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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拾伍章

    第十五章泫然予击(2)

    我吃着极辛辣的菜肴,感受着下头的‘波涛暗涌’今日是这个月月信的第二日,我因肝郁不舒一整天几乎都是蜷缩在一起,连下马车都是如一个蜉蝣一般蠕动着。

    我在这个时候本不能吃辣,姜泫琳明明知道,却故意点了一桌的辣菜,我知道我必须要去茅厕了,可是刚刚开口唤娘,姜泫琳便极凌厉的道:

    “小贱蹄子,哪里便轮到你说话了”

    幼小的我急想辩解:“姐姐,我——”

    她一脸高傲满脸都是鄙夷,嫌弃的“呸”了我一下:“我比你小,当真是个愚蠢的呆瓜,狗屁不知”

    我又想辨别:“妹妹,我——”

    她蔑视着我,嫌道:“被你这种卑贱的蹄子叫妹妹晦气都晦气死了”

    娘亲一脸冷冽,全然一副‘我们不熟’的姿态。

    ……

    雪花纷飞,雪日的清晨总是十分怡人的,我刚从那个少年的怀中爬出来却被碰巧路过的姜泫琳撞见,一早便给了我响亮的一巴掌。

    “啪”

    她一脸气愤,像是来捉奸一般:“你竟然连烈哥哥都勾搭上了不要脸,天生便是个狐媚子”

    那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立马将我护住,怜惜的抚着我红肿的脸颊,道:“姜小姐莫要这般无理取闹,我们与这位小姐早便认识,是故人了”

    姜泫琳被气的两眼泪汪汪,一张被皓雪所衬的脸更显黝黑,娘亲立马出来为她撑腰:“姒兮,你怎的这般丢我的人,这样小便会拆散一对璧人了,你看你看”

    ……

    姜泫琳重重将我踢到了一群一脸肮脏的粗人堆里,道:“罢了,罢了,你竟这般着急,本姑娘便赐你几个男人”

    那起子人瞬间便开始摩拳擦掌的,甚至有些无耻之徒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我自知如砧板上的肉,怎么都逃不了了,因此我不做徒劳,亦不故意惹怒只是一脸淡然的躺在稻草堆上,如待宰的羊羔一般。

    我本以为就此可以摆脱喜秀殿的折磨,心里甚至还有些庆幸,一个为首的人压我在身下,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眸,不想去与那般龌龊的男子对视,在危急关头却被那位少年救下,

    那名少年一脸正经,两只手轻端着我的脸,满眼真挚:“姒娘,你随我回去如何,我今年十四岁,你今年十一岁,再过三年,我十七了你也十四岁了,我便可以娶你了,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我的脑中却又浮起姜泫琳那一张被罪恶所缀满的脸,我心中暗暗发誓,我绝不会就此罢休,去高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日日被姜泫琳所欺。

    我轻笑出了声儿,嗤道:“我与你很熟么,才认识不足一日罢了,凭你是谁,我一辈子便要托付于你”

    他从后头紧紧的拥住了我,声音中带了些寥落:“你,不愿意么?虽才认识不足一日,可——”他话还未说完却被我生生截住:“多谢公子相救,我今日心里当被粗陋之人摁下时便认命了,若被他所欺我便不用回那可怕之地了,失了身子换了自由,也值了,再不用去看喜秀殿嬷嬷们恶心的脸色了,不过公子既然相救,我自是要道一声多谢”我的声音如腊月风雪一般直击他心。

    我几乎可以觉到他的身子一震,抱我的手都有些松了,而我就是趁他这般时拂袖而去。

    而之后我也没有从姜泫琳的魔爪下逃脱。

    姜泫琳将我推下马车,拳脚相加,又将我推下冰江,这桩桩件件我都铭记于心。

    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我第十五次梦到此情此景了。

    一早我便打扮妥当,轻施了极薄的一层雪绒花磨制的□□,既不会太过厚重,又遮得住瑕疵之处,若我昏厥了,肌肤将粉吸尽了,于肌肤也是百溢无一害,面上还会又一股子极清冷的花香。

