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啸对他的玩笑话产生了疑虑,看萧宇晨的眼神更加戒备。
这时,突然传来周嫂的呼救声:“不好了,快来人啊,救命啊!”众人看向河边,发现翠儿落水,正在水里面挣扎!
谈啸边往河边跑,边焦急道:“怎么办!我不会游泳,你们谁会啊!”
霍达道:“我去救她!”
“你会游泳吗?”
“不会!”傻小子说完就要往河里跳。
萧宇晨伸手拉住了他,“照顾乐乐!”说完便纵身飞出去,看准翠儿的位置,抓住她的手,将她从水里拉出来,最后落在对面的河岸。他在翠儿的后背轻轻拍打了几下,让她把水吐出来,然后又抱着她飞了回来,将她交给霍达,道:“霍达,麻烦你把她送回去吧。”
“是,公子。”霍达抱着翠儿走了。
谈啸和周嫂对望了一眼,均是失望的表情。
萧宇晨看看天,对小倩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麻烦你跟霍达说一声,我先走一步。还有,看来就快下雨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周嫂道:“萧公子,您刚才为了救翠儿,把衣裳都弄湿了,不如先去园子里坐坐,把衣裳烘干了再走吧。”
萧宇晨听了周嫂的话,微微一笑,道:“也好。那我们走吧。”
最高兴的莫过于乐乐,“太好了,乐乐可以跟娘亲一起吃晚饭了!”萧宇晨正要去抱她,乐乐跑到小倩身边,道:“乐乐要娘亲抱。”
小倩道:“乐乐,娘亲抱不动你的。这样,娘亲牵着乐乐的手,咱们一起走回去好不好?”
“好!走喽!”
小倩牵着乐乐的手,往回走。萧宇晨跟在她们身边,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在看小倩,但是眼中却满满都是欣慰。
乐乐瞅了一眼孤单的爹爹,向他伸出手,“爹爹,牵手!”萧宇晨笑笑的握住乐乐的小手。
跟在后面的谈啸看到这副情景,突然想起了方才霍达的玩笑:“你看他们三个,像不像一家子?”他压低了声音对周嫂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周嫂点点头:“我也是。”
回到倩园,东方怜风却不在。小倩带着乐乐回房间梳洗整理。霍达把翠儿送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客厅等着萧宇晨回来。
周嫂也再没提为萧宇晨烘干衣服的事,只是请他喝茶,然后又留他吃晚饭。萧宇晨有注意到,周嫂看了好几次天,也跟谈啸二人嘀咕了些什么。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傍晚的时候,当天空终于飘起细细的雨丝,周嫂和谈啸也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萧宇晨把这些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小倩整理完毕带着乐乐过来客厅,只看见霍达,萧宇晨却不见了踪影。霍达解释道:“公子说想出去走走。”
小倩在她住的院子里找到了他。她刚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蒙蒙细雨中,萧宇晨背手而立,凝望着墙边的蔷薇出神。小倩走过去,为他撑起伞。萧宇晨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重新看向蔷薇丛。“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出来淋雨?”
小倩微微一愣。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萧宇晨的声音中带着一些解嘲的笑意,“因为有人费尽心思,想从我身上找到一些答案,我何不帮助他们解除疑惑呢?”
小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周嫂他们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要试探他!可是,他越是这么做,她越是觉得他像极了心里的那个人。
“我曾经在这样的雨中深深思念过一个人,也在这样的雨中真心拥抱过一个人,这样的雨,让我明白,她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他这番话,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故意说给她听的。
小倩想起了孤独淋雨的离炎,也想起了她和离炎在断崖上的深情拥抱。她抬起头,看着萧宇晨,眼中充满着疑惑和期许。“你,到底是谁?”她久久凝望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这时,周嫂过来,很不高兴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小姐,公子回来了!”
萧宇晨笑笑道:“看来,我该走了。乐乐今晚就留在这儿,麻烦你照顾她了。”说完转身离去。
小倩没有开口留他,只是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渴望着他能回头看看她。
然而,他没有!
萧宇晨带着霍达走出倩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只是天依旧阴沉。他在门口遇见了正欲进门的东方怜风和徐牧。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刚才周嫂是在说谎。
看见萧宇晨浑身湿淋淋的样子,东方怜风略略惊讶。“贤弟这是怎么了……”
“哦,方才一时兴起,淋着小雨在外面走了几步,顺便想些事情,没想到就变成这样了。不碍的。”萧宇晨无意中瞥见徐牧手上捧着的那把剑,乌金的剑鞘镀着一层金漆,剑柄末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徐牧的武功不低,但是,他捧剑的样子也略显吃力,可见此剑分量不轻。“不知道这把玄铁宝剑什么时候到了大哥的手上?”
徐牧道:“玄铁宝剑本来就是拜剑山庄为齐云堡所铸,当然就在我家少主的手上,有什么奇怪的?”
