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落随意兜在延州城的都城,这次不像上次那般,因为君微的告示而搅得乌烟瘴气,不能好好的散心游玩,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心有旁骛,竟提不起什么精神。
唐清落不知不觉竟又转会了“伊人”客栈,她结了账离开了客栈,缓慢的向着郊外渡口的方向走去。
漫步走过高大的城门,一路畅通无阻,天高地远,黄土枯草,秋季萧瑟,别有忧愁,心境复杂不足道也。
天际终于开始昏黄,红霞染满了整个天空,脚上些许有些发酸,她捶了捶腿,继续向前行走,远处似乎能望见些许村落人家,三三两两错落有致,疏影横斜水清浅,美得如同一幅传世的油画。与繁华无比的衍州城相比,别有洞天,非同凡响。
渡口,显然就在前面了呢。
一对孩童走过唐清落身旁,他们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少年略高一些,少女没有穿特别精致珍贵的丝绸,而是一件极其普通的粉红衣衫,唐清落看不见他们面容,背影倒也算般配。
他们似乎是附近谁家的孩子,女孩扬了扬手中的一块长布说道:“阿林哥,明天我们再去林子中荡秋千如何?”
少年转过头望向少女,点头答应道:“好啊,只是你别向今日这样大胆了,要是摔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少女望着美丽的彩霞,道:“有你在,我不怕。”
少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走在自己前面,唐清落因此看不到他们的神色,只能凭着他们的话语自行想象。
“阿林哥,你看我娘亲新给我做的这件衣裳好不好看?”片刻,少女指了指身上的粉红衣衫道。
“你穿粉色最好看呢,极适合你。”少年转过头,眸子流连的少女粉红的衣衫之上。
少女缓缓低下了头,唐清落猜想,她的脸面是如何的娇羞。
“你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对吗?”少女问道。
唐清落却听不见少年的答复,他们渐行渐远,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与这幅传世的画融为一体,牢牢地印记在了唐清落的心间。
没一会儿,便到了渡口,船家是个年迈的老者,须发皆白,胡子唏嘘,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姑娘,你要去哪里?”
“老人家,您体力还行吗?”唐清落质疑的望着老人单薄的身子。
“年轻的时候就做惯了,这点不算什么。”老人答道。
唐清落点了点头,道:“老人,你可知道离这里近一些的,景色优美一些的去处。”
老人指了指江的对面,道:“看你便是从衍州城出来的,对面便是暮城啦,据说在那里看夕阳最好。”
唐清落看向江边,水间碎阳,斜长艳丽,凌波荡漾,不禁心驰神往,道:“那就去暮城吧。”
老人却挥了挥手道:“不行啦,路途太远啦,没有半天过不去,我老婆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唐清落一愣,笑道:“如此,多谢您了。”
附近便有船家上来询问唐清落,唐清落微微看向天际,笑盈盈道:“不了。”然后向着来路奔去。
身后的船家皆是莫名的看着少女,不解其祸。
没一会儿便跑出了渡口,跑出了村落,她却丝毫不觉得累,见四下无人便运起念力,向着来路冲去!快的只能依稀看见一点人影,若是真有人看见了,多半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夕阳渐渐落幕,深蓝色的天际银星闪烁,衍州城的城门正缓缓被关闭,远处的少女仿佛疯了一般,两颗圆球疯狂转动,相依相偎,似缓非缓,似快非快,奇异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这一刻,她感觉到那城门几乎不再有丝毫的动静,一下子便进入了衍州城!
“咦?有人?”正在关门的士兵甲道。
一旁的士兵乙一把拍了他的头,道:“哪来什么人,不过是一阵风,你瞎啦,还不快关门。”
士兵甲揉了揉被打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好奇怪的一阵风呢。”便未作多想,继续缓缓关上了城门。
唐清落轻车熟路的向廉王府掠去,轻灵的身子仿佛一只翩翩的蝶,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便到了廉王府。
廉王府如同其他人家一般,大门紧闭,只余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唐清落心念一动,未曾停下脚步,控制念力于脚上,用力一踏,便如同飞翔一般,一个完美的弧度,便来到了墙之上,此时那种奇异的感觉早已消失,唐清落在墙头顿了顿,正欲向下一步,一柄冰凉的武器已然横在了自己的脖间。
“谁?啊!是王妃!属下知错。”廉王府的护卫赵岭连忙放下手中的长剑。
唐清落眉微动,道:“如何还叫我王妃?”
“回禀王妃,王爷说了,只有您才是他的王妃,不管您在不在,都是我们廉王府永远的王妃。”
唐清落蓦地一阵感动,道:“他人呢。”
“王爷他……王爷他……”赵岭支支吾吾道。
唐清落骤然一阵担心,着急道:“怎么了?”
“自您走后,他便叫人抬了几大缸美酒,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赵琳垂眸道。
“什么!他疯了吗?”唐清落心中感动的要死,却一边又说,君微,你个傻子,大傻子!
“王妃,说句越界的话,赵琳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能这样……”
赵岭话还没有说完,唐清落便抢话道:“带我去看看他。”
赵岭便带着唐清落一路向那间熟悉的竹林掩映的房屋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侍卫,看到唐清落皆是十分欣喜又如同赵岭一般要说些知心话,唐清落却挥了挥手道:“这回,他撵我走我都不会走了。”
穿过竹林,几步之遥,房屋近在眼前,屋内并没有点灯,所以唐清落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
“属下告退。”赵岭带着唐清落来到门前,便一个箭步消失在竹林之中。唐清落心中竟无比紧张忐忑,她缓缓推开了那古朴无华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