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梳好,贺兰少爷虽然对自己的作品不是很满意,但还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说出的话却不饶人:“连个发髻都不会挽,说你是女人也没人会信。”
杜若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愤懑,她抚了抚额头,深觉不能和对方斗嘴,否则一定会被气死的,自己刚才脸红心跳就当喂了狗了把!她识相的闭上嘴,偏过头在铜镜前打量,只觉发丝一丝不苟的梳成髻,用木钗簪在头顶,利落漂亮。
杜若吹了个口哨,赞叹:“没想到你发髻也梳的这么漂亮,真是人不可貌相。”
贺兰佑笑笑,懒得搭理对方的嘲讽,收拾好一个小包裹,便准备出去。
杜若也拎着自己的箱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背后。哪知道走到屋门口的贺兰佑忽然转身,一个冷不防杜若就撞在了他身上。
杜若诧异的看李小六忽然盯着自己,心想又出什么事了?这人怎么这么烦!
贺兰佑却从容不迫地把包袱背到肩上,认真地用手帮她把领口拢了拢,嘴里唠叨:“虽然不像女人,但是你还是女人,这个领子敞开这么大,肚兜都快露出来了!”
被对方混不吝的话说的郁闷,杜若的耳垂一下又红了,她愤懑的说:“这衣服不是你买的吗?男子衣服都这样,你让我扮男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贺兰佑脸上一囧,尴尬的说:“你自己注意点,赶紧走吧。”
出了客栈,贺兰佑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匹马来,一棕一黑,看着健美强壮。杜若有点傻眼的看着贺兰佑牵着两匹骏马走过来,她指着高大的马身,颇为无语地说:“这是干嘛?”
“骑马赶路。”贺兰佑调了调马鞍,心底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瞪着眼问:“你不会骑马?”
这个时候怎么能认怂?杜若梗着脖子,嘴硬地说,“如果我端坐在上面只是拍个照也算的话,估计我是会骑的。”
贺兰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拍个照,但是却明白,这个怂货根本就不会骑马,只是跟自己打嘴仗而已。他利落的翻身上了黑色的骏马,俯身大咧咧地伸出右手来,眼角眉梢却带着难掩的笑意。
杜若看着将近一人高的大马上,贺兰佑的身影莫名充满了威严。她咽了口唾沫,暗道,还是赶路要紧,跟着他总比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找到长安强,于是也伸出了一只葱白软嫩的手。
一日疾驰,贺兰佑两匹马换着骑,沿路过了四个城镇都没入。抵达四方城时已经将近亥时,他看了看怀抱中气息奄奄的杜若,打马走到了一家客栈旁。
他搂着杜若腰的手微微一用力,擒着她跃下了马。杜若没想到他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越下来,一时脚软站不住,直接扑倒了贺兰佑的怀里。
贺兰佑挑了挑眉,明知故问:“怎么了?我抱着你跑了一路,你反倒先站不稳了?不是会骑马吗?”
杜若扶着对方的手颤抖着,心中哀嚎,怎么这么小心眼,还记恨自己挤兑他不会游泳!都过去两天了好不好!她哼哼两声,垂着头什么也没说。
贺兰佑自顾得意的笑了一下,心情甚好地一直扶着杜若走到了房间里面。
进了晚餐以后,贺兰佑简单梳洗一番便翘着二郎腿躺在了床上。他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其实从小到大该吃的苦一点没少吃,一日辛苦后,此时躺在床上尚有余力。只听屏风后一会儿呲的一声,一会啊的一声,原本还挂着浅笑的他在听到小声的抽泣时,敛了笑容,眉头一皱,翻身起床匆匆去看。
却说杜若被颠了一天,早就感觉股间发麻,一双大腿和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磨的生疼,到了下午,她已经只有麻木的感觉了。吃完晚饭,放松下来,才觉得股间阵阵疼痛传来,本来累极了想直接睡觉的她只好爬到屏风后看看怎么回事。这一看不要紧,外衫的上已经透着隐隐血迹了,脱去外衫,中衣的腿间,竟然透着血红。
大腿早在不知不觉间被磨破,和中衣粘在一起。杜若小心翼翼地把中衣一点点地脱掉,粘在一起早就凝固的血液连着皮肉重新被撕开,疼的她哀叫连连,险些从凳子上歪了下来。
匆匆转过屏风的贺兰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杜若上身中衣穿的整齐,中裤却退下来一半,雪白的大腿内侧殷红色的血迹斑斑点点,玉腿尽头一小片雪白的布包裹的少女隐私部位,微微鼓着。看在贺兰佑眼中,不知为何觉得香艳无比,他的喉结不可察觉的动了动,心中鼓锣震天。贺兰佑连忙闭上眼,大脑中却不知为何反复闪过杜若被扒光了扔到床上的诱惑场景,一时间面红耳赤的他用力摇了摇头。
杜若看到贺兰佑招呼都不打就冲了进来,被吓了一下,待到她反应过来,看贺兰佑竟然还在那里愣着,闭着眼,摇着头,脸上还带着红晕。什么鬼?
杜若心中一怒,抄起旁边的衣服扔了过去,怒道:“滚出去!”
