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换成虞晋声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深深地看了傅锦画一眼后,旋即离开。
傅锦画听见虞晋声脚步声渐远,才倏地起身,捂了捂自己的双颊仍有**,长长舒了口气,才缓下心情来。
待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青碧在屋子里大声说道:“姑娘也快醒了,我先去厨房端些清粥……”
说罢,便有一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用帕子掩住嘴低低咳嗽着,伍仇随意说道:“青碧,你尽心照顾姑娘是好,也该注意下身子才是。”
青碧不停地点头,旋即就疾步走出了庭院,径直朝府门外走去了。虞府的门卫识得青碧,所以不曾拦她。
青碧沿着虞府门外的路向西走了几丈远,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闹市中间,紧张惶恐之际,连手中的帕子掉了也不知,原来扮作青碧出府的人,正是傅锦画。
傅锦画缓缓往马车走去,这几丈远的路走得格外艰辛与犹疑,不是没有期待的,只不过瞬间便否定了自己。
待傅锦画在马车旁站定,不见赶车的人,也看不到车厢里坐着的是何人,她不敢张口去问,如果这车厢里的人不是济阳王,她待如何?
正在这时,车厢里响起低沉的声音,“怎么不上来?难道这安陵城粗犷的繁华,你看不够吗?”
乍听这熟悉的声音,傅锦画心神一颤,眼睛里瞬间便升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未待伸手拭去,便被那人伸手拉进了车厢。
傅锦画与那人促膝而坐,她垂下头,恰好望见那人的鞋履,干净整洁,不见风雪尘泥,他济阳王倒是潇洒自在得很呢。
想到这里,傅锦画有些倔傲地昂起头,毫无畏惧地瞪着济阳王,说道:“王爷当日要我留在耶律楚际的手里做人质,如今我误打误撞进了将军府,王爷可是有些懊恼愤恨呢?”
济阳王抱臂倚在车厢上,傅锦画这才发现他面色绯红,眼睛里布满血丝,神色疲倦。再三犹豫之下,她伸手上前抚在济阳王的额头上,触手之处尽是滚烫,傅锦画不禁大骇,惊呼出声,“你在发热……”
济阳王将傅锦画的手握住,按在自己的胸前,也不说话,蹙眉闭目,傅锦画被迫俯身靠向他,触在他胸口的手感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沉稳而踏实。
傅锦画咬了咬牙,几乎是耗尽全身心的力气,将自己的手抽离,喝道:“钟华离,要么你去看大夫,要么你就放我回泉城。我还不想将性命交付给一个不吝啬自己性命的人……”
济阳王慵懒而疲惫地笑了笑,这似乎是傅锦画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没有戒备而放松的神态,他的声音低哑,说道:“连本王都没有想到,竟有那么多人想要你的性命,好在本王知道虞晋声会护你周全……”
傅锦画见济阳王提起虞晋声,想起他昨夜在大火中镇定淡然地营救自己,心下感慨,说道:“他肯救我性命,只怕你也用同样的手段来要挟他了吧?如今耶律楚际已经死了,我也不必再在他的手里做什么人质……”
“这耶律楚际如何会死?仅凭将军府上一场小小的火事,便能夺了他的性命?你太小看他了。”
“昨夜,我们差点葬身火海,将命丢在这将军府中,你却说这只不过是一场小小的火事?你的心难道是铁石心肠?难道我们这些被你要挟的人的性命这么低贱吗?”
济阳王微怔,抬了抬眼皮,将傅锦画拉至自己胸前,傅锦画正待挣扎,便被他用左臂死死地钳制在自己的怀里。济阳王用右手缓缓在傅锦画的脸颊上打着圈,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嘲讽道:“傅锦画,你在清音庵之时,透着的那股聪慧劲哪儿去了?怎么出了泉城,事事愚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