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王平很少会睡觉。
毕竟獾生短暂,再不抓紧时间出去浪,他可能就老了。
但是坐飞机就没办法了,即便是他想浪,机舱里也没有他浪的空间。于是无聊之下,某獾便搬着小腿盘坐在航空箱里调息打坐。
长途跋涉转眼而过,期间还做了个梦。梦到他又回了浅草酒店,在浴室里洗澡,浴缸里还坐着一个人。开始他以为是小狐狸,仔细看时,却是安娜。
就在某獾一个猛子扎进洗澡水里时,梦醒了。
“嘶~”
王平睁开惺忪的睡眼,吸了一下嘴边的口水。感受着身下的颠簸,便估摸着飞机已经在准备降落了。
“还挺快……”
把已经被肚皮压得没了知觉的双腿搬开,某獾以一个“土”字型的姿势伸了个懒腰。随后身下一震,就被惯性给怼到了航空箱的前面,成了“工”字型。
飞机落地,已经开始减速了。
十分钟后,货仓门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涌进货仓。王平扒着通气孔往外看,发现外面依旧是白天,隐约带着夕阳的光辉。
“这么说,才飞了不到5个小时,还真是回国了?”
王平转身坐回去,纠结着过几天回了家,到底是让姥姥炖排骨还是炸肉脯。随后航空箱外便响起脚步声,还伴有英文交谈。
某獾隐隐觉得不对,国内的机场,即便是说英文,也不该是这个味。怎么说呢……太流畅了!
待去了隔离区,透过铁笼看到远处通道口标识牌上的红色枫叶时,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感觉睡了许久呢,外面有个毛的夕阳,明明就是日出!
日本和加拿大有着14个小时的时差,飞这一路等于是在追赶时间。9个小时的旅程去掉时差,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被压缩了。
“小狐狸这是想干嘛?”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海关办公室里,小狐狸一边填表,一边试图和工作人员套近乎。
“叔叔,你长的真帅,你们加拿大都是帅哥么?”
“通融一下嘛,一周时间也太久了,我可是穷游欸!”
“大不了……你们再给他打针嘛~”
“喔,对了对了,我家欢欢还是工作獾来着,有证件……呃,我没带……”
小狐狸对面,一个穿着海关制服的中年男子被她的碎碎念搞得哭笑不得。正要板起脸来吓唬她一下,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是一愣。
“工作獾?这种说法倒是少见,它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
听到询问,小狐狸眼前一亮,暗道有门,急忙把某獾的“工作经历”描述了一遍。
大抵是王平命中该有此一劫,相比其它国家,加拿大的动物政策很宽松,甚至有些诙谐。
在这里,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比如导盲、助听,甚至“情感支持”等,就可以带各种动物上飞机。除了猫猫狗狗,还包括且不限于鸭子、火鸡、荷兰猪、老鹰甚至企鹅。
有这些案例在前,某獾的身份就显得正式多了。
毕竟“工作獾”听起来,怎么也比那些所谓“人类安抚师”来的正经。
于是在工作人员从甜水保护区的官网确实找到了某獾的认证资料后,就有人去了隔离区,带他去扫描芯片核实。之后就是一系列喜闻乐见……咳,惨无獾道的清洗和消毒。
当阳光变得热烈,街道开始繁忙时,小狐狸就已经接了王平,走出航站楼。
此时某獾浑身的毛发蓬松,倒比上飞机之前显得精神了许多。就是脸色不大好,隔着一层黑毛都能看出来这货很……气愤中透着尴尬。
小狐狸嘟着嘴巴,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偶尔会揉一下屁股。
这是刚才见面时,某獾一时没忍住打的。
“好啦,你别生气啦,我也是为了早点接你出来嘛~谁知道还有这么一道程序……”
小狐狸本着“好女不跟獾斗”的原则,尽量不和他讲理,而是采用一贯的手法,突然指着街对面的餐厅笑道:“你看那是什么?我们去吃……咦?”
看清了餐厅牌子上的英文字母,小狐狸嘴角抽搐,一阵无语。
其实她倒是误会王平了。
没出关之前,他的确是很生气的。但刚才见面时抽的那两巴掌,已经让他的火消了。之所以耷拉着脸,只是因为自觉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不好意思而已。
此刻听到小狐狸的话,某獾顺势就接了台阶,抬头看去。接着便和小狐狸一样,感到一阵无语。
餐厅的招牌做的倒是很漂亮,可“正宗日本热狗”几个字,却有种智商税的感觉。
“奇了个怪了……”
某獾挠了挠屁股,“哥们儿在日本的时候咋没见有卖的?”
“要不,我们去尝尝?”
小狐狸面露犹豫,似乎还真想过去,肩头的某獾急忙摇头。
“尝个屁,早干什么去了!咱们还是去吃……呃……”
小黑爪举起,在街对面的“大象汉堡”、“机场快餐”以及“金拱门”之间游离了半天,发现居然还只有这家“日本热狗”看起来最靠谱。
某獾脸一黑,愤然的放下爪子。
“老子不吃了!”
这个时候,一阵铃声响起,小狐狸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咦,是顾……大哥欸!”
献宝似的拿着手机给某獾看,王平假装不认识屏幕上那“顾乌鸦”三个字,黑着脸扭过头去。
这混蛋,把他扔在小狐狸这里这么长时间,现在才打电话来,却是晚了!让他巴巴的坐飞机回国隔离?门儿都没有!
当然,这次顾老三不冤。
在王平心里,某个要打他一顿的誓言,早就悄然改成每天都打一顿了。
如果说最开始是因为被追杀,不敢露面去找小狐狸的话,那在事情摆平,准备回国的时候,他就是真的把某獾给忘了。
结果等回到魔都,姥姥开口询问“欢欢访友何时归”时,他才后知后觉,挂着一头冷汗给小狐狸打电话。这一打,就从下午打到了晚上。
“我才刚下飞机呀,之前手机关机了。”
听到胡黎这边回答,王平耳朵微动,似乎听到手机里传来某人长出了一口气的声音,接着就听这货迫不及待的喊道:“这么说你们已经到国内了?是魔都么?我去机场找你!”
“emmm……不是魔都,还要稍微,再远一点儿……”
小狐狸鼓了鼓小脸,扭头和肩膀上的某獾对视,弯弯的眼睛里透着无辜和心虚。
王平握起小黑爪,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姿势。
“你怕个毛,就告诉他老子在温哥华,有种他就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