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来路上截杀她,说是为了拿到至尊令,其实司空暮瑾也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杀不了夕月,那么就故意让她知道,是他司空暮瑾派出的杀手,当然了,让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过就是为了更加的迷惑她,毕竟他好歹是亲王,从小在王室长大的人又能有几个是干净无害的。
正因为这样,夕月知道是他派的杀手才会更加疑惑,心思从来就不会单纯无害的一位王爷,怎么会蠢得派自己的人去刺杀,傻得把自己的把柄留在别人手上?
只是太可惜,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夕月的脑回路可是跟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
“小姐,现在可还要回剑阁?”昀皱起了眉,清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路上竟然就有了截杀夕月的杀手,那么叶奕臣在剑阁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夕月凝眸,看着昀脸上明显的担忧之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昀,既然担心,那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我相信叶奕臣,我相信他。”夕月的话,其实并非纯属要安慰昀,她只是很肯定,叶奕臣不会那么轻易被司空暮瑾摆布,毕竟她花夕月看上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任人摆布的主。
剑阁外。
“站住,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守门的士兵很是自然的,拦住了夕月四人。
夕月抬头,看了看恢宏的剑阁,又突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个护剑使,漂亮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呐,这里是剑阁?”
清歌虽然有些不明白夕月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毕竟他们就是要带她回剑阁的,可是这会剑阁的门他们都进不去,这让身为护剑使的他们实在是非常的火大。
“小姐,这里就是剑阁。”
夕月突然一脸郁闷的拍拍自己的额头道:“那我怎么不知道,剑阁的门,什么时候由当兵的说了算了?”
夕月此话一出,两个拦路的士兵都猛然怔愣,她这话说得随意,可是许多人都明白,夕月这话其实已经说得极重,摆明了说他们这是控制剑阁。
“这位小姐,我家王爷正在与剑尊阁下商谈重要事务,还请小姐改日再来拜访。”一个士兵实在无奈,只得赶紧找个理由给夕月解释。
夕月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朝他扔过去一块东西。
士兵慌忙的接到手中一看,那是一块极其纯粹的羊脂白玉,上面赫然清楚的雕着一个清晰的月字,而背面,则是一个落字。
士兵突然感觉手里这玉十分烫手,脸色难看至极。
“这是落星阁的落字令,你们两个要不想让开呢,倒也没关系,本小姐不介意给你们两个看一看星字令。”夕月说完,朝着两个士兵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只是,那一口森森的小白牙,看得两人背脊发寒。
星字令,落星阁的追杀令,星字令出必要收命而归。
此刻他们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温和的女子,竟然是落星阁的大小姐花夕月,而两人自然知道棋王派人去路上截杀她的事情,如此看见她竟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了剑阁的门口,甚至连落字令都拿出来了,还以星字令相威胁,两人都十分惊讶。
可是棋王的命令……
突然一阵风刮过那个士兵眼前,手中的落字令消失,而他却兀自瞪大了双眸,两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从指缝间开始冒出了殷红的鲜血,双眸死死的瞪着还在把玩落字令的夕月。
“你……”
没有多出一个字,他的身躯轰然向后倒下,失去了生气。
另外一个士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根本没有看到夕月是如何出手的,那个士兵就已经死了。
“那么,你是想跟他一样呢,还是立马从本小姐眼前麻溜的滚走?”夕月笑笑的看着那个士兵,说出的话是极其不客气的威胁。
只一刻间,士兵丢下手中长枪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剑阁中。
夜狂:“孬种!”
夕月无所谓的笑笑,抬脚就往里面走,她动手杀人不过也是杀鸡儆猴,有人没眼色那么她也不介意给他眼睛沾点颜色,至于那个跑走的士兵,就在他刚刚跑进剑阁想要去通知棋王的路上,突然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地而亡。
而他死之前,看见了身后正缓缓走来的夕月几人,那个漂亮的女子脸上带着的冷酷而嘲讽的笑容。
看着突然死去的士兵还有安然走来的几人,剑阁里守着的棋王的兵都怔了,但也只是片刻间,就全部围了上来,把夕月几人都围在了当场。
夕月好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以为杀两个就能安静点了,没想到还是没得安静,既然都那么喜欢吵吵,就都下去陪他们两个吵吧。”
她的身后,墨笙和清歌对视一眼,手很自然就握上了长剑,却突然被人制住。
“小姐想要自己解决。”
昀按住两人,就那么静静看着,看着夕月拿出匕首,一脸嗜血的笑容看着那些包围他们的士兵。
蓝色的裙摆飞扬,她好似跳起了一只悠扬的舞蹈,如同蝴蝶一般在士兵之间穿梭,玉臂伸缩,手腕翻转间,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条条银色寒光,而每一次的手起,伴随的就是一条在空中喷溅而出的红色血线。
屠杀,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屠杀,在夕月的手上,那些训练有素的棋王的士兵,那些所谓在战场上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士兵,就好像大白菜一样,任由她摆布,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等夕月收起匕首的时候,这方院落中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暗红色的血在青石板上无声的流淌,浓重的血腥味很是刺鼻。
而随着沉重慌乱的脚步声,夕月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的目光正看着自己的裙摆,蓝色的裙摆上,一滴刺目的鲜红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衣服脏了。”夕月喃喃道,好像这一院子的尸体和血腥跟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在乎的不过是那些人的血溅到了她的裙子,弄脏了她的衣服。
夜狂有些忍不住的挑眉,杀人的事情他干过不少,血腥的场景他自然也见过不少,可是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这般自然而冷漠的杀了一群人,竟然没有半分的害怕或者是其他的情绪,仿佛在她眼中,她杀的并不是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儿!”
