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以在此出神?”
楼家大小姐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没有回答,我本就是个不善与人亲近的人,但是看着她与楼玉颇有几分相似的脸,我还是缓和了神色。
天幕已垂,隔着树枝,我看到楼家堡的院落处处都是下人在张罗着红绸,贴着喜字,锣鼓笙箫已经迫不及待地吹打了起来,那些……本来是我为自己和楼玉的大婚准备的,如今倒是被风泠占了便宜,但我并不生恼,风泠和楼玉是我最在意的两个人,只要他们开心,我就满足了。
“我来是想告诉陛下,小妹方才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她还有胆回来?
我皱眉,赫然转身,那楼瑶见我生怒,立刻叫道:“小妹让我来带话给陛下,小妹说她将陛下撂在蓬莱是她不对,您若是想给她小小的惩戒,之后她甘愿领受,只是今日是她大喜之日,还请陛下留情。”
大喜之日?我明明之前是不恼的,可是这时听那女人自己说来,心中便忿忿难平,今日是她与别的男人的大喜之日,又非我的,我为何还要歉疚她?她着实可恶至极!
“那个……我就先走了,反正陛下您迟早是我楼家的姑爷,这里便是您家,您自便吧!”
姑爷?民间的用词称谓总是如此怪异!
“对了,有一句话是我自己一直想问的。”本要离去的楼瑶忽然转了身,问道:“陛下这样的人为何也对小妹如此执着?您可是因为小妹的长相柔美?”
我为何对那个蠢女人这么执着?因为不执着,我就会烂心而死!
我被那个女人害了!
“朕与她相处时,她容貌尽毁,貌若夜叉!”
“呃……咳咳,在下明白了,只是恕我直言,这话……陛下日后还是不要在小妹面前提及为好,小妹她……虽为女尊国女子,但却自小爱美,咳……告辞!”
朕知道的,那只孔雀会生气,会炸毛!
她喜欢听男人说好听的谎话,可她那时真的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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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泠回来得急,婚礼也办得仓促,连拜堂都省了,听说要直接晚上洞房。明明已经用了一年的时间考虑好要与别的男人一同照顾那个女人,可遇上这种情况,朕……还是不舒服!
不知不觉,晃到了他们的新房外。
晚宴时,风泠是在我之前离开的,此刻,怕是已经在房里了吧?
朕来时就已经问过宫中的老太监了,他说以往父皇后宫的女人都是这样一日日地等着,盼着父皇去陪伴,如今,我选择了和那些女人一样的生活,朕是皇帝,这样……实在是窝囊得很!
楼玉,你把朕害得苦了!
“啊……救命啊……”
正要转身离开,原本悄无声息的屋中蓦然传出她的呼救,我心一揪扯,急忙踹开了门,可是看到的却是……
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正翘着腿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至于风泠……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怎么回事?”
她一身大红的喜服,在摇曳的烛火中格外动人,唯独嘴巴吃得油乎乎的,毫无形象,在我印象中她用膳虽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小心翼翼,却也举止得体,从不曾如现在这般狼吞虎咽,像是饿极了。
她咧开嘴,笑得像宫中的太监,她这是怕我教训她!
“无忧,风泠说你照顾他这么些年,所以之前他是故意唬你的,今夜是你我的洞房。”
“哦?如此……”我沉吟道:“正好与你秋后算账!”
女人,我等这一日不止这两月,已经一年多了。
“那个……无忧,我在这屋里等了大半天都快饿死了,你……你先容我填饱肚子……无忧,我……我知道错了……”
我将她狠狠摔到了喜榻上,阴沉地瞪视着她龇牙咧嘴却依旧美艳的面容,“饿?你可知朕已饿了一年多了。”
楼玉,是你给朕下了蛊,害了朕,这蛊毒……已经无药可解了……
夜深了,朕……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