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面色各异,伍仇和甄扇相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了虞晋声。而虞晋声仿佛也早已料到是虞红萼一般,面色如常,只不过眼神却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张千忠急得跺脚,说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张千忠没有办好二小姐交付的差事,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不如一了百了得痛快。”说罢,便要举手朝自己天灵盖上拍去。
就在此时,虞晋声伸手格住张千忠的去势,顺势点了他的穴道,叫他动弹不得,然后朝傅锦画说道:“既然他是我们虞家的人,又是听我妹妹的指命,我也该为他担一份罪责……”
傅锦画冷笑,似是没有听见虞晋声的话一般,质问张千忠:“虞红萼叫你杀我,是何缘由?”
张千忠虽是被点了穴,可是口齿却仍旧能言,颇有些不屑道:“小姐说,你是祸国的妖孽,留你在世上,别说殇离朝风云变色,即便是公子,也会连带着遭殃……”
傅锦画微怔,随即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悲凉而又落寞,良久才说道:“你家小姐真看得起我,她如今是皇宫里养的金丝雀,我却还只是大雁孤飞,你说,我如何可以祸国?”
那张千忠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要再继续争辩,被虞晋声冷冽的眼神制止。
“罢了,我不怪你,也不会叫你家公子杀了你,怎么着你都是为虞家尽忠,我身边但凡有你这样一个效忠于我的人,我也心安,可惜,我没你家小姐这样的福气。只是,我劝你以后不要再生杀我的心思,即便我不使出手段来,你家公子也是不允的……”
傅锦画说了些话,终究是给了虞晋声和张千忠一个台阶下,她挥了挥手,似是不愿再见到张千忠。
伍仇和甄扇见状,便在虞晋声的示意下,将张千忠带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傅锦画和虞晋声两个人。傅锦画走至暖笼前,将旁边放置的熏香掰了一点儿扔进去,不过片刻,房间里氤氲雾气,沉香袅袅……
“这次是红萼过于冒失了……”
傅锦画转过身来,望着虞晋声,他眼神清澈依旧,却多了几分无力挣扎的悲怆,有时亲情也会成为一种桎梏,当初济阳王不就是凭借着这种桎梏要挟自己吗?
“我不怨她,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悲罢了……”
傅锦画苦笑不已,当日如若不是虞红萼求自己将虞晋声调回泉城,费尽苦心助自己夺得钟银煌的眷顾,自己也不会在风口浪尖上被耶律楚际掳走,然后浪迹在这荒漠边关安陵城之中。
傅锦画情知,当日虞红萼求助于自己之时,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能得皇上眷顾进宫为妃,如今她既已进宫,便会使出百般手段邀宠,以求皇上将虞晋声调回安陵城。
而今日,那虞红萼却动了杀机,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无非是怕她的哥哥虞晋声卷入是非。她虽在深宫,得宠与否却和虞晋声的威望遥相呼应,荣宠共谐,所以,她不能眼见虞晋声陷入这泥潭之中。
再者说,即便傅锦画不会被济阳王当做废棋弃之,而是重返皇宫,那么她虞红萼也不会期望多一个夺宠之人。
思索至此,傅锦画突然问起了耶律楚际,以她对耶律楚际的判断,此人城府极深,阴狠毒辣,决计不会找不到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一直没有现身倒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