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异常的繁忙,周雨萌是为了毕业的事情,明家兄弟的事情她不打听,知道多了对她没好处。
虽然她以优异的成绩获取了硕士学位,但是这并不是博士学位,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这半年的时间她也发现明楼偶尔会有头痛的情况,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医治方法,所以她并没有出手。
却也在饮食上做出了调整,慢慢养即使不能根治,也能缓解,就当是他们帮了自己这么多的回报了。
明楼已经在安排回国的事情了,阿诚在回上海过年期间买了一套在巨福路的花园洋房,还是新建成的。
再回国他们会有一阵子不能回家住,周雨萌目前的状况也不适合带回去,这半年他们也看出来了,周雨萌绝对不是个老实的孩子,暗搓搓的帮着不少同志做了手术。
他们也是从手术中做辅助的同志那里,听说了她做手术的过程,才知道她暗中的行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腾出时间来的,甚至他们都没有发觉。
不过也听说她拒绝了参加党组织的事情,理由更是让人哭笑不得,“我好好的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为神马要让一堆纪律束缚我。”
这让明楼对她有些拿捏不准,因此即使知道她是爱国的,即使知道她是单纯的,他也绝对不能让她了解到他们的身份。
周雨萌观察力还是好的,即使再怎么掩饰有些习惯也不能改变,明诚是军校出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无意间的法语对话中会透露出一些俄语的发音规则,虽然不明显,但是她已经能大概揣测出两人的身份,不过没有明确的证据而已。
周雨萌也知道现在国内的状况,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当做他们与两党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才是对大家都安全的。
三人收拾好行李,这一年明楼和阿诚都给周雨萌买了不少的东西,最后行李反而是她的最多,无奈的阿诚只好帮着她进行了精简。
阿诚一边将东西往外搬一边道,“不用带这么多,以后还有回来的机会,回国了,让大哥再给你买啊。”
周雨萌傻眼,“回国我就没有生活费了,带回去还能换些钱用,吃穿住行哪样不要钱啊。”
明楼扶额,“你阿诚哥已经在上海给你准备了套房子,我们不方便回家的时候也会去住,平时你就在那里,生活费找阿诚要,他不是你男朋友嘛。”
周雨萌无语,“我这是被包养了的节奏啊。”
阿诚头都没抬,“也不算,不过以后我们要是有个生病受伤找上你,你不能推辞就是了。”
周雨萌颔首,原来目的在这呢,只要知道目的就行了,至少不是其他图谋,“那行啊,欢迎随时光临。”
阿诚郁闷,“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受伤好伐。不过你这个女朋友的身份已经传到家里了,以后难免也要去明公馆拜访,不要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惹大姐生气。”
周雨萌立刻做乖巧小兔子状,“是,阿诚哥。”
第一站,香港,这时候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可是日本人在这里也十分猖獗。
阿诚哥将她和明楼留在咖啡厅,出去办事去了,她揣测明家家大业大,在香港也有业务。
明楼看着周雨萌,这孩子看着淡定,却暗搓搓的四处观察,就好像没见过一样,到现在他都猜不出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孩子。
周雨萌自得其乐,看着明楼有些无聊的样子,索性将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大哥,你看吧台那里坐着的男人,有什么发现没?”
明楼仔细观察,饶有兴味反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周雨萌嘿嘿一笑小声说道,“大哥你看,他身材矮小,肩窄,双腿短小,o型腿,臀部宽大,面部比一般黄种人更加的扁平,鼻梁不明显,十有八九是个日本人。”
明楼想着这是人家的专业,不置可否,“你个小丫头满脑子都装的是什么啊,你不是想解剖他吧。”
周雨萌也调皮起来,“职业病,分析一下而已,而且他端咖啡杯的时候小拇指微微翘起,一定是个娘娘腔。”
明楼来了兴趣,“哦,我们小雨萌还发现什么了。”
周雨萌唯一挑眉,“真的想知道?”
