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语希又像往常一样,前去冷宫那采摘自己种在冷宫中已经是万紫千红的花瓣。这些活对她来说可是乐不思蜀。
她一个人走在冷清无比的小道上,一脸愉快地聆听着鸟儿的欢鸣,双眼一闭,做深呼吸,新鲜的气体传达肺部,她大大地展现了一个笑脸。
那天,他口中呼喊的“紫儿”想必就是人人口中说着的皇上莫离最爱的“紫儿姑娘”吧!云语希怎么会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虽然自己是附在她身上的一个灵魂,但是从变成这具身体的新主人时,前主人遗留下来的信息还是有的。
云语希娇艳若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军府三小姐,亲娘死得早,加上爹不宠姐不爱的,她在将军府就等于是透明的,是空气。太皇太后亲自命自己的皇孙娶了她,也难怪很多人不满,甚至激动地叫嚣起来。
可为何会猝死于冷宫之中?这倒真是个谜。
云语希,你希望我帮你解开这个谜团么?作为我的恩人,那么我就为你奋斗一次,让自己的命运从此发生变化。至少,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总得死也死个安心。
莫离,又是怎样一个君王。明明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冷酷无情,不动情爱,还动不动就动用刑罚,十足一个霸道专制的戾皇。可是那天见到的他又换了一面。在昏睡中哭喊着,满脸的惊恐,就像在黑夜里迷失方向的孩童,正需要身边的人用力地拉一把。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云语希边走边想着,一个转角后还有几步的距离就到了她原本居住的冷宫其中一间内阁,没想到被一阵声音给打住脚步。
她略感诧异,往墙上一贴,静静地站在门口。
里面的说话声不高不低,刚好让她听个仔细。
“娘娘,老臣实在不敢呀!娘娘你要知道,这样做对娘娘的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的。老臣不能这么做。”有丝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敬畏,带着无奈。
“这层本宫当然知道。但是不冒点险,本宫又怎能往上爬?又怎样将那些可恶的嫔妃全部打压下来?”
门口的云语希闻言整个人一震!
“娘娘,你已经是位高权重了。而且所有人都看得出皇上对你可是宠爱有加。”
“还不够!你不看看那惠妃。凭什么一个平民就能坐上那个位子?又让皇上如此温柔对待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太医,本宫可是好心提醒你了。本宫要做什么就一定得做,不可违逆本宫的话。再说了,为了你的家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是,老臣定不会忘。娘娘请吩咐吧!老臣一定照做。”
“时间已经过了一阵子了,想必我的‘孩儿’应该略有所长了吧?”
“这个?”太医稍微踌躇:“娘娘,难道您想让老臣再次下药?”
“没错!而且越快越好。”她已经等不及了。
“娘娘要知道,一旦用药,会影响娘娘您的健康,还是三思为好。”
“本宫说的就是对的!”
“是,娘娘。老臣这就去准备。”太医妥协。不是他害怕,实在是身为太医的他理应为患者着想,可眼下娘娘的这一招狠棋逼得他不得不遵从。
哎!伴君如伴虎。就连后宫也是风起云涌,谁在被推上浪尖那谁都说不准。
“哼!谁也不能阻止本宫后宫之首,谁拦谁死!”
耳听着脚步声正要走出门,云语希惊觉,一个疾闪,就躲在围墙之间的小裂缝之中,当看到那一袭粉色衣裙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是她!
原来是她!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云语希的心就像是推倒了五味瓶,什么样的味道都有。
看来,后宫真是一个是非之地,更是一座以死才能解脱的囚笼。心狠手辣的人都可以装得像娇弱无害的模样,让人天真的不设防。一边做好人,而另一边却在杀人!杀掉一个个阻碍她前进的人。
这种人,才是心机最深,在这座深宫里埋藏地最深的一类人吧!
云语希忘记了此次的目的,脑中被这个事实震得乱作一团。
怎么办?要告诉她们么?告诉她们这里养着一条非常阴险的豺狼,告诉她们她们每个人都可能会有危险。
可是,她们会相信么?呵呵!别忘记了自己可是失宠的皇后,一个只有名分却没实权的废后,她的话分量可是比沙尘还要轻。她们又怎么会相信呢?
云语希从夹缝里走了出来,看着早已消失的身影,一脸的惆怅,更多的是不安。
莫祈又像往常一样在湖边晒太阳。一身的白色躺在躺椅上,身边依旧是体贴入微的范其。
“王爷,是惠妃。”正在帮莫祈摇扇的范其双眼一眯,看到惠妃从小道边走过,提醒了莫祈一句。
莫祈原本紧闭的双眼呼地打开了,深瞳里闪过一丝流光。随即他坐起身来,看着那道浅蓝色身影。
为何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身的浅蓝?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种颜色,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权利去穿了。
“真不好意思,打搅八王爷了。”惠妃人如其名,贤惠素雅,以礼待人,而且人人平等。不管是君臣还是宫奴,她都一并对待。在她的心里,没有人是低贱的,有的只是工作的分工不同而已。每个人都有权利去享受这个世界。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莫祈站了起来,颀长的身姿在惠妃面前笼罩下来,她娇小的身体被他整个人的身影给笼罩了。
惠妃呼吸一紧。
“惠妃这是要哪去?”
“去语希那边,轩儿这段时间经常跑那边。”惠妃说起这个儿子的时候,满脸的幸福,那洋溢着万分幸福的小脸让眼前的莫祈愣了愣神。
“哦?看来皇后的魅力还挺大的,平时对妃子都兴趣缺缺的子轩,皇后倒让他整天往她那跑了?”不过,以他对云语希的了解,的确是这样。安静随和,不骄不躁,永远都温柔的呼唤着祁哥哥的她如今依旧不变。便的只有他们之间该有的礼数而已。
“惠妃,不介意本王一同前往?”
“哦……当然不。”惠妃袖子下的手抓得紧紧地,尖尖的指甲已经抓破表皮,红红地。手背上,一根根青筋逐渐奋起。
“那就走吧!惠妃,你先请。”莫祈做了个绅士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