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浴室的门,凤仙褪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如凝脂一样光洁的肌肤顿时暴露在明亮的镜子里,镜子里是一张散发出青春气息的嫩脸,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如星月似的双眉,性感而微微翘起的嘴唇,高巧的鼻子白玉一样的脖子,还有高高耸立在胸前充满弹性的山峰,山峰下结实匀称的大腿,两腿交叉间的萋萋芳草,这些看得凤仙自己都不免心动起来。
一想到今晚这光洁的皮肤和饱满富有弹性的双乳,就会被一个傻子所享有,凤仙的心里就直起鸡皮疙瘩。
凤仙闭上眼睛,让热水缓缓地抚摸全身,她得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不管怎么说,她今晚要做新娘。别人做新娘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她做新娘却是一生最大的不幸。
穿好衣服,画好妆后,就见母亲走进凤仙的闺房。
凤仙啊,妈对不起你,妈让你爱委曲了。
妈妈,这不是一般的委曲,这是一辈子的委曲。
说到委曲,凤仙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妈妈忙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可此刻的眼泪像春汛的河水,已经泛滥成灾了。
妈也知道你以后要受一辈子苦。可我们家的这两栋楼房,还有你两个哥哥的婚事,哪一样不是靠你婆家出的钱。总不能得了人家那些钱就反悔呀!
妈妈是拿我来作商品换钱,换两栋楼房和两个嫂子。
儿啊,再说你当初是答应了李家那小子的,不然妈妈也不会逼你呀。凤仙妈也不住地擦拭眼角的泪水。
是的,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李大春那小子呢?我又不瞎、不聋、不哑,为什么要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呢?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娶亲的喜车马上就要来了。
娘俩正说着,就听外面锣鼓喧天,乐声悠扬,其间还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这是李大春来登门娶亲了。
凤仙慌忙抓住妈妈的手,母亲也抓住她的手,十指连心。二十个指头紧紧地攥在一起。
一群青年男女簇拥着大春从几辆喜车下来了,后面跟着一阵杂七杂八的鞭炮响声。在锁啦和锣鼓的喜庆声中,迎新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凤仙的家门口。
只见这大春熊样,实在不敢恭维。尽管他也是西装革履,浑身上下也装扮一新,可走起路来一歪一斜,两只脚好像一长一短,似乎两脚从没站稳过,而且走路的时候,右手总是不自觉地伸到背后去,就像拉一个很重的拖箱一样。人们再从大春歪斜的嘴角和那两眼呆滞的目光,一看上去就知道大春是一个傻子,一个货真价实的呆货。
大春一进凤仙屋,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们,那些好事的小青年一个个拦着大春要香烟要喜糖。这可难为了本来就表意不清的傻大春,好在帮忙娶亲的几个年轻人给解了围,这边几条上等的好烟和喜糖扔出去,暂时把那些小伙子和大姑娘们的嘴给堵住了。那边的大春才抽空被伴郎领着直奔美玉家。
由于双方的父母心知肚明,新郎大春到凤仙家娶亲也就少了不少礼套。大春随娶亲的一哨人马在凤仙家稍稍坐定歇息后,凤仙家的大厅里就开始张罗着大摆宴席,款待新郎和他的随从们。
随后,大春就牵着凤仙的一双玉手,一瘸一拐地朝停在公路上的喜车走去。在路上,凤仙的步履轻盈和大春的蹒跚踉踉跄跄形成强大的反差。人们不禁要问:凤仙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啥要嫁给一个痴不痴呆不呆的傻子呢?这不是明摆着把一个姑娘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