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青昕课后也不再去补习了,刘一言放学的时间几乎都用来陪他。
许魏驰每天眼巴巴地看着刘一言下课后急匆匆地背影,委屈得不得了,但是那天之后,似乎也隐隐感觉到邱青昕对刘一言的重要性。
虽然白天少了一些相处的时间,刘一言还是每晚躲在被窝里和许魏驰煲电话粥。
不知道是不是也躲在被窝里,许魏驰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真羡慕邱青昕。”刘一言不知不觉钻进他下的套里:“羡慕她什么啊?”
“羡慕她可以每天和你在一起啊……还可以和你睡在一张床上……”说完低声笑起来,气得刘一言直骂他流氓,他却还死皮赖脸地解释:“我只是说躺在一张床上,你想到哪里去了啊?也不知道我们俩谁流氓!”
刘一言经常被他气得要死,却又躲在黑暗里悄悄抿起嘴笑。
在食堂草草吃完饭,离晚自习还有一会儿,刘一言和邱青昕坐在篮球场的石阶上闲聊,这个年纪的女生坐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刘一言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吴晟:“刘一言,你是不是和那个书呆子分了?”
刘一言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吴晟一向不待见陈乾,刘一言不喜欢他这样称呼陈乾,于是不高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李婧婧,但是李婧婧怎么知道自己和陈乾的事呢?
“我刚才和李婧婧还有她那帮朋友吃饭来着,她跟我说那个叫什么驰的是你男朋友……”
刘一言心里窜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耐着性子问:“然后呢?”
吴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骂她啊,我说你在这乱说什么呢,刘一言那个书呆子男朋友不是叫陈乾嘛!她说他们不认识什么陈乾,非说那男的是你男朋友。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儿?你到底和……”
刘一言嗖的一下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朝他吼:“吴晟你长没长脑子?你说话之前不打草稿吗?”
吴晟不知道刘一言发的哪门子无名火,也急了:“老子说话又不是做题,打什么草稿!你还敢跟我发脾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一言都不敢去想那个尴尬的场景,更不敢去想许魏驰如果笑容凝固在脸上会是什么样子。她又急又气,肚子里一股火苗噌噌地往上窜,朝着电话里的吴晟大吼:“我的事关你屁事!你他妈带着你的李婧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挂掉电话,刘一言无措的站着,也不知道是在生吴晟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邱青昕认识刘一言四年多以来,也见过她不开心、生气的样子,但是发这么大的火,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安抚地拍拍刘一言的手,拉着她坐下来,“怎么了?”
“我和陈乾的事,我还没跟许魏驰说,我也没跟我哥说我和陈乾分手。许魏驰他们那群人刚刚和我哥一起吃饭,李婧婧跟我哥介绍许魏驰是我男朋友,那个不长脑子的吴晟,非说我男朋友是陈乾,这下可好了,许魏驰肯定会觉得我骗他。”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哥,他哪能知道你换男朋友这么快?”邱青昕笑着劝到。刘一言瞪她:“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损我?”
刘一言当乌龟当得习惯了,索性不去想,邱青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谁让你瞒着人家许魏驰了?人家整颗心都快掏给你了,你呢,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你就作吧,有你好受的!”刘一言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也烦,瘪瘪嘴,不说话。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直到快上课了才往教室走,刘一言私心是想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邱青昕也不拆穿她,好脾气地陪着她耗。
许魏驰他们一群人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往教室走,刘一言偷偷抬头瞄他,发现他板着脸,看也不看自己,心里觉得涩涩的。
暗自纠结了一节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起,刘一言还是决定主动找许魏驰说清楚,刚下定决心,就看见许魏驰铁青着脸走过来,硬邦邦地对她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刘一言难得听话地站起身,跟着许魏驰往教室外面走去。
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许魏驰看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于是停下来,面色不善地盯着刘一言。刘一言心里有鬼,再加上许魏驰难得对她黑脸,紧张得不敢抬头看他。
“陈乾是谁?”许魏驰也不和她拐弯抹角。
“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刘一言弱弱地说。
许魏驰哼了一声:“你现在到是挺坦白。”
“本来也没想瞒着你。”
许魏驰一听,更来气:“是,你没想瞒着我,你哥要是没说漏嘴,你就准备瞒着我了是吗?”
