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问了?”周素荷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苏薄有点心疼她,将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
周素荷的泪腺突然就绷不住了,号啕大哭,眼泪鼻涕一块儿出来。
“怎么了这是?”她吓了一跳,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声音比平时温和轻柔:“不哭了啊,不哭了,怎么了?受委屈了?”
周素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纵横:“苏……苏薄,陈斐……他,死了……”
苏薄一个僵化,手上的动作一顿,显然她也吓着了:“怎么回事?你不要吓我!”
“是真的!”她的声音拔高:“我没骗你!一个月前,他带我去w市,然后……出了事,等我醒来的时候,陈斐就已经死了……”
苏薄大惊失色,腾地起身:“你杀人了!”
“没有!”她厉声否认,“是他自己犯了事,谁叫他睡了人家杨总的女人,摊上了事,人家会饶了他嘛!”
“我是好不容易才从w市逃回来的,苏……苏薄,你得帮帮我!”她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惊恐的只剩下黑色,像只快要枯朽的残花,极力的需要养分。
“现在w市的杨总到处找我,说我是陈斐的女人,既然陈斐睡了他的人,他就要将我买在窑子里去,苏薄,我不能啊!你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得帮我!我真的,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我求求你了……”话毕,她哭丧着想要给她跪下,苏薄连忙扶住她。
“说什么呢!你素荷姐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你不要担心,我好好想想办法……”
周素荷哭着点点头。
苏薄陷入一阵沉默,杨建这个人在w市不简单,四十不到的人经营一家娱乐公司,捧出多个天王级人物来。
传言他好色,家里明明有个正妻,却还是明目张胆的在外面包小三,正房是某地产公司的千金,向来脾气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男人嘛,况且像杨建这样的成功男人,谁不想往上面扑。
可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不吵不闹,悠闲自得的做着她的本分,井水不犯河水,毕竟他们的婚姻只是利益,没有感情。
“杨建知道你来s市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突然灵光一闪,她说:“苏薄,你不是和骆晖在一起吗?求求他吧,帮帮我吧!”
“谁告诉你的?”她的声音骤然降低。
“……张合告诉我的。”
苏薄皱了皱眉头,真是个大嘴巴。
“苏薄,你看,其实骆晖对你挺不错的,都给你这么大橦别墅,还让你随便花钱,在你身上花了不少的血本啊!怎么说在你身上也下了苦心,你求求他应该还是有几率的,毕竟杨建和骆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苏薄拧眉,和周素荷对视几秒,她败下阵来,叹息一声,重重地瘫倒在沙发上。
“这些都是张合告诉你的?”
“嗯……”
“但是素荷姐,我没和骆晖上过床。”
周素荷一瞬怔住,反应过来,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你别骗我啊!你做他情人怎么可能没碰过!无缘无故的养着你,他图什么啊!”
苏薄耸肩:“我也想知道。”
“自从上次他让我去做个处女检查之后,什么都没说,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定下来了,还别说,除了没上床,情人该拿钱的时候他半分都没少给,出手也阔绰。”
“是个不错的金主。”她赞赏的评价。
“他说让你去做个处女检查?”
“对啊!”
“苏薄,你是不是傻!”周素荷腾地站起身,指着她的头吼道:“你难道不知道有钱人的恶习俗吗!处女,有钱人最喜欢玩处女了,骆晖那样的男人,城府极深,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往你身上砸钱,要嘛就是情人的酬劳,可是你们没有上床!所以,你觉得为了什么?”
苏薄不傻,却没想到这么多,真以为就如张嫂所说的那样是因为洁癖,可是现在想想,既然证明都开了,他都还没有碰她,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他是打算把你送人!”周素荷一句话当头一棒,让苏薄彻底清醒过来。
“当货品一样存放,然后再将你送出去,利益之间,向来红颜比金钱更有用。然后,如果那人玩腻了,又会把你折磨的不堪,再买到窑子里去,昏天黑地的日子,你逃都逃不出来!苏薄啊苏薄,你说说你平时脑袋瓜子挺聪明的啊,这么偏偏在这件事上打了幌子!”
末了,她面色凝重:“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有几个月了。”她的声音都凉了些许。
“应该不早了,苏薄,你现在只有走!走的越远越好!”她着急的拽着苏薄的手腕,“我还有两万块钱的存款,s市不是个长待的地儿,我们两个一起走,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
苏薄皱着眉想了想:“应该有个一百多万,他拿给我的卡我都偷偷的存了些。”
“好,马上收拾东西,重要的首饰包起来,咋们去国外,国内不能待了!”
