一口后,伸了懒腰走到床边,把灯关了起来。
这个觉睡得很沉,梦里她看到平凡吻着自己,眼神有着悲伤跟担忧,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燥热,平凡在梦里面吻着她,一寸一寸的吻着,绵密又细腻,接着她感觉自己双腿被拉开,一阵热烫的火炷烧得她冒汗,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扯开,承受着滚烫难耐的温度,她感觉到自己在哭,却又笑着。
那样熟悉的拥抱,在梦里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