萧宇晨淡然一笑:“只是,据我所知,这把玄铁剑根本不属于齐云堡,更加不属于拜剑山庄,而是离魑宫魔君离殇所有。”
“请萧公子慎言!”东方怜风都没说什么,徐牧倒先生气了。
萧宇晨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当年,离殇还是离魑宫少君殿下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一块稀世玄铁,但是,却一直寻不到可以将玄铁铸炼成器的铸剑高手。因此,玄铁便一直被收藏在离魑宫里面。当时离魑宫财使身边有一个护卫,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而要被离殇处死,但是他不甘心,找机会逃了出来,还趁机偷走了那块玄铁。而这个人逃出去之后,为了躲避离魑宫的追杀,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然后改名换姓。他,就是日后建立拜剑山庄的拜傲庭!”
“拜傲庭秘密将玄铁铸成了一柄玄铁宝剑和一对指环,送给当时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东方家,借以拉拢东方家与他一起站出来反抗离魑宫。后来,东方齐云也是用这把宝剑,战胜了魔君离殇。离殇虽然战败,但是却夺走了玄铁宝剑。于是,这把剑就一直保留在离魑宫里面。所以,我方才见到此剑在大哥手上,才会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时候把宝剑从离魑宫里面拿出来的?”
东方怜风道:“贤弟是从何得知这些江湖旧事的?”
“我虽然久居道观,但是对这些江湖轶事很感兴趣,偶然间听来的,便记在了心里。只是,大哥还没有为我解答方才的疑问呢。”萧宇晨看着东方怜风,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挑衅。
东方怜风道:“四年前,众江湖豪杰攻打离魑宫的时候,我便将家传宝剑带了回来。父亲说宝剑在离魑宫多年,沾染了邪魔之气,便将它送到了拜剑山庄,放在剑冢的熔炉中淬炼,以去除剑上的邪气。今天上午,拜剑山庄才派人将宝剑送了回来。”
萧宇晨看着那剑,亦庄亦谐道:“小弟对这把传说中的宝剑甚是感兴趣,不知道大哥可否把剑借给小弟把玩几天?”
“萧公子,你说这话有些过分了!”徐牧生气道。
东方怜风想了一会儿,拿过剑,对萧宇晨道:“宝剑人人想要,但宝剑是有灵性的,它认定的主人只有一个,只怕贤弟并不是它的主人!”
“是吗?可我倒觉得,这把剑好像天生就是属于我的呢。”还是那种亦庄亦谐的语气,让人分不清真假。
“贤弟若真想要的话,不妨试一试,凭真本事来拿!”东方怜风语气轻松,态度却十分的认真。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萧宇晨纵身去抢,东方怜风先他半步向后跃出数丈。萧宇晨出掌攻向东方的右肩,东方侧身闪过,同时左掌劈向萧宇晨。萧宇晨躲开他的攻击,回身再抢……
光明一点一点消失,眼看夜幕就要降临,这两个人却还没有分出个胜负。
终于,萧宇晨一脚将剑踢到了空中,二人同时飞身去抢,同时握住了剑身,落回地面。东方怜风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凌厉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萧宇晨,萧宇晨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嘴角带着他惯有的笑容。
东方怜风握住的是剑尖一端,而萧宇晨握住的是剑柄那一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让宝剑出鞘!
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徐牧眼看这形势对自己主人不利,急忙叫到:“萧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
“是吗?”萧宇晨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意在加深,但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徐牧紧张的盯着他,准备随时出手援助他的主人。
终于,萧宇晨笑着松开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话是这么说,可是做起来却真的是很难哪!”他向东方怜风赔笑道:“方才小弟只不过跟大哥开了个玩笑,希望大哥不要介意。”
东方怜风笑笑道:“怎么会?能领教到贤弟的高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告辞了。”萧宇晨刚迈开脚步,却被身后的徐牧叫住:“站住!萧宇晨,你到底是谁?”
萧宇晨转过身,见东方怜风也看着他,却是一副无奈而抱歉的神情。他从容道:“叫着我的名字,却问我到底是谁,你的话很矛盾呢。”
徐牧上前几步,东方怜风想拉住他,却没能成功。“少说废话,你到底是谁?接近齐云堡到底有何企图?”
“徐牧你……”霍达看不过眼,正要发作,被萧宇晨阻止。
萧宇晨含笑道:“在下萧宇晨,医药世家第十八代传人,之所以前来齐云堡,只为认亲。这些好像都跟你们家主人和少主说过了,徐兄弟何必又让在下重复一次呢?”
“萧家的人能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吗?况且,你用的根本不是萧家的武功!”
萧宇晨对徐牧的步步紧逼并不生气,而是耐心解答道:“我自幼便成了孤儿,当然来不及学习家传武功。这一身功夫,是家师一真道人亲授,有何不妥吗?”
“就算是一真道人,也没有这般好的身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家师酷爱收藏武学典籍,他老人家的藏书足有万册之多,我在山上闲来无事,便喜欢拿来翻阅。可惜我天资愚钝,只学到其中的九牛一毛。徐兄弟如果没有其他疑问的话,在下要告辞了。”
霍达愤愤地瞪了徐牧一眼,忍住火气,跟着萧宇晨走了。
“离炎!”徐牧在他们背后大叫一声。
萧宇晨没有回头,连步伐都没有乱,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渐渐走远了。
霍达道:“公子,您既然喜欢那把剑,干吗不拿回来?反正也不是他东方家的东西!”
萧宇晨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