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第一次见到剑阁第一的护剑使离华,没想到也是个看女人脸色的家伙,真是失望。”夜狂鄙夷的朝着离华扔了个白眼,收起手里的剑就欲转身出门。
噌!
就在夜狂路过大门的时候,一排银针稳稳的扎在了他脸旁边的门框上,针尾还在微微的晃动着,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夜狂抬起的脚就那么僵硬在了半空中,这些针只要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就会把他的脑袋扎成刺猬。
更可怕的是,是谁出的手,什么时候出的手他竟然完全都没有感觉到!
僵硬的转过头,夜狂看到夕月一脸寒霜的看着他,素白的小手上还把玩着与他旁边的门框上同样的银针。
竟然是这个丫头?
夜狂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可是不管是眼前看见的,还是他所知道的事实都在提醒着他,就是夕月出手的。
剑阁的护剑使,都是使剑的,没人会用银针更没人会用暗器,在场的除了花夕月不会再有第二个使暗器的人。
“道歉。”夕月冷冷的对着夜狂说。
小手轻轻抬起,手中的银针已经收了起来,换成了她一惯用的匕首。
“呃?”夜狂对于夕月的话,有点莫名。
“向离华道歉。”夕月这一次,已经摆好了架势,若是夜狂敢说个不字,想必她会立马扑上去跟夜狂打一架。
“小姐,无碍。”离华虽然有些动容,却也还是木然的一张脸,看了看夕月轻言,之后转身又走回了他的阴暗中。
“那个……”墨笙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卡在了喉咙中,他真的很想劝劝夕月,或者劝劝夜狂,可是他实在是没机会啊!
离华刚刚离开,夕月直接就冲着夜狂扑了上去,那敏捷的身影留给墨笙的不过就是一道道残影。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夜狂猛然一惊,赶紧的拔剑。
长剑还未出鞘,夕月的匕首已然砍在了他的剑鞘之上,夜狂惊讶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脸上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花夕月是落星阁的大小姐,不过十五岁的丫头,可是她这突然的爆发力和敏捷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真是让他有些大跌眼镜,曾以为少主派护剑使保护她,是因为少主的私心,可是就夕月这么一手,夜狂心里的想法有了彻底的颠覆。
匕首被夜狂的长剑挡下,夕月却突然对着夜狂弯起了嘴角。
“记住,跟离华道歉,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夕月嘴角含笑,用只有她和夜狂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夜狂刚想反驳她,却猛然眼眸圆瞪,挺拔的身影直直的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墨笙他们几人中间的地板上,而且,还是极其不雅的脸着地的姿势。
就在夜狂刚刚站的地方,夕月正缓缓的收回伸出去的脚。
墨笙,清歌还有昀皆是一脸同情的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夜狂,又眼含惧色的看了看夕月,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一段日子不见,小姐的功夫似乎又进步了?”昀走到夕月身边,赶紧的挑开了话题,并且用眼神示意墨笙和清歌,赶紧把地上的夜狂弄走,否则指不定夕月会跳到夜狂的背上踩两脚!
“唔,还好,至少刚刚那个家伙我揍他完全没问题,若是连他都打不过的话,离华教我那么长时间,不是白教了,而且不也委屈了离殇给我做了那么久的沙包了啊。”夕月笑笑,看着昀反而让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护剑使,也是让她觉得,在所有护剑使中,最好相处的。
墨笙虽然时常对着她嬉皮笑脸,也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可是夕月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叶奕臣的关系,墨笙,清歌,北炼他们这些护剑使,根本就不会如此对她,而昀不一样,昀是真的拿她当了朋友,与叶奕臣无关。
夕月好似无心说的一句话,让墨笙,清歌和昀都楞住了,被墨笙和清歌提着的夜狂也揉着被夕月揍得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虽然是有些出其不意,也是因为他大意看不起夕月,才会被她偷袭揍了一顿,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一点就是,夕月虽然是偷袭成功,可是如果真的明刀明枪的打,他说不定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真的像北炼说的那样,离殇还活着?”夜狂没有追究夕月踹了他一个狗啃泥,反而对夕月提到离殇很好奇。
“该说的事情北炼应该都已经说过了,离殇的事情如果没有他本人的同意,我不能透露太多。”夕月歉意的对着几位护剑使笑笑,目光锁定了还在松松筋骨的夜狂。
“呐,你哪位?”夕月微抬下巴,目光直指夜狂。
墨笙和清歌识趣的赶紧退后一步。
“小姐,我去把这宣王府的眼线撤了。”墨笙抬头,看向屋顶的某个地方,手腕掰得咯咯直响。
夕月没有做声,她是知道这些原本就喜欢在黑暗与光明间游走的护剑使,到底有多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当然,她也是非常非常的讨厌。
“夜狂,剑阁排名第五。”夜狂这一次倒是长记性了,虽然并未对夕月有任何的敬畏,却也客客气气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离华的警告可是还在他耳边响着不说,刚刚给她踹的那一脚还在他心里记得死死的。
“第五?”夕月看着他皱眉,继续道:“奕臣派你来的?”