一声满含愤怒和惊讶的声音,一声饱含思念和宠溺的声音,突然交织在一起,在这个院子里响起。
夕月猛然抬头。
那张妖孽如斯的俊颜,璀璨如星的眸子,微翘的薄唇,那眸中浓浓的眷恋之色。
“奕臣……”
“来人,把他们都给本王拿下!”站在叶奕臣身后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男人,愤怒的吼着,而随着他的话,一群士兵再一次围了上来。
夕月微微蹩眉,声音不大,却极其清冷:“棋王爷若是想多死几个,本小姐也不介意动手,当然,本小姐弄脏的衣服可得算在王爷头上。”
夕月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看着司空暮瑾嘲讽出声,她本是只想杀了门口那两个看门的士兵的,谁知道这些人自己想要找死,那她就只能做一次好人,送他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夕月的声音极冷,听得司空暮瑾刚刚发热的脑子一瞬间清醒过来,这个女子莫不是就是落星阁的大小姐,花夕月?这般出手狠辣杀伐果断,真的是他手下人所报告的那样,她只是个被剑阁护剑使保护起来的女子?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叶奕臣阴冷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棋王爷莫不是,想要动她?”
叶奕臣的话,声音不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出了,他话中那清清楚楚的威胁。
“这……叶少主多虑了,是本王手下人一时糊涂,得罪了夕月小姐。”司空暮瑾也不愧是个王爷,几句话就撇清了那些被夕月所杀的人,也让夕月没法因为这事来找他麻烦。
可是司空暮瑾此刻心里却是极为不安的,花夕月竟然毫发无损的来到了剑阁,而且一来就是如此血腥强势的手段,那么就足以证明,他派出去路上截杀她的人,已经被她杀了?
“棋王爷,难道你是在想,路上跟我打招呼的那些人?”夕月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手中一块黑巾就被她朝着司空暮瑾丢了过去。
在看到那块黑巾的时候,司空暮瑾瞳孔微缩,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夕月根本就不给他说什么的机会,直接接下了她自己说的话:“棋王爷真是好手段呢,路上那么大的阵仗,这个招呼打得真是非常非常的好,既然王爷那么客气,夕月也不能不受您的好意,这得礼尚往来不是。”
听到夕月的话,司空暮瑾心里咯噔一跳,可是面上却只能强作笑颜:“夕月小姐说笑了,这些事本王完全不知啊……”
夕月冷然一笑,再次拿出了落字令。
“灵惜,吩咐下去,我落星阁可不能失了礼节,一定要给棋王爷还一份‘大礼’!”夕月清冷的嗓音让司空暮瑾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
一个突然出现在剑阁中的白衣女子,默默的接过了夕月手中的落字令,冰冷的眼神落在了司空暮瑾的身上,好似看着一个白痴一样,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这一刻,一直跟着夕月几个护剑使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从来不知道,夕月的身边竟然跟着落星阁的人?不过想想也就释然,她是落星阁的大小姐,又怎么可能真正的一个人都不带就远赴忻州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就他们所知,夕月几次三番危险的时候,跟着她的那些落星阁的人都没有出手,倒是他们这些护剑使,一直想要保护她,原来,她不过是不想让他们为难而已。
就那些事情她完全就可以自己处理,之所以落星阁跟着她的人不动手,那都是对她完全的信任。
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小丑一样,还想保护她?墨笙,清歌还有夜狂的脸色并不好看,而昀依然是一脸的冷漠。
夕月对他们摇摇头,很是无奈:“我从没想过其他的,若不让你们动手,怕是动手的,就该是叶奕臣了吧?”
她说的是实话,也确实说对了,如果夕月不管什么事都不让他们动手的话,那么动手的自然就会变成叶奕臣,当然,那时候的对象就变成了他们。
“棋王爷,夕月送的礼还希望王爷喜欢。”冷冷的弯起嘴角,夕月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司空暮瑾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他的所为已经算是完全得罪了剑阁,而路上派人截杀的事情,自然也把落星阁给得罪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计划尽快实施,在落星阁和剑阁动手之前,赶紧……
“走!”司空暮瑾愤恨,一声令下,带着他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剑阁。
他不得不走,夕月来了他就无法再逼迫叶奕臣,而同时他非常的在意夕月派出去的人,只怕他棋王府这个时候已经不得安宁,他只能离开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