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妃接下来要挑战哪一绝?”蓝玉公主愣愣地站在原地,薄笑中带着邪魅,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四绝都要。”我容色不改,坚定不移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她的眸中流转着嫉妒,愤恨,不满,复杂无端。“那就放马过来吧,本公主等着你!”她的语势渐猛,仿佛是如临大敌一般,严谨戒备,小心翼翼。
我缓缓从座位之上起身,凝着她复杂的眸子,轻笑着道:“请公主把其余四绝都展示出来吧,我要一起挑战,否则太单调了!”我知道只要过了这第一关,后面便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因为“倾城一舞”从来没有输过,更不可能会输!
瞅着她的眸子一阵笑意,如今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肆意张狂又如何?
蓝玉公主你这次败定了!
“那本公主就成全你!”蓝玉似乎也感觉到了我气势渐涨,毫不示弱,厉声喝道。
听闻蓝玉公主博览群书,才气兼备,吟曲宛若天籁神音。自幼酷爱舞文弄墨,鉴赏名画,精通音律,善于歌舞。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见她坐定微一思量,素手一出,一曲《十面埋伏》,时而绵婉悠然,时而穿云裂石,时而如大鹏展翅,直冲云霄,或如轻歌曼舞,或急管繁弦,或如情人呢喃低语,真是妙不可言!
随后她起一曲七弦琴曲,干净纯澈。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占据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在优美的音乐旋律里而“沉醉不知归路”。宛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悄声无息;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蓝玉公主素手轻扬,朱唇微启一曲卓文君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白头不相离。”
其声哀怨凄迷,如泣如诉,让人不禁潸然泪下。“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卓文君如此简单的要求,司马相如竟然都不能答应。试想当初为了他放弃一切荣华富贵、父母亲人、流言蜚语,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个男人决绝的三心两意,心凉如病,哀莫大于心死!
琴声戛然而止,可众人却还是回味在她天籁般凄然苦楚的歌声中,久久不能回神。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词曲只应天上有啊!蓝玉公主果然是天籁般的嗓音,让朕大饱耳福啊!”皇上竟然夸赞不绝,大赞其声。
“谢皇上夸奖!”蓝玉公主果然是嚣张,毫不谦虚反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皇上的称赞。
只见她转身命人将琴搬走,拿来画笔,手于空中一顿,继而专心致志地作画。她精致的五官格外的美艳,弯曲浓密的睫羽微微上翘,让人不忍心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不一会儿,一幅《月下梅花香雪海》的图景佳作便诞生了。此画先有皇上与太后鉴赏,随后传于太子和太子妃,既然递于二王爷与二王妃,最终传递到了我与四王爷的手中。
我小心翼翼地持画卷仔细品茗,其画情调清健娴雅、简逸潇洒,不失为即兴佳作。笔墨沉着,意境清隽,姿态风韵,颇有个性。不仅雪中红梅栩栩如生,而且配上一行娟秀清丽的题词佳句,更是画龙点睛,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一树梅花香雪海,满城春树绿茵阁。”我缓缓吟诵其词,想象着这十里、百里甚至千里的梅树竞相开放,绽然如斯,仿佛可以闻到一股馥郁清雅的芳香,萦绕不散,让人心驰神往。
“四王妃,以为如何?”蓝玉公主见我陶醉在画中,得意地笑问道。
“公主实在的妙笔生花,让人叹为观止啊!”我是真心夸赞,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以如此娴熟的笔触画梅且不落入俗套,颇具新意实在的难能可贵。倘若不是在这国宴之上,或许我们可以成为畅谈风月徜徉古今的好友知己。
“还剩舞绝,四王妃是否还要挑战?”她眉眼间得意之色尽显,语势音量都不由地高了几分,气势如虹。
“公主请吧!”我抬手做邀请状,她的曲、诗、画固然都可称得上“一绝”但远远比不上我的“倾城一舞”。我微微嘴角含笑,悠然欣赏着她曼妙的舞姿。
蓝玉公主双手顿张,喝着悠扬乐曲轻吟浅唱,歌声悦耳,杳然如空谷清音。只见她足尖点花,翩然起舞。纤手微展,飞如惊鸿。大袖扬空,跃如游龙。长发如丝,半遮玉容……
这个无垠的天地是她一人的舞台,她长袖挥舞,踏云逐风,那般的潇洒无拘,如清莲临风,灵秀飘然。
轻移莲步,纤腰扶风,凌波踏水,翩跹而来。似有千株紫芍纷纷绽放,灼灼妍华摄目。姿色绰约,莲步轻踱,举手投足间尽是柔情。
轻纱随风而动,宛若花中之仙,夜间之灵。
“好!妙哉,妙哉!”皇上首先鼓掌惊叹。
台下百官也纷纷跟着叫好称赞,一时惊为天人,如汉宫飞燕,亦如广寒嫦娥,起舞人间。
我莞尔而笑,不得不佩服这位宁国公主。
“怎么样?”她见得众人夸赞自是得意万分,笑逐颜开。
“影若炫霞,舞若仙尘。”我只用了八个字道出了我对于她的钦慕赞赏之情。
“是吗?”蓝玉公主瞅着我的眼眸有着几丝怀疑,“那你还与本公主比吗?”她凌厉的眼神足以杀人,可见人说蓝玉公主凶悍嚣张,不似假。
“比!”我淡漠地一个字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你拿什么与本公主比?”她怒气冲天,柳眉倒竖,厉声责问道。
“倾城一舞!”我淡然自若地朝她说道,声音没有半分的起伏。对她,没有半分的敌意,其实我更多的倒是对她的欣赏相惜之情。只可惜,她似乎视我为死敌了。
“好,那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的倾城一舞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蓝玉公主气冲冲地跑回席间,将烈酒仰头而灌,心中自是十分气恼。
“臣媳奏起父皇愿献倾城一舞!”我盈盈一伏,请皇上准奏。
“准了,去吧!”皇上神色无常,高高在上。
“是!”我正欲躬身退下,却被人一把扯住手腕。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有把握吗?”他焦虑的眉眼,灼灼地盯着我。
“难道你认为我不如她?”我扯下他紧握着我的手戏谑一语。“你的王妃,你究竟了解多少?”我暗叹一句,欲转身而去,不想对上二王爷不安的神情频频扫视而来,我浅笑着离去。
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倾城一舞”,“齐国第一美人”不是常人所能获得的殊荣……
“换装!”退出金銮宝殿,我疾步唤道身旁的宫女太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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