“好!”
苏薄装了满满一大箱子的东西,衣服拿了一些,还有一大包的金银首饰。
两人跑路的有些匆忙,连个目的地都没有,周素荷安慰她:“没事儿,咋们走一步算一步,在国外他们的势力至少没那么大。”
苏薄点头,两人去了一家银行,将卡上的钱悉数取了出来,满满的一大袋钞票,苏薄谨慎的放进行李箱里,还拿衣服掩了掩。
s市的天气突下暴雨,灰蒙蒙的天像腐烂的金属,放眼望去一片灰清色。
寂寥的雨天特别适合拍mv,矫情的歌词,感人落泪的画面,依依不舍的男女之情,可是苏薄现如今想的就只是惶惶不安。
她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
噼里啪啦的声响打在车身上,苏薄没来的心浮气躁。
这场说走就走的逃命,漫无目的,没有充足的准备,她们两个就像是亡徒,只剩下自以为有的勇气。
抵达国际机场的时候,雨还在下,而且愈发声势浩大。
藏青色的天压的很低,机场内一片灰暗,周素荷催促着她动作快点,苏薄点了点头,但脚下的动作依旧未快半分,她踌躇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周素荷大喊了她一声,苏薄缓缓抬头,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跑到跟前,说:“快!把行李箱打开我看看!”
“你要干什么!”周素荷对她的行为非常不解,到看着她的紧张的表情,不耐的依言打开行李箱。
只见苏薄捣鼓了一整,表情有些发
白,嘴里兀自念叨着:“遭了……”
“怎么了?什么东西忘拿了?”她走到苏薄的身后,只见苏薄已经先关上了行李箱,然后摆正。
她脚下一转,欲跑出机场,被周素荷手快的先抓住:“你到底怎么了?”
苏薄急的出汗:“就是那个玉镯忘拿了!我得回别墅!”
“有必要吗?一个玉镯而已,现在重要的是抓紧时间,不然被人发现了。再走就来不及了!”
“不行!”她转头看她,“那玉镯可比这些值钱多了,等我们到了那边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我得拿个东西先预备下!”
“可是……”
“素荷姐,你相信我,我马上就回来。”
周素荷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力气逐渐变
小,苏安连忙挣脱来,跑了出去,周素荷的声音在身后愈行愈远。
“那你早点回来啊!苏薄……”
赶到别墅的时候,苏薄在百米开外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型。
她深吸一口气,淡定自如的下了出租车。
骆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面摆了很多的东西。那个深蓝色包装玉镯的盒子就在其中。
“您回来了,骆先生。”苏薄的声音亮亮的,像此时的瓢泼大雨,被冲刷的干净清澈。
骆晖只穿了件西装里的白衬衫,衣袖被他整齐的折了上去,露出手腕流畅的线条。衣领松松垮垮的,解了几颗扣子,白色贴身的面料将他良好的身材显现出来,苏薄能明显的看见他腹部紧绷结实的八块腹肌。
骆晖闻声望去,清秀俊逸的五官,眉眼间的气质卓然,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场深深的让苏薄心里没底。
骆晖颔首,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濡湿的发梢和衣肩:“过来。”
苏薄点头,走了过去。
桌上玲琅满目,每一样都比她买的那个镯子贵重精致,熠熠生辉,色泽醇厚,她由衷的感叹一句:“好漂亮!”
骆晖满意的扯了扯嘴角:“选一个?”
苏薄惊讶:“送给我的吗?”
骆晖在她的期盼的眼神里吐出两个字眼:“不是。”
苏薄的眼角顿时就垂了下来,真令人失望。
“那……”她在一堆珠宝首饰里挑的眼花
缭乱,指尖最后停在一条钻石项链上:“就这个吧!”
“俗。”
他做出一个字的评价,苏薄恹恹,“那还是您选吧,我选的都不合您心意。”
骆晖挑眉,示意苏薄将那条项链拿过来,然后捏着手里把玩片刻,他声音醇厚,对她说:“转过头去,把头发捞起来。”
苏薄一刻的惊喜,果不其然,几秒钟后,她细长白皙的脖颈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那是属于钻石的温度。
“这,这是送给我的?”
“嗯……”他的声音像是溢出喉咙般的沙哑低沉,极具诱惑力。
“以后你乖点,什么都有。”
苏安狠狠的点头。
一声轻笑,苏薄听到他慵懒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回响。
“那你现在告诉我刚才去机场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