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你想好了吗?”师傅驻足立于我身侧,直直地望着煦暖骄阳,四散花絮,氤氲雾气。
“想好了!”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不移。
“你可知道光这九天凤舞就足以让你大伤元气,更何况你还要加上诗、画、歌,你不要命了吗?”师傅终是轻叹一句,担忧问道。
“师傅,苦心人天不负。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成功的,更何况这也是我唯一能怀念大哥的方式了。当年爹爹抚琴高歌,我起舞,菲儿作画,大哥作诗,如今大哥不在了,我只想以这倾城一舞来时常怀念他。”我垂头哭泣,暗自心伤。
“哎!也罢也罢!只是你要记住这舞不可随便跳,只怕你元气大伤之后旧疾便会连连发作,到时候只怕是再也不能起舞了。”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神色担忧。
“倾城知道了,师傅那我们开始吧!”
“爬起了会跌倒,跌倒了就爬起!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跪着跳舞你也必须跳完,知道吗?”师傅疾言厉色,却不失为人师表。
“师傅!师傅……”我挣扎着从床上弹坐而起,手腕之上传来阵阵血腥味,刺鼻难闻。
“咝……”我不经意间抬起这只被白色纱布裹满的皓腕,血色再次浸染了这片洁白。
这是哪,我在哪里?
“四王妃,你终于醒了。”迎面一宫女闻声而至,神色欣喜。
“这是哪儿?”我不禁好奇,我如何会在这里?我记得那日我无奈割腕自伤,最后晕死在偏殿中……
“这是倚霞殿。”宫女恭敬地回答道,“王妃稍等,奴婢去告诉太后娘娘这个好消息!”
太后娘娘!
瞧着四周摆设镶金带玉,金碧辉煌,定然是太后娘娘的寝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倾城,你终于醒了!”太后兴冲冲地跨门而入,欣喜不已。
“太后,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自然是一头雾水,是谁救了我?
“那日是蓝玉发现你躺在了血泊中,幸亏还为时不晚。只是你失血过多再加上大伤元气,一直昏睡着,算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太后神色一转,不由黯淡,“总算是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
“太后……”我不知该说不该说太子妃的事。无凭无据的如何让人相信她会加害于我,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好!好!来人啊去御膳房端芙蓉鸡丝粥来!”太后瞅着我一阵心疼,一时竟落下几滴泪来。“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太后,你不要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今日似乎特别的伤心,眼神中更增添了一份平日里少有的哀婉凄然。
“倾城啊!哀家真是对不起你!”太后突然泪如泉涌,轻抱着我一直哭个不停,如决堤的洪水泛滥。
“太后,你怎么了?”我不禁好奇,今日的太后似乎特别的反常。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醒了,心里高兴!”太后微笑着用丝帕擦干了泪痕,“来,把这粥喝了。”太后亲自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喝粥。
“太后……”我忍不住心头酸涩,潸然泪下。
“别哭!好孩子,别哭!”她为我拭去眼角的泪花安慰道。我心中感激,太后娘娘对我实在是不薄。
我武倾城何德何能,受太后如此垂青看重?
“恩!”我轻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乖乖地喝粥。
“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哀家,哀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太后凝着我手腕上的伤,一阵叹息,欲开口终还是没有问。
“倾城没有委屈,只是唯一想救出在天牢中的亲人。”我感受到太后的丝丝温情,忍不住想起了我的家人。心中凄苦悲伤,胸口一滞,咳嗽不止。
“好了!什么都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养好!”太后轻柔地抚着我的后背安慰道。
我不停地咳嗽,脸涨得通红,一时不能呼吸困难,继而连连作呕吐状。欲开口讲话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受的就如有人生生地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疼痛。
“倾城,你怎么样啊?”太后见我不对劲急忙唤道:“来人,快传太医!”
我被扶着平躺在床上,可依旧咳嗽不止,痰中偶有腥味。
太医把过我的脉,恭敬地道:“启禀太后,四王妃因近日元气大伤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极弱,导致旧疾复发,所有才会咳嗽不止,痰中带血。”
“什么痰中带血,那怎么办?”太后一时惊诧万分。
“此病开些方子好好调理便可。只是……”太医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妃心中有心结,只怕就算身上的病能好可这心里的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只是我这心病还能治好吗,我武家的冤屈何时才能洗刷?
“哀家明白了,下去开药吧!”太后凝着我咳嗽不止的窘样,不由紧皱娥眉,心中担忧不已。“倾城啊,你就好好呆在哀家的倚霞殿里养病,知道吗?”
我咳嗽着点了点头。
“春华、秋实,以后你们两个就复杂照顾四王妃的饮食起居!”太后对着身侧的两个宫女道。
“是!奴婢遵命!”两宫女领命。
宫粉殇淡,幽阁深深寂寥。枝上花飞雪,似血染雪色,淡褪去。烟尽溶溶与谁同,暗凄断,无人说。
望着廊外飞雪清扬,万梅绽放,心中寂寥。我已在这儿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咳嗽早已好全可太后还是不准我四处走动,怕我体弱着了风寒。
百无聊赖,伫立飞雪中,将视线投向漫天皑雪花浮,晓色清天苑,凌烟金碧,霏微凝冰。
“王妃!王妃!”只听见不远处的叫唤声,我也顾不得头顶上的风雪交加,不自觉地想夺开他们迈步而出。狭道小径,曲径通幽处,宁静致远。唯有飞雪扑扑打落在的声响。
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弯九曲桥,婉婉蜒蜒如同巨龙卧湖。亭湖驻足,三个赤金大字:“同心亭”,四方鼎柱上雕刻着八条飞龙,栩栩如生。
太监宫女们正围坐在亭中谈笑风生,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悄悄坐于其中,分享他们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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