    不知是怎么了,涂粉的时候我的手终是颤了一颤,心中被紧张所充斥,我既想珉煜见到我的这张极美的新脸却又不得不遮住我的改变,我既想穿的出挑让他一眼能看到的衣衫却又不得不选择深沉些的青色。

    因为唯有青衣潇潇,才能让珉煜看得清我嘴角鲜红挂着的血。

    我的衣裳是最过简单的款式,故意做大了些,才显得我又多瘦,当时珉煜赠了我这般多的衣裳,他也记不清这件是不是一同赠来的东西,呵,我竟还会动这样的傻心思,他日理万机,哪儿来的时间记我的这些琐碎事情,恐怕只会记住吻了文媚妃几下,赏了上官贵妃多少东西。

    尽管我心里排斥着这无穷无尽的争斗,但是为了铲掉姜泫琳这我一刻也留不得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死也无憾!

    她是我一切噩梦的来源,我恨煞了她!甚至在我回喜秀殿后的整整一个月都会梦见我手刃姜泫琳,见她胸口有个老大的窟窿下头滔滔不绝的有鲜红的血蜿蜒而下......

    其实,也许,或许......

    我恨的...并不是她。

    她的父亲?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的高傲?或许不是,毕竟这是她的门第家世所制。

    我最恨的......大抵便是我的母亲了吧。

    今日便是一切恨意的了断,为了姜泫琳的死去,我又投身于无尽争斗之中。

    我华服下面藏着结痂的伤口还隐约作痛,我想要低呼一声,自己却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面对那从自己的眼眸中映射出来的怯懦。

    我卑微如芥的时候已经过了,如今是我荣光四射的崛起之时。

    我轻将一些鹤顶红分别藏入了我拇指和小指的底部,刚要出发玉沁阁却迎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来客——林婉吟。

    林婉吟倒长的极是秀丽,乍一看绝不算倾国倾城,可是五官的精致是要细品过才觉的出来的,她头梳单螺髻似是故意配合我一般的着了一袭淡紫衣裙,极不起眼。

    那裙装上头却绣了点点夕颜,夕颜,俗称牵牛花,虽极是精致却因其在黄昏盛开明晨凋谢,凄苦于无人欣赏,又只开于墙角,卑贱不堪,因此人人避讳,从不栽植。她却别出心裁的绣于衣裳上。我自然明白她要告诉着我什么。

    我微笑的迎了上去,邀她坐下,她极是客气,推辞了好一会儿,倒是个知礼晓书的。

    “妹妹便不坐了,妹妹来也别无他意,只是闻得有幸与姐姐同坐才特意过来与姐姐同去”她婉声而道,像是青樱零落拂面,鸟啼嘤咛。

    我莞尔一笑,亲自给林婉吟沏了一杯毛尖,缓缓端于林婉吟身旁,道:“哪里有来了还不坐坐喝杯茶的道理,妹妹有事但说无妨,莫要客套”

    我茶端给了她,她也不喝,晾在一旁,自顾自的笑着:“姐姐真是直爽痛快,妹妹便不拐弯抹角了,姐姐可见过这皇甫小姐的画像?”被她这样突兀一问,我先是木然片刻旋即化作嘴角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可是最终殒地:“繁琪哪儿有那个福气,从未见过”

    闻言,她笑意愈浓,将婢女手中捧着的一卷画给接了过来,忽然神色一凛:“你们都下去吧,宁姐姐的人也下去吧,我与宁姐姐有体己话儿说”

    林婉吟不知为何将‘宁’字咬的格外重,静初警觉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是进是退,直到我点头示意她才下去。

    霍然,这玉沁阁便只剩我们二人了,我们之间的尴尬为这所宫殿蒙添了一层泠然,连外头的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我故作自然,她亦是悠然自得,喝起茶来了。

    “姐姐,你,可是皇上心心念念的那位姒兮?”

