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崖峰谷底,无人烟。
人们都说子崖峰绝子,峭壁深渊,坠下去犹如地狱,根本不可能活命,但任谁也想不到,那深渊的谷底该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今日,一只浑身鎏光金羽的小鸟,飞至了这里,子崖峰渊底,金鸣般的蹄声阵阵。它一遍遍的旋空,像是在认真找寻着什么。
随着它飞过云雾,拨开了谷底的真实面目,与地狱惨绝的情景恰恰相反,这里绿茵繁密,花草鲜美,小涧潺潺,若非知道这是绝崖之谷,定会误以为是世外的桃源。
金鸟低旋在谷间,树影斑驳中掠过一处处美景。终于,在一片黄色花海中找到了自己要找寻的人影。
紫衣鬓乱,身上各处都有轻重不一的伤痕,停止的血迹干涸在上面,显得裸露的皮肤苍白异常。金鸟发出一声高亢的金鸣,落在此人身上,拱了拱她的下颚,用金色的羽翼抚了抚她的脸颊,歪头注目。
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双眼闭阖,脸色无光。金色小鸟低低地啼鸣了几声,声音里透出了焦急,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身下的人仍没有任何反应,金鸟盘旋而起,飞离了这里。
不到一会,又飞了回来,不同的是,它的嘴喙中叼着一株奇异的花草,看着应是某种药材。衔着这枚药草,金鸟悬在了紫衣人的唇边,把它掉到了她的嘴上,再用脚爪努力的的塞入其中,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又再次飞走,这一趟,它叼来了一片草叶,上面缀着露珠。
如此数日之后,金鸟发现眼前的人儿仍没有什么反应。细小的眼睛里溢满了许多情绪,有不满,有担心,有不解,也有不耐。
现在躺在花海间的,正是跌落谷底的夕彩,此刻无生气的紧闭着双眼,看不出是否还有呼吸。身旁金色的小鸟,耷拉的着头,鸟脸上写着失望,这么过了许久,金鸟忽然飞了起来,有一种坚毅的情绪,在它身上燃起。
金鸟收拢自己的鎏光羽翼,整理间,从上面果断地拔下一根,立马就有鲜血从那个伤口流出,对准瞎猜的嘴唇滴落,血珠间隐约竟然有金光流转。
要是怪医在这,定会心疼,世间排名前位的良药植材都在这几日被夕彩尝了个遍,现在这金血更是抵过了之前所有,要是在他手里,一定会善加利用,珍惜非常。
现在的夕彩不知道这一切。金鸟在拔了那根羽毛后,身上鎏光暗了暗,小小的身形有写踉跄无力,停靠在夕彩身边,蜷拢身体,紧挨她休息。
翌日清晨,有微弱的呻吟声响起,金鸟开心的飞起,察看花海中的夕彩,发现只有偶尔的呻吟而已,但光这一现象,就让它的鸟心里有了希望起伏,再次义无反顾的拔掉一根羽毛,滴出鲜血。
日复一日,金鸟每天都会拔下一根羽毛,这使它越来越虚弱,金色的光辉也暗淡了许多,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疼。”简单的短音知醒了栖眠中的金鸟,这已不是夕彩这几日第一次出声呼喊疼痛了。
“好疼,师傅,疼,疼......师傅”呢喃中的夕彩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刚想活动身体,四肢的酸楚疼痛呛的夕彩流下泪来,不舒服的呜咽起来“呜呜,师傅,疼。”金鸟惊喜的扑腾起翅膀,却因为疲惫失血摔落在夕彩脸边。
被耳边的声音打断,夕彩侧脸看去,她看到了一只金色羽翼的小鸟,它细小的眼睛正试图保持睁开,看向自己,眼里的喜悦不能忽视。看着它受伤残破的羽翼,没来由的,夕彩鼻头酸了酸,怜惜的看着它说“小鸟,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夕彩难过的看着它虚弱的小身体,想要抬起手去摸摸它,发现身体沉重无比,不知道为什么。转动头看了看四周,疑惑的蹙起眉头“咦?这是哪里?我的身体怎么了?师傅呢?”
无助的感觉笼罩夕彩,眼睛朦胧,水雾弥漫起来“师傅?师傅你在哪里?”空旷的山谷回音连连,就是没有夕彩要的回答。
“师傅,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师傅,师傅,我疼,疼。”眼角泪珠滑下,夕彩迷茫无措。脸上有痒痒的感觉轻刮,原来是小金鸟正用自己的羽翼抚着夕彩的脸颊,眼神里有安慰。
再次尝试抬起自己的手臂,忍着疼痛,夕彩把手掌轻放在金鸟身上,搂着它靠像脸颊,轻轻的磨蹭。“小金,就叫你小金好吗,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了。”
小金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为自己的新名字新主人感到无比开心。“小金,我们一起去找师傅吧,找到师傅,我就不会这么疼了。”
停止哭泣,夕彩慢慢的活络自己的身体,虽然疼痛,但看到小金眼里示意的鼓励后,继续努力运转。
一个月后,在山谷的泉水中,明亮的笑声从那传来,带着嬉戏“小金,这水好舒服。你要不要也下来洗一洗。”说着,夕彩掬起一捧水,作势要泼向立在石上的小金。
翅膀上被包扎着紫色衣缎的小金,机敏的躲到一边,鸟眼愤怒地看向泉中一脸无辜的夕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