夜狂安静的对着夕月点头,对于这个女子,他是真的不敢再小看她。
“少主让我带你回剑阁。”夜狂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少主担忧的那些事情。
“他是觉得我在忻州太危险?想要把我护在剑阁吧。”夕月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夜狂慢慢有些惊讶的眸子,往旁边池塘的石桥边一坐,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
在夜狂莫名的眼神中,夕月把手中的布包扔给了夜狂。
“这个东西你保管,我希望你能把它看得比你的命更重要。”夕月收起笑容,一脸的严肃。
她突然的严肃,反而让夜狂更加的莫名。
奇怪的打开了手中的布包一角,夜狂的眸子猛然瞪大。
“你从哪来的这东西?!”夜狂的声音,因为惊讶微微有些颤抖。
“唔,离殇给我的,本来我是放在离华身上让他保管,可是要想如果我出事的话,离华不会不管,你来了正好,你对我的态度不像离华,也不像昀,墨笙和清歌,这个东西放你那才是最安全的。”夕月说得认真,可是她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话在夜狂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你不会对我有所顾忌,这样的态度,才是最好最适合的。”夕月补充完最后一句话,认真的看着夜狂。
夜狂楞了,看着手里的布包,良久良久都说不出一个字。
“你难道就敢肯定,我不会私吞?你不会不知道,这东西……”夜狂看着夕月,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
夕月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不会,你也没那个机会。”
夜狂把手中的布包,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似乎挣扎了很久,突然以长剑拄地,右手握拳于心口。
“我夜狂以剑与命向你起誓,东西在我在,东西丢我死。”
“呃!……”
夕月瞬间尴尬了。
她并不想要这样啊,她一直知道,护剑使每人都有一把长剑,而那把长剑对于他们的意义就跟他们的生命一般,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可是如今,她要一个护剑使为了他自己的剑之外的东西,立下如此重誓,这样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过是觉得,以夜狂的身份,好歹至今他也是处于一个类似局外人的地位,他不会像离华一样,也不会和其他护剑使一样。
毕竟夜狂有些讨厌她,这是她可以简单就感觉到的,把东西放他那里真的就是再安全不过的。
想要拿东西的人,正常的思维都会觉得,夕月要么把东西自己收着,要么肯定是交给离华,毕竟以离华的身手,把东西交给离华保护,再安全不过,谁都不会想到,夕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护剑使,而且还是讨厌她到跟她动手的护剑使。
“夜狂,跟我好好打一架吧。”夕月舔舔嘴角,手中的匕首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夜狂有些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慢慢的拔出了他的长剑。
“不准踹我!”闷闷的声音,让夕月忍不住一声轻笑。
一身水蓝色罗裙的夕月,就那么握着匕首朝着夜狂冲了过去,不得不说,打架的时候夕月真的与平时判若两人,原本嬉笑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森寒冰冷,手中的匕首挥舞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看似凌乱的剑花却让原本一脸轻松的夜狂,变得神色凝重。
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分难舍,看上去仿若势均力敌。
“清歌,你怎么看?”屋顶上,墨笙饶有兴致的问着身边的清歌,而墨笙的脚下,还被他踩着一个已经昏过去的男人。
昀无奈的抽抽嘴角,默默的在心里为墨笙脚下的那个探子默哀,之后又安静的看着院子里面夕月与夜狂的较量。
“平手。”清歌很简洁的两个字就打发了墨笙。
“昀,你呢?”墨笙这一次,把问题抛给了昀。
“夜狂打不过小姐。”昀的话,倒是让清歌有些惊讶,再怎么说,夜狂也是剑阁排名第五的护剑使,当初叶奕臣打赢夜狂都是下了多少功夫,昀竟然那么简单就说,夜狂会是她的手下败将吗?
“你呢,墨笙?”清歌好奇的看看身边的墨笙,这家伙肯定会觉得夕月会赢,要知道他跟夜狂可是很不对盘的。
“胜负先不论,我只知道,夜狂要倒霉了。”墨笙笑得有些奸诈。
就在他们三位走神的时候,院中响起了夜狂的咆哮声。
“花夕月!你使诈!”只见夜狂满脸涨红的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夕月,那张原来还算是比较俊俏的脸,此刻真是红了又黑,一脸愤怒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夕月开心的冲着他吐吐舌头。
“夜狂,甭管我是不是使诈,反正你输了,要知道真正的生死战的话,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那么光明正大的比试的喔 ̄”夕月笑笑,心情愉悦的收起了手里的匕首,朝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了。
“小姐,晚上收拾好,明日启程回剑阁。”昀从屋顶上下来,看着夕月的背影淡淡到。
夕月却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
“夜狂,你输了!?”清歌有些惊讶的看着夜狂涨红的脸,倒是很不明白他为何输了会是这副脸色。
夜狂什么都没说,竟是突然抬起一脚,朝着清歌下盘的某个位置踹了去。
他这一动作,让在场三人都始料未及,清歌本能的长剑斜过来挡住了夜狂踹过来的脚,清俊的脸上愠怒一片。
“夜!狂!”
“一个小丫头这么踹你一脚,你能不输?”夜狂的声音闷闷的,说完扭头就走。
留下了院中面面相觑的三人。
敢情夜狂他是?被夕月虚踹一脚然后真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