    我闻言,心头大震整个人都乎要后倾连心跳都漏了一拍,可还是不得不故作镇定,轻扯了扯嘴角:“妹妹玩笑,姒兮是我的友人”

    她嘴角上扬亦算是微笑罢,似是在听玩笑一般:“寒姒兮,字娉婷,小字姒娘,朝中从五品文官的二女儿,家中有一姊两弟,母亲是高丽武状元之女郑智雅亦是为你取名之人,姐姐寒静温婉可人却不嫁日日赏花吟诗,而她亦是为你取字之人,姒娘是姨娘江南春仙楼头牌箫娢,花名嫣然取的”

    她竟然连萧姨娘都知道,姓名,花名,春仙楼,无一不晓。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豁出去,这时抵赖也毫无意义,我一脸镇定,随手捡来了我早上梳妆时在喝的一杯茶,用似水葱般新绪的指甲拨弄起了浮在茶水上的茶叶,道:“是,又如何”

    她又将画卷打开,一个与我八分相像的女子映入眼帘,她与我长的极像,看人的神态,连着装的颜色都是与我平日里喜欢的不差多少,只是她的身上少了我的一份纯洁,多了一份儒雅的书卷气息。一旁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皇甫舞熙。

    她一脸淡然的津津说道:“妹妹不妨告诉姐姐一声,婉吟与蓉姐姐侍寝那晚皇上与蓉姐姐都已熟睡,皇上似极为不安,睡梦中不断嘟囔着‘姒兮’这个名字十余次,而嚷了‘姒娘’这个名字五次,可见情深,这位皇甫舞熙,不仅与你长的像,名中的‘熙’字又与‘兮’同音,所以说她占了你的恩宠也无妨呢”她的声音依旧婉约,娓娓道来极是有说服力。

    尽管如此,落到我的耳中却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倒有一丝拨开云霓之感,更觉荒唐。

    我自己竟然当了自己的替身!

    可笑,当真可笑!

    “多谢妹妹告知,姐姐很高兴,只是妹妹也不免有些太大方了,告诉另一个女子自己的夫君对其有多钟情”我极自然地一顿静观她的反应见她眼波一闪方才继续:“妹妹特地穿了绣夕颜的衣裳来,真是心思缜密的厉害,妹妹的名字又是婉吟,与上官贵妃的名字婉元很是相似,看来名中有‘婉’字的人都很精明呢”

    闻言,她脸色果然一变,

    终究是没在喜秀殿待过,不适应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自己内心的惶恐,她的到来定与上官有关。

    她刚想说话,却又被我打断,我执起她的手极是亲昵的喜声道:“呀,与妹妹聊的太投缘都忘了时辰了,我们快些去承庆殿吧,若再不前去蓉嫔小主恐要不开心了”

    她了了应答,脸色极不好看,终是中规中矩,虽是聪明,可是上官婉元终是有些着急了,林婉吟太嫩着实是欠□□了。

    我早已没了那极尽奢华的轿辇,没有代步的也好,更显可怜。

    倒是林婉吟有些让我大吃一惊,瞧我步行可怜便让我与她一同乘她的轿辇,从这点上来看要么是她本性不坏,要么便是她城府太深。娉莹殿里承庆殿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处于东西宫的中间,离这用‘卑微’二字代名的永巷倒也不远,可见是存心讽刺。

    这一路上极是尴尬,三三两两的寒暄着,不过看她的样子兴致似也不是很高,从她的打扮便可见了。不过普通嫔妃若被通知去参与这种觥筹交错定是极兴奋的,恨不能艳压群芳,可是她却似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一般。可见她绝非池中之物。

    这承庆殿的丝竹之声老远便可听得见,我许要多谢了,让我靡艳的舞台得以有个绚烂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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