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晨走后,东方怜风责备徐牧道:“徐牧,你太冲动了!这不像你!”
徐牧解释道:“属下是怕他真的把宝剑夺走,一时冲动,所以失言了,请少主责罚!”
这时谈啸从院子里出来,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这些疑问总憋在心里让人难受得紧,还不如一次问个清楚的好。再说了,那个姓萧的态度也太嚣张了,不把话说清楚,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以后不要这么鲁莽了。”东方怜风边说边往里走。
谈啸道:“少主,刚才那个萧宇晨淋了半天的雨,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徐牧也道:“我方才有仔细观察过,确实并无异样。看来,这就是他的真容。只是,如果他不是离炎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对!”谈啸点头道,“听他的话,都是话里带话。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不知道他接近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小倩小姐好像也对他产生了错觉,跟他走得很近。少主都不知道,今天那个霍达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一些奇怪的话,他问我,萧宇晨父女和小姐看起来像不像一家人?我觉得他的话很可疑。”
东方怜风听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默默走了回去。
这天晚上,有两个人是无论如何睡不着的。
小倩哄乐乐睡着之后,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出神。
八月初七,天上的月亮就好像现在的她一样,只有半边!小时候,听娘亲讲故事,说每当十五月圆的时候,人们就能看见月宫里的嫦娥翩翩起舞的美丽景象,那时候,月亮里面因为多了个人,就不再是“半”,而是“伴”。
只是,月亮的守候是有希望的,它每个月都能等到那个人,而她,却再也等不到她要等的那个人,只能做一个孤孤单单的“半”!
四年了,她也渐渐习惯了做这个孤单的“半”,就好像她以前说的,寂寞太久,习惯了!她就是离炎所说的第二种寂寞的人,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她不寂寞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不得不寂寞,不得不习惯寂寞!
可是,自从那个人出现之后,她的心里再次燃起渴望的火焰。以前,累了、倦了、害怕了、孤单了抑或无助了,她总是自己拥抱自己,自己给自己安慰。可是现在,当那种寂寞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她真的无法抵挡。她感觉自己一点一点被淹没,就快要在这寂寞里面窒息!
“不要!不要!不要!”她突然大叫着站起来,剧烈地摇着头,拼命想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她敲打着自己的头,“不要想!你是离恨,你是只属于离炎的离儿!除了离炎之外,你不能想其他的人!不能想!”
她停止疯狂的动作,试着冷静下来,可是脑子里还是出现白天她和萧宇晨共同牵着乐乐的情景!她慌了、乱了,甚至有些崩溃了!她无力地瘫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颤抖着拔下头上的发簪,将它贴在心口,呢喃道:“炎,帮帮我!帮帮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倩儿!”东方怜风慌忙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倩慌乱地抱住东方怜风,哭道:“炎,你带我走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我真的好辛苦,我受不了了!”
东方怜风轻轻拥住她,“倩儿,你怎么了?”
“炎,带我走吧,带我去天堂……不!去地狱吧。你说过,要我们一起下地狱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要再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倩儿,不要说这些傻话了,你是天使,你应该上天堂的……”
“我一个人上天堂会寂寞的!彼此拥抱入地狱才不会孤单!你曾经说,要我陪你一起下地狱的,你忘记了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炎,带我一起走吧,带我走,啊!”
东方怜风抱紧她,试着让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炎……”她抱着他,却呢喃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紧紧地抱着她,久久舍不得松开。“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抱着你,我情愿当他的替身,无怨无悔!”
青云山青云观内。
来访者仔细观察了整个青云观,这里除了两个负责打扫的小道童之外,只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道士,道号玄清。
来访者行礼道:“敢问玄清道长,是否有一位叫做萧宇晨的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公子住在这里?”
玄清道:“不知阁下找贫道的大师兄何事?”
“萧宇晨真的是你的大师兄?”
玄清不解道:“阁下何故如此惊奇?”
