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应了一句“嗯”。或许是我的表情太生硬,或许是我的回答太冷漠,我们没有再说过任何话,这也是我们这一学期以来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高一上学期结束了,我们马上面临着分班。我们班本来就是作为最好的文科重点班培养的,所以我们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文科,然后留在了原来的班级,只有少数几个人选择了理科而去了别的班级。当然,还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白言,他选择了文科,但是班主任却不允许他在我们班继续念书,他只好去了另外一个班级,刚好,我的哥哥也在那个班级。
寒假过后,又是一个学期的开始,对我而言,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分科之后我不用再学那些让我头疼的物理、化学,英语却变成了让我更加讨厌的东西。英语老师是一个不怒而威的人,每天踩着高跟鞋进进出出,女王气势天生而成。我对她是又敬又怕。我的英语不好,而且属于很不好的状态,但是其他科目却像开了挂一样,分数蹭蹭地往上涨,所以我在英语极度拉后腿的情况下依旧考进了全年级前三名。除了英语,其他科目拿单科第一是经常的事,由此,我成为了全年级的一朵奇葩,全校老师都将我作为每个班上英语成绩不好的同学学习的楷模,我甚至比年级第一的大神更加为全校师生所熟知,也是因为这样,英语老师每天都处于极度郁闷的状态中。我记不住单词,但是可以将政治历史的每个字记得清清楚楚,我搞不懂语法,但是却可以把艰涩难懂的数学题解得漂漂亮亮。班主任也为此感到莫名其妙,又因为他是年级主任的缘故,所以他曾经找过全校最优秀的英语教师为我专门开小灶,但结果却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最后,他也只好放弃了,只是向英语老师施加压力。
我的高一就这么戏剧化的结束了,除了学习,不掺杂任何东西。当然,我还认识了秋沉和呆子,呆子是我们给她取得绰号,因为她的名字里面带了一个“梅”字,而“梅”的繁体字是由两个“呆”字组成的,所以我们就给她取了这么个绰号。
秋沉是个比我还要努力一百倍的人,但是结果却不如人意,后来的我们没有变成很好的闺蜜,因为我无意中发现秋沉在初中的时候曾经是白言的女朋友,那个传说中白言死皮赖脸追求的女生就是她,我还没有大度到这样去容忍,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对白言究竟是怎样的感觉。我们两个每天都忙着学习,自然而然地也就疏远了。呆子则是一个大大咧咧地人,但有时也是一个很温暖的人。我们在新学期开始之际成为了同桌,两个人关系融洽,互帮互助,在日后的时光里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也就是由于这样,呆子知道了我和白言的往事,并鼓动我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顺利地升入了高二,在我严重走狗屎运的情况下,我在第一次月考中成功夺取了第一名。本来我的高中就应该像这样开挂似的一路势如破竹般地狂奔下去的,但是白言的再次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那天晚上白言出现在了我们班的教室外面,闺蜜让我出去,我却没有见他,我到那时才发现我是那么懦弱,我宁愿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教室里做作业也不愿见见这个我明明心心念念的人。我傻,我真傻,可后来我才知道,以后的我会更傻。
晚自习下课后,我总是习惯看一会儿书再回宿舍,等到我离开教室的时候,整个教学楼已经没几个人了,值班的老师在大声喊着“同学们,回寝室休息了,快点!”。我关了教室的灯才往楼梯间走去,我看见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个人,是白言。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等我的,便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过。
“小筱”白言突然出声叫住了我,我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
“你在这里干嘛?”
“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我没出声,只看了他一眼,便往前走去,他跟了上来。
“这么努力啊?”
“”
我没出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见我不说话,他也不再说什么。我们俩就这么一直走回了宿舍,我不敢看他,不敢说话,我不知道我在顾忌什么。
“明天晚上我在操场等你,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你!”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白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未置可否,便走进了宿舍楼。
晚上我躺在床上,开始郁闷起来。我刚刚怎么不说话呢?怎么不说话呢?于筱,你是要气死自己吗?居然连句“拜拜”都没有说!你怎么那么失败啊!我开始拂面叹息了。
第二天晚上很快到来了。我整个晚自习都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中,我不知道白言所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好像中了五百万彩票的穷人,欣喜若狂,却又害怕那只是一场美丽的幻梦,醒来后只会更加难过。终于,呆子发现了我的异样。我只好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她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比我还激动地说“去啊!怎么不去?”我看见她发光似的的大眼睛,满脸的疑惑。
“哎呀,不相信我的判断啊?”我点了点头,我真的害怕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在那里等一个晚上,而他会像五年前那个许下承诺却让我怎么也等不来的坏蛋一样狠狠地再耍我一次。因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相信我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我像是找到了一点依靠一样,立马同意了呆子的提议。这也就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和呆子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因为不论在任何时候,她都会用和我站在一起共患难的姿态让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晚自习后,呆子和我一起去了操场,看到白言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直打哆嗦,搞得好像我很害怕一样,但实际上,我真的很害怕,我们就这样相见,我不知道他会告诉我什么,而我又能说些什么,五年前他说过的话,他是否还记得。我带着这么多的疑问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近我和呆子。
“边走边说?”白言可能是觉得三个人就这样站着有点莫名的怪异,便提出在操场上走走。就这样,我们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呆子在旁边一直引入话题,我却一直不说话,现在想起来,当初的我的确太过木讷,不懂得用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的一切,以至于别人摸不透也看不清我的内心,最终离去。
“你以后想去哪里念大学?”白言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没有具体的想法,但是我想出川,不想在川内念书了。”我一下子说出了我的想法,也一语成谶。
“这就是你这么努力的原因?”
“可以这样理解吧!”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现在的你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我当时就想啊,你个不守信用的人既然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怎么不回来找我?怎么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简直是气死人了!但嘴上却还是说着:“人都是会变的。”
“我也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有的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说着便拿出了那条链子。
我看着这条链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曾经给我的那支钢笔在我一怒之下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可是他还留着我的东西,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既然还记得,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
“我回来过,我还去你们初中,你那个时候在上体育课,你站在队列第三排最右边的那个位置,做的动作很笨拙。”说完好像嘲笑一样的看了我一眼。
我还了他一记白眼,也知道他的确有回来看过我,虽然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一切。
“其实我也没有变。”
白言听了很高兴,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虽然当初我们两个是以同样的成绩考入高中的,但是现在他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至少跟我比较起来是这样的。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念书,这样以后我们可以在同一个大学念书,这样我们才会有未来。他也答应我会好好努力,但有时男子的承诺往往是最不可信的,而我偏偏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