贺兰佑抓着扔过来的衣服骇了一跳,慌不择路的转身就走,却在转身的时候撞在屏风上,险些摔倒。等他手忙脚乱地坐回床上,只觉得想到一扇屏风后杜如□□的双腿,整个人都燥热不已。他努力的压抑自己莫名其妙的邪火,却觉得越压越烈,脑中反复都是杜若裸着身子的模样,他感觉自己都要疯魔了。这样不行!
他起身欲走出房门透透气,刚打开房门,就听见杜若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李小六!”
贺兰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时叫自己,他沙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把衣服还给我,还有我要金创药。”杜若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贺兰佑无可奈何拿着衣服和药刚走到屏风那里,就听见对方着急的说:“不用进来,你隔着屏风扔进来就行了。”
贺兰佑番了个白眼,深觉的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他随手扔了过去,只觉心中邪火也灭了一半,懒懒的躺回了床上。贺兰少爷心中一时愤愤的想你看了小爷的屁股小爷都当作失忆了,看个腿又怎么样?一时又郁郁觉得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再惹小爷就把她办了,大不了娶回去就是。再说她这是什么态度?多少女人自荐枕席,求与他春风一度好不好!他若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到了长安不定谁哭着求对方呢!哼!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最近才会这么燥热!
待到杜若收拾完,感觉浑身都要瘫掉了,她颤抖着腿出了屏风,只见李小六就这么笔直的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只是假寐。
杜若假装咳嗽了两下,对方似乎仍旧好整以暇的睡着。杜若艰难的挪过去,坐到床边,看他还是没有反应,杜若眉头一皱,伸手掐住了他的腰。今天轮到他睡地上了好不好,别想蒙混过去!还装睡?杜若手上用力掐着贺兰佑为数不多的腰肉,使劲儿一旋。
只见贺兰佑猛的睁开双眼,眼中寒光闪过,双手扣住杜若的手腕,利落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倒在床上。杜若情急之间抬腿就欲踢他的弱势部位,贺兰佑出于本能一躲,抬起右腿把杜若的腿牢牢压住。
杜若挣了挣,却挣不开,看着压在她身上的李小六没有半分要让开的意思,小嘴一撅,眼里慢慢蓄起泪水。贺兰佑原本只是觉得这匹小野马一样的少女胆子太大,必须给她个教训,否则自己将来照看不到她的地方,她肯定要吃亏。哪想跟着他几天吃苦受累都没有半句怨言的女孩,如今嘴一扁,就要哭……
难道忽然扑倒她吓到她了?自己和她的姿势,确实……有些……不雅。贺兰佑脸一红,连忙放开压着她的手脚,挪到一旁,看她竟然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头两个大的贺兰少爷,第一次尝试安慰一个女孩:“你没事吧,我和你闹着玩的。”
杜若却猛然坐起来,抬起拳头就打,一边打一边嘴里怒道:“竟然压我的腿,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
向来不吃亏的贺兰少爷此时不知道怎么竟像是七魂迷了六窍,木桩一样杵在那里,任由杜若打个够。哪知杜若像是打上瘾了,小拳头虽然对于一身精肉的贺兰佑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但是没完没了也是有够烦的。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贺兰少爷正要发飙,脑中灵机一点,他扶住左胸,哎呦!叫了一声。
杜若一看贺兰佑伤口又疼了起来,本来没多少的气早就烟消云散。她虽然故意打贺兰佑,但是也没用多大力气,而且专挑离伤口比较远的地方下手,怎么会牵动伤口了?她焦急的问:“怎么了?伤口又疼了?我扶你躺下吧。”
贺兰佑任由杜若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躺好,只觉得原来偶尔示弱,竟然会收获佳人温柔小意的情趣。嗯,自己真是太智慧了!这个或刁蛮或机灵或麻辣的小丫头,竟然温柔起来这么可人,让长安乱花丛中过的贺兰少爷一时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杜若看着哼哼唧唧躺好的贺兰佑一时犯了难,地板真不好睡,铺了一层薄薄的被褥,躺在那里依旧烙的慌。如今是刚刚入秋,也不可能让店家给厚被褥。明天还要赶路,她可不想再受一晚上罪了,怎么办?
本来闭着眼哼哼的贺兰佑挑了挑眉,恰到好处的说:“要不我们一起睡吧。”眼见小丫头脸一红又要发火,他连忙说:“阿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也自认为算是个侠少英豪,从未做过背德之事。你我又于危难之际相互扶持,我的品性,你还信不过吗?”
本来想歪的杜若脸上颇为尴尬,一时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矫情这个,贺兰佑明天还得控马赶路一天,他又带着伤,难道真好意思让他睡地板?
杜若胡乱的点了点头,转身去桌子旁斟了几杯茶。
贺兰佑笑意盈盈的看杜若端了一杯茶了,心道小爷早就口干舌燥了,喝杯茶润润很是不错,小丫头果然贴心。装伤口疼真是这辈子自己灵机一动的最好主意了!
哪知杜若端着茶小心翼翼的转到床内侧,放到了贺兰佑旁边。一连放好三杯茶连成一线后。杜若满意的看着稳稳当当的茶杯,拍拍手躺到了内侧。
贺兰佑目瞪口呆的看完了整个过程,瞪着三个斟满茶的杯子无语,这是什么情况?
已经躺好的杜若看对方呆头呆脑的模样,笑眯眯的解释:“这是分界线哦,可别越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