“哦,没有。”来人忙收起情绪,道,“萧宇晨是我失散了多年的亲戚,如今终于找到了他的下落,我有些太过激动了,还请道长见谅。”
“原来如此。”
“敢问道长,萧宇晨现在何处?”
玄清道:“哦,大师兄数月前下山,临走前没有交代,贫道也不清楚他究竟去了何处。阁下留下姓名住址,等大师兄回来,贫道一定告知大师兄你来找过他。”
“哦,不用了。”来人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不知道一真大师还有没有其他弟子?”
“阁下问这些做什么?”
“是这样,我想亲自去寻找萧宇晨,如果道长还有同门在外,不知可否告知他们的去处,或许他们知道一些关于萧宇晨的消息呢。”
“师父一共收了四名弟子,除了大师兄和贫道以外,还有二师姐和小师妹。二师姐和大师兄是亲兄妹,从小就被师父收养。数年前,二师姐嫁给了一位叫做蓝卡斯的商人,好像在宜兴定居。我想,大师兄可能会去寻找二师姐,阁下不妨去宜兴看看。”
来人继续追问:“那道长所说的小师妹现在何处?”
玄清听到这里不禁产生疑虑,不悦道:“阁下如此追根究底,恐怕不是来寻亲,而是来寻仇的吧?”
“道长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在宜兴找不到萧宇晨,还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玄清打量了他好久,最后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道:“小师妹方怡一个月前下山,寻找她失散多年的姐姐去了。”
“多谢道长指点,不敢打扰道长,在下告辞了。”来人问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背后的玄清淡淡笑了笑。
那人下山的时候,刚好碰到几个上山的百姓在树荫下休息,听他们说,是上山请玄清去给他们家人看病的。那人便过去跟他们搭讪:“请问,玄清道长会医术的吗?”
“那当然了,他可是得到了一真道长的医术真传呢!而且,玄清道长人也好,他给山下的穷乡亲们看病买药,从来不计报酬的。大好人啊!”
“不仅这样啊,哪家要是出了事,玄清道长知道了,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他们呢。这不,他想着乡亲们上山砍柴挑水不方便,就请人把山上的好几条路重新修了一遍。现在大伙上山可就方便多了!”
“听说青云观的一真大师在世的时候,一向简朴,这个玄清给大家看病买药,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你是不知道啊,一真大师的二弟子萧姑娘嫁给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商人,她出钱为这青云山方圆十里的百姓铺路造桥,打井修水渠,可做了不少的好事呢!”
那人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个玄清说的话是真的。”
蓝卡斯接到一封飞鸽传书,看了之后大笑道:“哈哈,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狐狸果然派了人去青云山查你的底细。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你的谎言可就要穿帮了。”
小曦道:“还要多谢师弟肯帮这个忙呢。”
蓝卡斯有些不悦道:“谢他?还是谢谢我那些钱吧。这可都是孔方兄的功劳!”
小曦对他的说法不认同:“我和师弟从小一起长大,他帮我是因为我们的感情,不是因为钱!”
“小曦,你可不可以不要在你相公我面前说你和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我会吃醋的!”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玄清只是我师弟,而且他已经出家当道士了呀!”
“师弟也不行,就算他是道士,也不行!”
小曦笑道:“好,不提,以后都不提,行了吧?”
蓝卡斯搂住她,“这还差不多!”
他们俩只顾着打情骂俏了,好久才注意到一旁默然不语的萧宇晨。“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我在想,东方怜风是不会轻易相信玄清所说的话的,他一定还会通过别的途径追查我的底细。”
“那也怪你自己,谁让你不收敛一点?你这样子,除了这张脸以外,跟以前的离炎有什么区别?任谁见了都会怀疑,更别说是那只狡猾的狐狸了!”
“我从来都不怕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怕再挑起无谓的争端,连累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哎呀,你什么时候也知道什么叫无辜的人了?”蓝卡斯笑嘻嘻道。
萧宇晨道:“我现在没兴致跟你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从一早起来,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蓝卡斯严肃道:“晨,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小曦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哥,这才是我原来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