明楼点头应是。
周雨萌靠近明楼,放低声音,“目前能看到他的右手,食指和虎口处的皮肤,与其他地方相比颜色略有不同,以我的经验判断,那是老茧,估计手心也会有。”
瞥了一样明楼,“大哥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也不等明楼的回答,“那是常用枪的痕迹,大哥和阿诚哥的手上也有,嘿嘿。”
周雨萌暗搓搓的想,她是从小保养的好,要不也会有这样的老茧,她古武、格斗都不出众,唯独这枪术一直都是优秀的。
明楼觉得他低估了小丫头,这倒也提醒他了,若是雨萌能发现别人会不会也能发现,看来回家和阿诚要好好修剪一下双手了。
明楼给了周雨萌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没有多说。
周雨萌知道这次明家兄弟回来是要在伪政府就职,她可不认为明家兄弟这样的人会投敌卖国,且不说人品,就是阿诚苏联军校出身的背景都不可能,只怕这其中另有蹊跷。
确实没有人告诉她明确的消息,但是她的双眼不是白长的,这一年来在巴黎的所见所闻,都让她对明家兄弟有了这种诡异的信心。
不过这不影响她时不时的刺激他们一下,这时候明楼和阿诚的反应在她看来都很有趣,因此她不介意偶尔提醒他们一些自己的发现。
尤其是明楼是以一个学者的形象重归上海滩,学者有一双时常练枪的手,在这个时代多有不合理之处。
明楼总觉得周雨萌知道了些什么,不过他不会冒险坦白,他如今所处的地位极其重要,也极其危险,牵一发而动全身。
阿诚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温情脉脉,相顾两无言的两人,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哥的脸上一如往常,可是眼神中透露出的兴味值得深思啊。
至于周雨萌那笑的如同小狐狸一般,不说话,但是莫名的他就觉得小雨萌把大哥调戏了。
被自己诡异的思想深深震撼了,急忙进入咖啡厅,微笑对着明楼,“大哥、雨萌,我们该走了。”
周雨萌十分配合的放下咖啡杯,别当她没看懂阿诚对着明楼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听话的跟着两人匆匆离开了咖啡厅。
新买的花园洋房就在法租界的巨福路,这里离明公馆也近,方便往返,周雨萌这次回来的身份是阿诚的女友,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离家近些方便照顾。
新房子周雨萌还是很满意,比后世那些挨挨挤挤的房子,高耸入云的楼房,更有文艺气息,为了方便照顾花园改成了草地,这里不适合请帮佣。
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二楼是客房,三楼是主卧、书房、卫浴、衣帽间,因为常住这里的只有周雨萌,明楼索性将主卧安排给了她,这名义上可是阿诚金屋藏娇的地方。
周雨萌也不客气,拉着阿诚想要把书房、主卧和衣帽间打通,她就是喜欢一目了然,这个年代的采光没有未来好,都隔开更让她觉得憋闷。
明楼和阿诚倒也无所谓,立刻就找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大家先去酒店住几天就是了。
周雨萌刚到上海,也不与明楼、阿诚在一起行动,他们那些事儿她才不想参与,免得被她搅了局。
周雨萌理了理自己的长发,略微泛着棕黄色,她换上了新买回来的浅绿色旗袍,高跟鞋,将脸上的魅色通过化妆微微敛去。
街上的报纸让她心底更有底气了,在他们抵达香港那天日本军部顾问、战争指导课课长,经济顾问原田雄二,遇刺身亡,而地点就在离他们所在咖啡厅不远处的酒店。
同一天,相近的地点,与明楼同样的经济学家,目的地一样是上海,这些巧合有些太多了,她不相信巧合,尤其是一次性出现这么多。
心情颇好的周雨萌在街上闲逛,她还需要了解这里的大街小巷,对这里一无所知不方便她以后行动和撤离,甚至还买了一些点心回酒店。
周雨萌没有去找明楼和阿诚,刚回来,明楼去见自己的初恋情人,她撇撇嘴表达了鄙视之情,明楼在巴黎提及汪曼春眼中有惋惜有怀念有厌恶,复杂极了,可是却没有爱情。
在巴黎他不算是花花公子,但是周雨萌也见过他与美女谈笑晏晏,也见过他拦着美人腰肢缠绵深吻,那个初恋情人,就算是真爱,也已经是曾经了。
她不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可是明楼本就是个深藏不露之人,甚至走一步想十步,这样的人做出来的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必要他应该也不想对上这个女人吧。
周雨萌这一年的时间外出做手术都是变装出现,是个30岁左右的法国男子的身份,用的名字也是化名,如今回国她那个身份就算是被彻底抛弃了。
到了上海她要以全新的形象重新参与到这些活动之中,目前还没有安定下来,她不能立刻出山,还是要摸清楚现状才行。
周雨萌看着明楼、阿诚每天迎来送往,都是伪政府高官和日本特高课的人,她的名字也在那里那挂了号。
很快巨福路的房子就整理好了,隐蔽的地下室被建成了手术室,在这个年代算是装配齐整了,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