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娘啊!”
一脸上有着明显皱纹的妇道人家,蹲在床边,双手紧紧的抓住青年的手臂,却又是那么的无力,两眼通红,泪流满面,不知是不是用尽了力气,还是有着其他原因,慢慢地瘫坐在床头的地上,声音嘶哑到了尽头,却还是在诉说。
“我的孩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读了那么多的书,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为什么要这样?你就这么狠心,丢下为娘一个人,让为娘往后怎么活?”
此场景,发生在一个寻常百姓家,这个家,贫穷的一塌糊涂,可谓家徒四壁,房子是上个世纪农村最常见的那种土砖瓦房,经过岁月的洗礼,也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与隔壁不远处那些高楼大厦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房子是二房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也许就是那台已经跟不上时代的17寸彩色电视机,摆在大厅,房间里有一张木床,一个衣柜,都是上了年纪的东西。
床上铺着凉席,一眼见到的地方,打了好几个布丁,那么,没看到的地方呢?
凉席上有着一位身上只穿了一条大红裤衩的青年,赤身通红,身上在不断的冒汗,湿淋淋的,仿佛刚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两眼一直处于紧闭的状态,嘴里嚷嚷着,“热,热,热……”
周大娘听到青年嘴里冒出来的话,身上仿佛奔出了点点活力,艰难的起身,差点一个没站稳,要摔倒,连忙伸手抓在床沿,不至于摔倒,慢慢地稳住了身子,于是转身去找风扇,把家里尽有的二把风扇搬到了床头。
周大娘把风扇调到了最大风力,或许是风扇的年龄大了,吹出来的风,仿佛也是热的,青年身上依旧在冒汗。
周大娘见这样,想了想,跑去卫生间,找到盆子和毛巾,打了一盆冷水,把毛巾弄湿,给青年擦身,见这样下去有点效果,大娘就这样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细心的照顾。
都说,人一旦有了毛病,就该去医院,接受专业人员的治疗。
对于这样家境的人来说,这里比吸血鬼还可怕。
对于有钱人来说,看得起病,还想请最好的医生,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去看病,也就成了天方夜谭,仿佛那美丽的童话。
青年,也就符去病,周大娘很早就把他送去了医院,还把身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咬牙坚持,拍完了所有能拍的片子,然而医生却告诉她,你儿子身体里的所有机能都没什么事,之所以昏迷不醒,还需在医院住院继续观察。
住院,住院,是不可能了,只好打道回府。
对于那些没钱的人来说,身体不好,也就只能靠自身的恢复。
周大娘这样忙碌的照顾着符去病,而符去病呢?表面上是这样,而内里却发生着常人不可想象之事,对他来说,或许是福,或许是祸,谁又知道呢?
周大娘用水去给符去病擦身,无意中,帮上了很大的忙,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找对了方法。
符去病的身体里有一团火点如脱缰的野马,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荡,仿佛在燃烧着他身体里的杂质。
四处游走的这处火点,看似没有规律,其实不然,它在符去病的身体里演绎着四阵八卦和太极,一遍又一遍,玩的不意乐乎。
躺在床上的符去病,保持着正躺的姿势,火点所过,带去的难受和折磨,他都忍了下来,从表面上来看,他是昏迷着,其实他的意识还在,能感觉到身体外所发生的一切,说白了,是他自己不想醒来。
家里的贫穷,给不了所交女朋友太多物质上的东西,以至于交往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坐上了一个有钱男人的宝马车。
符去病看到自己女朋友跟一男人在宝马车里亲昵,当时如五雷轰顶,真想冲过去,各给上他们一拳,可脚上仿佛生了根一样,于原地一动不动,远远的看着,眼睛里留下了点点泪水,一分钟,二分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少个分钟,直到整个人昏倒在地上。
符去病站的地方不显眼,又是大晚上的,她女朋友也一直都不知道符去病就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切。
符去病穿的本来就不怎么样,卷缩着卧在地上,路过的人,还以为是叫花子,也就没谁管他,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爬起,符去病仿佛没事般,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去学校,而是回到了家,往床上一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大娘下班回来,去符去病房间找笔和纸,看到躺在床上的符去病,也没去管,等做好晚饭,吃晚饭,周大娘去叫符去病,才发现事情不对,也就有了大娘的一顿忙碌。
符去病身体里的火点就豌豆般大小,仿佛刚出生的婴儿,周大娘用水给符去病一遍又一遍的擦身,刚开始还好,火点没感觉到什么,仍然我行我素,可久了,火点像是遇到了克星,也不在玩闹,直接冲向符去病的大脑,安分的躲在了符去病的眉心处,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滋润着他的大脑。
“主人,你这身子,也太糟糕了吧!把我累的,我要在你这里睡去了,想我醒来,你得放下仇恨和不甘,多做些善事和好事,你做的越多,我也会跟着长大,现在的我还小,能送你的技能,只有过目不忘,以及让你的眼睛拥有透视功能。”
累了,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是周大娘用水给符去病擦身,他的身体有了水的滋润,同时也在洗涤火种的野性,如同被驯服的野马。
“什么?你先别睡,这是什么情况。”
火点用意识传达到符去病脑海里的这些话,让符去病一时没适应,等反应过来,火点幻化着婴儿的姿态,睡着了,不管符去病怎么吼,都无济于事。
“妈妈,对不起。”符去病终还是睁开了眼睛,对拿着盆子正转身往外走的周大娘,说道。
“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吓死妈妈了。”一听这声音,大娘拿在手上的盆子,一个慌神,掉在了地上,意识到这是真的时,心里那个高兴,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妈妈,你也别为我担心,孩儿的身体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一点事都没有了。”符去病伸出手,温柔的擦去大娘脸上的泪水,看着脸上已有皱纹的母亲,心里难受。
妈妈,也只有四十多岁,从脸上的皮肤看,怎么也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要是没有自己,爸爸离去后,她要是找一个男人嫁了,生活也不会过的如此艰难。
自己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母亲,自己也该坚强。
为了一个已经看不上自己的女人,去糟蹋自己,让母亲为自己担心,这是作为儿女应该做的吗?
不?
那样的女人,也不值得自己在为她去付出什么?自己的付出,她也看不上了,她坐她的宝马,我骑我的自行车,总有一天,这些身外之物,自己也会有的。
“孩子,你哭什么?”周大娘抓住符去病的手,离开自己的脸,转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妈妈,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你休息会,其他的事情我来。”符去病从床上爬起,动作自然而麻利,确实不像有病之人,下床穿鞋。
听了符去病说的话,周大娘很自然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符去病的动作,一脸的不相信,擦了擦眼睛,满脸疑问道,“去病,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没事了吗?你可别吓妈妈。”
人要死的时候,都会有各种表现,看起来跟健康人差不多,周大娘以为这是回光返照。
符去病站起身,在原地奔腾了几下,脸不红气不喘,微笑着道,“妈妈,你想什么啦!孩子真的没事了,只要好起来了,你管它是什么原因,这又不能当饭吃。”
“也是,我们又不是什么学者教授,非要去弄一个什么前因后果。”周大娘喃喃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