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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花雨

    天黑了,院篮球馆…

    距赌赛开始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大灯都已经被打开,球馆四个角落一些人正在调试和组装着什么,而那些来看热闹的学生也已经三三两两到馆里抢占有利的观看位置…

    只是,这些学生刚刚走进大门就征了一下…

    西篮球架上挂了一条床单,床单第一行体醒目两个大字:“招聘”,下面是用稍小一些的字写着应聘条件、相关义务、风险和酬劳…

    看过床单上的字,又看着下面坐着的人,一群人忍不住捂嘴笑了…

    姬一吉正坐在招聘启示的下面,怀里抱着一大捧花——满天星簇拥着九十九朵玫瑰,一脸的坦然…

    至于207寝室的兄弟,除了贱人赵卫华去车站接女朋友还没有回来,张一太、段峰、郑运富几人全都到了,只是,包括一根筋王昌绪在内所有人都站得远远的,似是生怕被人看出他们认识招聘启示下的姬一吉一般。

    他们不明白,一向认为赵卫华不靠谱的班长,这一次怎么就听了贱人的话,还真就抱了束花,面不红心不跳的坐在那里。

    同班还有一些男女同学也来了,同样远远站着或掩嘴或轻笑…

    不久之后,房辉带着一群跆拳道协会的小弟也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一群高年级学姐学长,他们都见证过或是经历了那晚寝室楼里的流氓暴力事件!

    姬一吉冲也在其中的老婆眨眨眼…

    李心语看着恋人怀里那一大捧玫瑰,诧异之后脸上划过一抹甜蜜,再看到床单上的招聘内容,却立即又给出了一个威胁的白眼…

    姬一吉略显诡异的笑了…

    李心语当即明白过来,嘴角划起弧度,转过脸,给了一个绝不上你当的表情。

    她不和别人组队了,却也不能和他组队,这关乎一个女孩子的面子,因为一周前,当着一群人的面,她才被他撕破过里子。她会等他打完比赛去接受他的花,挽上他的手臂,再向所有人公开和他的关系…

    眼神的交流还在继续…

    “我靠,这他么是什么?”其他人在看到姬一吉怀里抱着的花和他身后高高悬挂着床单已经全都笑了,下午嘴里才被打落两颗槽牙的小弟丈着有人撑腰,跑上前把那招聘启示一字一句用阴阳怪气的跑风语调读了出来…

    “‘招聘,一,临时女队友;义务:以女朋友的身份参加二对二篮球赛和二对二跆拳道比赛;酬劳:100元人民币;风险:比赛输方要围着学院裸奔;提示:风险概率为‘0’…我靠,这他么能装逼!”小弟感叹,房辉和另一群小弟嗤笑…

    小弟感叹过后继续阴阳怪气笑道:“后面还有,后面还有…‘二,正式女朋友;义务:1.以女队友的身份参加二对二篮球赛以及二对二跆拳道比赛;2.和本人谈恋爱;风险:同上;酬劳:你若爱我一世、生死相依,我便珍惜你一生、不离不弃’…我靠,真他么肉麻到掉渣!”小弟指着姬一吉,咧着那跑风的嘴又笑了…

    “嗨,有人报名吗?”念完之后,小弟肿着腮邦子对姬一吉笑出一脸嘲讽,完全忘了楼顶上被暴打时的惨状。

    李心语在坚持,姬一吉摇摇头,他一手抱着花,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人民币,看着小弟笑出一脸真诚:“你若报名,便是第一个,不过你只能应聘女‘队’友,我不收你这种女‘朋’友…”

    “你他么脑子有病吧!看不出老子是爷儿们?”

    “看不出来,我道你是李宇春她妹呢!”

    “你他么想死涅吧!”

    “试试看?”姬一吉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嘴里跑风的小弟,脸上全是戏谑,“少两颗槽牙,好歹你还是个男人,再呲牙,我就直接把你揍成李宇春!”

    “别装逼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打比赛的队友还要花钱雇,弄束花跟个[二]逼似的站在那,很有脸么!”把话接回去的是黑猩猩一样的房辉!他的鼻子已经好了…

    “咳,”姬一吉没生气,看看黑猩猩的身后,“你好像也没有吧?”

