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画眉眼清冷,似是不经意地问道:“那么,你要如何知晓是谁想要我的性命呢?还是你压根就不想让我知道?”
虞晋声似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身昂首,轻吟一声直上云霄。
片刻,甄扇和伍仇策马疾奔而来。
伍仇和甄扇见虞晋声无恙,各自松了口气,伍仇朝傅锦画施礼后憨笑几声,兀自埋怨着甄扇,说道:“鲁莽小子,竟然抛下公子一人离开,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有几条命来还……”
甄扇涨红着脸,向虞晋声请罪,虞晋声不以为意,吩咐伍仇将尸体葬了,然后又将甄扇叫到一旁,低声嘱咐了几句,甄扇应命而去,临走时冲伍仇挤挤眼睛,一副嬉笑不羁的模样。伍仇没好气地瞪着甄扇,嘟囔着说道:“要不是公子疼你,今儿个我肯饶你才怪……”
傅锦画走近伍仇,问道:“安陵城所传战鼓雷鸣之声,是不是只是误传?”
伍仇微怔,点了点头,回过身望向虞晋声,有些迷茫傅锦画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傅锦画走到已经丧命的死士跟前,仔细察看他们的刀柄、手腕、颈侧,听到虞晋声说道:“他们既然千方百计要做好伪装,又怎么可能留下一些标志性的痕迹?不必白费心思了,你听我的,就这般悠闲地候着,总还是有送上门的证据的。”
傅锦画没有理会虞晋声的话,她仍旧有些不死心,伍仇跟上来顺势踢了那几具尸体一脚,急道:“都是些恶臭男人,别污了姑娘的手,还是让伍仇拉去埋了算了。”
话音刚落,傅锦画却突然发现,伍仇那一脚将尸体踢得翻转,身上也有件紫黑色的东西滑落,伍仇弯身捡起来,细细看了几眼,惊呼道:“公子,这,这竟是济阳王的信物,难道说是济阳王想要姑娘的性命……”
虞晋声对于伍仇的论断有些不屑,说道:“不过是些栽赃陷害的把戏,也只能蒙骗你这种缺筋少心的浑人,那济阳王如果想要她的性命,又何必这样费尽心思?”
伍仇半信半疑地问道:“公子是说,这是有人想要杀姑娘,又想逃脱罪责,所以故意弄这么块信物陷害济阳王?”
虞晋声微微颔首,却不知伍仇那直肠子藏不住话,仍旧急匆匆地说道:“可是,济阳王有什么动机要杀姑娘?如果济阳王没有这样的动机,姑娘压根不相信是济阳王所为,那么陷害济阳王的人岂不是跟我伍仇一样,都是没脑子的浑人……”
傅锦画听他们主仆两人兀自说着话,思绪如潮,暗地里却生出凄凉悲苦的愁思,这虞晋声的话睿智果断,可这伍仇心思单纯,说话最是一针见血,他的话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济阳王,济阳王,她傅锦画势必要见他,当面问个清楚。
因为伍仇的话并未说完,他的下一句定是“如果那个人敢嫁祸在济阳王身上,就料定了姑娘是信不过济阳王,姑娘心里生疑,才会对自己见到的所谓事实更加深信不疑”。
傅锦画扪心自问,对于济阳王到底有几分信任,她自己辨不清,可是在看到那紫黑色信物之时,确实背脊冷汗淋漓,失了魂魄一般回不过神来。
傅锦画苦笑不已,当初自己对于济阳王而言,不过就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难道现在要相信济阳王不会将自己这枚废棋逐出局外?
还在思索间,听见马声嘶吼才惊醒一般回转过身,虞晋声骑在马上浅浅笑着,将手递给傅锦画,说道:“如今,你已经身受重伤,性命岌岌可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