刘一言小声嘟囔:“不就是一个前男友吗,你有那么多前女友,我说你什么了吗?”
许魏驰脸都气得绿了,指着刘一言:“刘一言你讲不讲道理?我是气你有个前男友吗?现在是你不坦诚!我以前那些事儿,哪件没有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刘一言吃软不吃硬,许魏驰一对她发火,她就像是刺猬一样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你又没有问我!你要是问我我能不告诉你吗?”
许魏驰不可置信地盯着刘一言,眼睛都红了,心中百转千回,最后竟然怒极反笑,甩下一句“随便你”,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刘一言呆呆地站在原地。
几乎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刘一言就后悔了,明明是想好好和他解释的啊,为什么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呢?
那天之后,许魏驰不再主动和刘一言说话,晚上也不再给她打电话,只是睡觉之前仍然会给她发一条短信“晚安”,早上还是会给她买早餐,放到她桌上也不多说一句话。
那天晚上,许魏驰被刘一言气得不轻,如果说一开始只是闹脾气,责怪刘一言的不坦诚,那刘一言后来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才是真正激怒了他。自己这样算什么呢?眼巴巴地贴上去,好言好语哄着,好吃好喝地供着,到头来呢,人家连一个像样的解释都懒得给。
许魏驰越想越来气,下定决心不再和刘一言说话,可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握着手机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许魏霖被他吵得心烦,刚想损他几句,看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他。
思来想去,许魏驰还是认命般地在手机上按下“晚安”。
第二天早上,虽然还是一肚子的气,却又想着习惯了自己买早餐的刘一言一定不会自己好好吃早餐,于是又不由自主地朝小卖部走去。
刘一言看他别别扭扭,一边生气一边还要照顾着自己,既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更觉得愧疚。
不是因为没有向许魏驰坦白而愧疚,而是不安于自己对这份炽热而又真挚的感情没有给予对等的回应。
也不是没有想过主动找他,用闻瞾的话来说,撒个娇,服个软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刘一言这儿,却硬是迈不过“自尊心”这道坎儿。
僵持了几天之后,还是许魏驰先绷不住了。
刘一言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按下接听键,却故作冷淡地“喂”了一声。
那边,许魏驰的声音竟然还似以前那样温柔:“好了,我现在问你了,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刘一言躺在床上,左手紧紧地握着电话,右手不安地捏着被角,反复搓揉着,许魏驰的这句话轻易就击溃了她的心墙,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一开始,想到许魏驰铁青着脸丢下她走开的时候,她以为许魏驰再也不会理她了,可是他没有,就算生着气,他还是想着她,还是关心着她,照顾着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接到许魏驰的电话,她以为他还会生气地责怪他,可是他没有,他还是记得那天她说“你又没有问我”,所以这一次,他开口问她了。
刘一言有时候会想,究竟要多喜欢一个人,才可以放下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心”呢?
她半天都不说话,许魏驰有些委屈的声音传来:“你不是说,我如果问你,你就会跟我讲吗?”
刘一言吸了吸鼻子,说:“好。”
要从哪里说起呢,从几个月以前的分手开始?还是从一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开始?或者要把时间推回到四年前?