    房辉脸上显出不屑,他向后面招了招手…

    李心语确实不和他组队了,却不代表他会找不到女人。一个穿着女款运动衣的高年级女生走出了人群,长相虽然普通,可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却比姬一吉还要高出小半个头…

    校篮球队,女队队长!房辉今天就是奔着□□姬一吉来的!

    “她是我比赛队友!”房辉蔑视着姬一吉,“到你了!”

    “咳,”姬一吉轻咳一声看看老婆又指指身后的床单,“我这不还正在招嘛?”

    “赌赛马上就开始了。”房辉脸上全是鄙夷。

    “再等等,不还有几分钟吗?”

    “就是再给你几天也没用,你他么就是个既找不到女朋友又找不到女人,永远只能半夜撸管的垃圾!”嘴巴跑风的小弟有意提高的嗓音让围观的学生群里发出一阵暴笑!还有比嘲讽一个男孩子找不到女人只能半夜撸管更丢脸的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姬一吉张嘴、闭上、揉揉脸,看着小弟干笑了两声,然后看着不远处的老婆,显出满脸比窦娥还冤的委屈…

    李心语看着被逼到死角里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恋人,虽然明知道他那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还是不得不从人群里走出来了,因为这种情形下,她不能再让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计谋得逞,看着已经走来的老婆,姬一吉心中显出得意的笑。他看看球馆四个角落,那里已经一切就绪,向他们打了个准备开始的手势,那里有他为老婆准备的惊喜…

    一个十分霸气的声音却从篮球馆敞开的大门处响了起来:“谁他妈说我们班长没有女朋友!”

    赵卫华在比赛开始之前赶回来了,带着给班长的惊喜,咧着个大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进大门就直接对着姬一吉喊了起来:“班长,哥接媳妇儿的时候把你女朋友一起带来了,看哪个二[逼]还敢再笑你…”

    姬一吉眨眨眼,这二货吃错药了吧?

    他向贱人身后看去,后面是李曼…校花级别美女的现身吸引了众多男生的眼球,甚至也为他赢来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姬一吉明白过来,冲赵卫华感谢地笑笑,贱人终于仗义了一把,不过不需要了,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不想在这关口让老婆误会…

    “滚,你女朋友在那!”贱人也不想让班长误会,他的媳妇儿绝不可能外借,所以他把手指向了李曼的身后,他说过,会给班长一个惊喜…

    大门处,又一个女孩儿出现了…

    这是一个和李曼俏丽面容不相上下的女孩儿,有着鸭蛋型的润红小脸,弯眉下一双亮如秋水的眼睛,一身蓝色丝裙束住腰身,相较性感女人的李曼少了一分成熟,却多了两分秀气和调皮…

    两道靓丽青春的身影,让两边看台上响起一阵口水滴答的声音…

    嘲笑姬一吉半夜撸管的小弟把眼睛睁圆了…

    姬一吉脸上的表情却凝固了…

    原本已经走向姬一吉的李心语停下了…

    女孩儿走来了,两条几乎过腰的羊角辫垂在脑后,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笑…

    姬一吉征征的,只是看着,怀里还捧着用满天星簇拥的九十九朵艳红的玫瑰…

    李曼挽上了赵卫华的胳膊,看看姬一吉怀里那一大束被满天星包围的玫瑰,掐了贱人一下:“不是说要给你们班长个惊喜吗?你提前把消息透了?”

    贱人摇摇头,得意的贱笑着:“没有,我就提醒他买束花,你看班长那模样,绝对惊到了!”随即又咦,“不过这二货怎么买那么大一束啊…”

    “嘻,”女孩儿已经走到了姬一吉的面前,笑得依如儿时的玩伴…

    舍去了最初的惊讶,姬一吉也笑了,他真的没想过,李曼提到过的那个叫宁贝贝的闺蜜和他小时候亲过的那张脸竟然是同一个人,贱人那个家伙一定早就知道了,竟然瞒他到现在…

    “欢迎吗?”时隔七年再次出现的宁贝贝身体向前微倾,依旧调皮的嘻笑着。

    “咳…你怎么会来?”

