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的那天,太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阳光暖暖的洒下来,黎尔在上午就去了学校,走之前给许妙妙发了短信。
学校里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会在下午赶来上晚自习就可以了,黎尔先在寝室收拾了片刻,把被子拿到阳台上的栏杆上晒起来了,然后靠在被子上发呆,太阳晒得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寝室在四楼,楼下的小路不时有人来往,路旁的树枝桠上叶子所剩无几,两天没打扫的路面也落满了枯掉的树叶,黎尔准备转身进寝室,余光瞥见远处一个人影,有点像苏恒,手里拿着几本书,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黎尔走进教室,空荡荡的,只看见苏恒在位子上,专心致志,她翘起嘴角,突发玩心,轻悄悄的走到苏恒的身后,拍了他一下,然后蹲在桌子后面,屏住呼吸听了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然后起身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盯着苏恒看了两眼。
“你别看了,我早就发现你来了。”苏恒抬头笑了笑。
“好吧,我无聊。”
“你感冒好了吗?”
“恩,这两天打了两针,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现在天冷,注意多穿点。”苏恒声音淡淡的,听着温和温暖。
黎尔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是呀,我这穿的还不多吗?人家穿外套的时候,我就穿上了棉袄了。”
苏恒打量了一眼,浅蓝色的连帽棉袄,帽子上的毛毛随着黎尔大的动作会晃啊晃,“确实是。”
黎尔把桌子上的灰尘擦了擦,又说道,“苏恒,你怎么会来这么早啊?”
苏恒反问,“那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也不知道,来了把被子晒晒。”
“……”
“诶,对了,我比赛的时候,你说来给我加油的,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黎尔突然就想起这一茬来。
苏恒写字的手一顿,想起那天比赛,因为在教室跟同学讨论题目忽略了时间,到操场时比赛就已经开始了,找寻了会儿,就看见黎尔,旁边还有一个男生在陪着她跑,不是的会对她说着什么,然后自己就没了过去的勇气了,过去就成了一种打扰了不是吗,去晚了就是晚了。
黎尔看苏恒没说话,“嘿!朋友?在想什么呢?”
苏恒回过神来,又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比赛时我在边上给你喊了加油,你可能没注意。”
“是吗?”黎尔怀疑,眯着眼睛盯着他。
“是,我还看见有人陪着你跑完了全程。”苏恒说完,凝视着黎尔的脸,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黎尔原本有说有笑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然后回身拿水杯喝了口水,又回头对苏恒说:“好了,知道你去了,好吧?”
苏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那个男生是谁,昨天才听苏心提到,跟她唱歌的那个人,很帅很阳光的人,她有点喜欢的人,名字叫沈黎。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教室里的人多了几个,临近午饭时间,许妙妙还没来,黎尔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从书桌里拿出一袋小饼干垫补垫补,然后转身问苏恒,“你中午吃什么?食堂中午没开门。”
“等会去找苏心,约好一起去外面吃。你呢?”
“哦,我等下看情况。”
“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苏心你也认识的。”苏恒建议道。
黎尔听见有苏心,不用多想,直接回绝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算了,我等下自己去。”
苏恒也没勉强她,过了会就收拾东西出门,走之前又问黎尔,黎尔摇头,跟苏心一块吃饭,现在的她还真做不了这件事。
一个人不想去学校外面买饭,只能在教室百无聊赖的啃着饼干,心里把许妙妙数落的连毛都不剩,自己是抽风了才会来学校这么早。
磨蹭了半天,终究还是饥饿感战胜了一切,不疾不徐地去外面买份饭吃,才走出教学楼,就迎面撞上飞奔的许妙妙。
许妙妙弯着腰大口喘气,跑得有些急,岔气了。
黎尔拍拍她的背,“我去吃饭,你吃了没?”
“走吧。”两个人往学校门口走去,许妙妙说,“我一来就去寝室找你,你不在,然后又飞奔来教室,还好碰到了,不然我可得满校园的找你了,真是跑死我了。”
“……”
“怎么了?不说话?”许妙妙偏头。
“没事,肚子太饿。”黎尔感觉肚子又在抗议,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好吧,等下你使劲吃。”
黎尔想着确实是,怎么也要吃饱喝足,还得让她请客,弥补弥补自己。
校外,快餐店。
“黎尔,你不是肚子饿得咕噜叫,多点点吃的。”许妙妙坐在对面,把菜单推到黎尔面前。
“……”黎尔心里一排乌鸦飞过,怎么就忘了许妙妙肯定会跟谢凡一起,怎么就临时忘了了呢,今天还真是没带脑子出门,才有了现在的画面,对面坐着许妙妙,她旁边是谢凡,而自己旁边还坐着一尊大神,沈黎。
黎尔见他们都点好了,自己心里再纠结也于事无补,索性敞开肚子去吃,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于是点了个烤全鸡,鸡肉卷,紫薯派,一杯热牛奶。
其余三人听她说完都惊呆了,黎尔丝毫不理会,静静地等待开吃。
许妙妙收起惊掉的的下巴,瞪的远远地眼睛在眼镜后面显得可爱极了,“黎尔,你饿疯了吗?我错了,不该这么晚才来找你的。”
黎尔点头,想笑,但是还是憋住了,“恩,我是很饿。”
点的餐都上上来,黎尔带着一次性的手套,慢条斯理的撕着鸡肉,吃全鸡就是享受这种感觉,撕着撕着就什么烦恼都没了,虽然样子很不淑女,但自己也跟淑女没什么关系。
吃东西的过程,黎尔跟沈黎都没怎么说话,都秉持着食不言的精神,就是许妙妙偶尔会说几句,一说就停不下来,谢凡就会及时拿东西堵住她的嘴。
黎尔吃到最后,打了一个饱嗝后,放下手里的一块骨头,桌子上一片狼藉,数黎尔面前最甚,她撑得有点难受,自己点的东西自己要解决完,中途沈黎从盘子里拿走半边的鸡排,那自若的样子,黎尔怀疑他是把自己的盘子当成了他自己的。
回学校的一段路,黎尔不想当那个明晃晃的电灯泡,所以脚步慢下来,走在许妙妙后面几步远的距离,沈黎本来跟谢凡说着话,左右看了看,也慢下脚步,走在黎尔的旁边。
沈黎双手插兜,目光直视前方,不知道焦点放在哪,开口道,“黎尔,你是讨厌我吗?”
黎尔心里咯噔一下,偏头去看他,他的目光仍然放在前面,没有看黎尔,黎尔放在口袋里的手握紧了又松了。
两个人脚步没停,节奏没变,半晌,黎尔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是。”
沈黎顿时松了口气,本以为黎尔会沉默,那样的话不就是默认了吗,还好不是,“嗯,肚子还撑吗?”
黎尔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又摇头,真是丢人啊。
沈黎的心情一下子就治愈了,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个吃货。”
黎尔脸红了,扬眉瞪他,“我是吃货我光荣。”
沈黎笑得不可自抑,只差笑出眼泪来了,黎尔在心里想,刚刚真应该说讨厌他的,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