刘一言和陈乾初中是一个班的同学,初一的时候做过几天同桌,于是培养出了深厚的革命友情,刘一言虽然学习成绩平平,但是爱看课外书,小说、散文、传记甚至是古籍,闲来无事都会翻一翻,陈乾不只学习成绩拔尖,更是男生中少有的爱阅读的,巧的是,很多两个人喜欢的书,喜欢的作家都一样,于是很有共同语言,再加上两家住的很近,上学放学路上常常一起,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那个时候的陈乾还不像现在这样沉默,眼里也会有明媚的色彩,说到喜欢的作家和她的作品,还会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谈到开心的事,也会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说到班上某个讨厌的人,也会恨恨地冒出一些恶毒的话。
那个时候的陈乾也和其他十几岁的少年一样,是鲜活的,充满朝气的。那个时候的刘一言也是,喜欢就会勇敢地说出来,讨厌就会大声骂出来。
那时候的刘一言和大部分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一样,充满了勇气和热情,一旦认准了目标就会不计得失地往前冲。
那个时候的他们俩还不太懂爱情是什么,只是安心沉溺于这份陪伴。
高中之后,成绩的差异使得两人不再能继续上一个班,陈乾所在的又是重点班,学习压力重,两人几乎很难有机会见到对方。
三年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分离之苦。从前太过习惯对方的陪伴,就像空气一样不易察觉,一旦突然失去了,才会猛然发现连呼吸都困难。
刘一言给陈乾发短信:“老陈,我觉得没有你在身边好不习惯啊!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呢?”直到刘一言快睡觉了,陈乾才回过来:“是啊。”
刘一言躲在被窝里傻笑:“那你呢?你喜欢我吗?”很快就收到回复:“明天放学你在你们班教室门口等我,我再告诉你。”刘一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二天放学之后,看到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刘一言才背着书包慢慢往外挪,陈乾果然在教室门口站着,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笑着说:“你快说吧!”陈乾伸手扶了扶眼镜,不说话,突然抓起刘一言的右手,拉着她就走。
刘一言还是笑着身子往后倒,抱住他的手臂,大声说:“哎哎,这位先生,注意点影响好吗?哎哎哎!说你呢!你要干嘛!你要去哪里?!”
陈乾也笑了,转过头,轻声问到:“你想去哪里啊?”
刘一言放松身上的力道,一不小心就被陈乾往前拉了几步,她干脆不挣扎了,开心地看着陈乾,大大咧咧地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一开始,也是有过一些开心的日子。
尽管可以见面的时间不多,每天放学陪着陈乾在自修室学习,就是刘一言最幸福的时光。重点班的学习压力比普通班要大很多,尤其是末位淘汰制,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乾对自己要求很高,别的事情他无所谓,一旦那哪次考试名次下降了,一个星期他都会黑着一张脸。
刘一言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上了高中之后,他就不怎么爱笑了。
刘一言还是无所事事的样子,成天看一些闲书,陈乾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埋头做题,偶尔抬起头来看到刘一言傻乎乎地盯着他,无可奈何地笑。
陈乾话变少了很多,刘一言开始觉得有些慌张,她不不知道该和陈乾聊些什么。三角函数还是立体几何?鸦片战争还是农民起义?她每天翻来翻去的闲书,陈乾已经没有时间再看上一眼,他们曾经共同的朋友也已经不长联系,刘一言发觉,她和陈乾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可以聊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少。
她开始有些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尽管她的要求陈乾都会满足,可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说想喝奶茶,陈乾就会放下写个不停笔去买;她不想吃食堂,陈乾就收拾好书包陪她去校门外;她说数学作业好难陈乾你帮我做好不好,陈乾就提起笔三下五除二地解出来递给她。陈乾对她百依百顺,从来不会不耐烦,可是她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该如何排遣。
陈乾心里有她,她知道,但是这种不温不火,像老夫老妻一样的相处模式不是她想要的,她开始找一些办法,想让陈乾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更久一点。
陈乾回短信回得慢了一些,她找茬儿:“陈乾,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了,这么久都不回短信。”她想要的是陈乾立马打电话过来哄她,可是却只是在更久之后才收到短信:“对不起,我刚刚在看书,没有注意电话。”刘一言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只好软绵绵地垂下来。
陈乾在专注地看书,她在草稿纸上写:“我要和你分手!”然后递到他面前,陈乾瞟了一眼,无可奈何却又温柔地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哄到:“别闹了。”刘一言气愤却无可奈何地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情人节到了,刘一言满心欢喜地等着陈乾准备的浪漫和惊喜,等到下午也没接到一个电话,一条短信,按耐不住打电话过去,人家连今天是情人节都不知道。怪不得吴晟见过陈乾几次之后,一直说他是个书呆子。
陈乾倒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看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少朋友就知道。刘一言觉得,陈乾对自己一定是有感情的,他眼神里的温柔不是假的,他的宠溺也不是假的,可是这些感情里面,少了些什么东西。