    “嘻,好奇七年前说要娶我的那个男孩儿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呗。”宁贝贝眨眨眼,李曼回去给她转述了姬一吉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笑话,她把两个辫子捋到身前,对姬一吉晃了晃,“我初中之后就改梳一个辫子了,今天又刻意梳成了两个,好看吗?”

    “嗯,辫子变长了,人也更漂亮了。”姬一吉笑着点头。七年前,那个梳着两个小羊角辫小女孩儿,七年后再次见到,看她笑得这样阳光,应该已经不再为当年被他吻哭的事情介怀了…

    这让他很欣慰,欣慰的笑着点头…

    看台四周早已经准备好的婚策们也在相互点头…雇主说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如今女孩儿已经到了雇主身前,雇主在笑,而且笑着点头,这是先前约定好的暗号…

    “砰!砰!砰!砰!”婚策们动手了,球馆看台四角响起了爆筒的声音,五彩的礼花被打上了高高的屋顶,又纷纷飘扬着下落…

    “呀呀!”错了!姬一吉思绪瞬间回转了,急忙回头…

    晚了…

    “咔!”整个球馆里的大灯一瞬间灭掉了,完全陷入了黑暗。人群还不及惊咦,四个角落里已经射出满天花雨的幽蓝,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打出了一片星空模样的迷幻…

    追光从头顶射下,照出一大捧艳红的玫瑰和一张满是惊奇的俏脸…

    背投的光幕打了下来,在地上营造出姹紫嫣红的虚幻花园,花园里,花团锦簇围出一颗跳动着的心,心里闪烁起一团跳动着的字——心是守护,爱是记忆,今生注定我爱你…

    两人正站在心形花园的中间…

    “姬一吉?!”宁贝贝脸上的惊咦瞬间变成了晕红的诧异…

    “咳,不…”

    “砰!砰!砰!砰”爆筒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打出的是玫瑰花瓣…

    与此同时,音乐里响起了周华健的歌——男生版的“今天就要嫁给你”…

    花瓣雨下了起来,如扬扬的蝴蝶,把天空和地面铺成了红毯…

    泡泡雨被风吹起,打着漩…

    “……”

    “……”

    追光下,花雨里…

    “咳,”姬一吉用捧着花的双手捂住了脸…

    全乱了…

    “贝贝…”姬一吉吸了口气…

    “我答应你!”幽蓝的星空下,宁贝贝抬起了本就极其青春的脸,漫天的花雨中,把挡在姬一吉脸前那满天星簇拥着的玫瑰抱进了怀里,迷幻的花园里,红晕的脸上笑得全是灿烂…

    这是她孩童时的玩伴,从六岁玩到十一岁,她随着工作调动的父母离开的那年,他说喜欢她,说要摘下全世界的花送给她,她被吓到了…七年后,他依然记得她,记得对她的吻,记得她被吻出的泪,记得和她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

    花飞蝶舞,宁贝贝轻轻点起了脚,缓缓闭上了眼,脸上全是羞涩,这种场景里,他应该又会吻她吧?这一次,她不会再跑掉了…

    姬一吉眼睛睁圆了,心脏砰砰,事情大条了,他原本以为已经收住了对她的心,结果一句“我答应你”就让它跳得捂都捂不住…

    歌声飘扬:“…今天我要嫁给你了,今天我要嫁给你了,要不是你吻我,要不是你爱我,要不是在适当的时候,你让我心动…”

    “……”

    “……”

    “我要是女人,我也会答应的…”贱人感慨着,“大爷的,这得花多少钱呐,也太下本了…”

    “你不是说没把贝贝来的消息透出去吗?”幽蓝的星空下,漫天花雨如彩蝶一样的起舞,绚丽的虚幻让李曼震惊过后揪上了贱人的耳朵,一手指向了追光里宁贝贝被幸福羞红的脸“就按这个标准,记住也要给我办一个…”

    “……”

    “……”

    “宁贝贝…”追光下,花雨飘落中终于走进了第三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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