刘一言在电话里不停地哭,陈乾好脾气地哄着,保证一定补给她一份情人节礼物,刘一言大吼:“我是缺你那份礼物吗?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陈乾解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忘记了。”
刘一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恶狠狠地说:“陈乾,我决定了……我……我要离开你!”说完之后委屈地啜泣。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刘一言听到陈乾说:“那好吧。”
刘一言犹如五雷轰顶,凭着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挂断了电话,咬着被角哭了一晚上,此后再遇到陈乾,陈乾还是会对她微微一笑,她也装作没看见,绕开他走掉。
吴晟知道刘一言和陈乾分手,不停地拍手叫好,吴晟就是不喜欢陈乾那副彬彬有礼可是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也看不出陈乾哪里对刘一言好,只当刘一言不懂事,闹着玩儿。
周末又带刘一言吃大餐的时候看到刘一言魂不守舍的样子,气得牙痒痒,直说要去找陈乾算账。刘一言有气无力地说:“你找人家算什么账,是我要分的手。”
吴晟搞不懂这个妹妹:“你要分的手你在这儿装什么忧郁?”刘一言摆摆手,懒得和他废话。
吴晟倒是没去找陈乾,可是陈乾也一直没来找刘一言。
转眼月考最后一门结束,刘一言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有气无力地从考场出来,和邱青昕手挽着手朝校门外走去,却刚巧在校门口遇到陈乾,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陈乾在校门口等她。看到她和邱青昕,礼貌地朝邱青昕笑了笑,刘一言早就已经气消了,无数次想去找陈乾,却又觉得没面子,看到陈乾好脾气地对着自己笑,也不再和他僵着,径直走到他面前。
陈乾从书包里摸出一把hellokitty的伞,递到刘一言面前:“送给你的。”
刘一言哭笑不得,伞和“散”谐音,哪里有人送礼物送伞的?
陈乾见她不接,不解地问:“你不是最喜欢hellokitty吗?”
刘一言又好气又好笑地接过伞:“是是是!”陈乾倒是难得开心地笑了,眼角含着波纹,目光灼灼地盯着刘一言,他的声音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那你现在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刘一言宝贝地抱着伞,歪着头,不要脸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了!”陈乾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可是对刘一言来说,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两个人还是像从前一样相处,可是刘一言知道,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她再也没办法开口了。
她太喜欢陈乾了,这个从她懵懵懂懂的时候起就在身边的男生,一路陪她走到青春的路口。回过头看他们一起走过的路途,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填满了她的孤独和无助,渗透到了她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份感情,就像藏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宝物,惶惶不可终日。
刘一言在电话这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许魏驰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不时地低声回应,也不打断她。刘一言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提起陈乾,有些心情,连对闻瞾和邱青昕她也没有提起。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分开了?”许魏驰犹豫着问。
为什么分开了?
对啊,明明那么喜欢他,最后为什么分开了呢?
这个问题,连刘一言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迟迟等不到回答,许魏驰也并不纠缠,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还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些嘶哑:“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了。”
没关系,以后,你有我了。你有我了。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倏地打开了刘一言的泪腺,眼泪立刻顺着眼角留下来,很快把枕头浸湿了一大块。
听到她抽噎的声音,许魏驰的心揪了起来,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着急:“你哭什么呀,我在跟你表白啊,又不是在和你说分手!”
听到他的话,刘一言破涕为笑,胡乱地伸出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忍住哭声,死犟着说:“你去死吧!谁哭了!”
听到刘一言又恢复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许魏驰暗暗放下心来,他温柔的叫到:“刘一言。”
刘一言故意不回答他,他却好像笃定了刘一言在听一样,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刘一言好不容易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像坏了闸门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外流,这一次,她却忍不住像许魏驰那样,咧开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