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尺若用攥过药丸的手捂在鼻端,深深嗅了一下,想要留住‘积分’的余香,然后走到塌前,旋身坐好,闷声问,“说说吧叛徒,为何包庇于长?这里面的事是否有腾娘的影子?翠柳下毒你是否参与其中?是否对大燕江山别有用心?是否觉得师兄蠢不可及可随你任意摆弄?是否师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假的!”
她越说越激烈,东承浩一开始没反应,直到最后一句,他猛然抬头看向周尺若,用一种难以置信、受伤委屈的神色投掷过去,周尺若迎着他的目光,这才泯然沉默下来。
“师兄可信我?”他的声音暗哑轻缓,好像哭过好久才说的出一言半语。
周尺若瞪着他,使劲瞪着,气道:“怎么大燕皇亲都喜欢用这句话做开场白,几个月前萧夫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九王千岁,你知道哀家是怎么说的么?”
“呵……”东承浩笑了,一瞬间恢复了妖媚神彩,他干脆歪坐在地,一手捋住长发,嫣红的眼角朱砂痣斜对着她,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本王不知道太后娘娘对萧夫人说了什么,但却知道萧夫人不但出了上千两银子的香油钱,且人到现在还病着呢。”
“所以,你最好别惹我,实话实说。”周尺若绷着脸,两只眼睛都冒了冷光。
东承浩的手指绕着头发,微微一顿,慢慢说道:“师兄猜的不错,于长就是提供翠柳毒药的人,也是栖云客栈老板娘腾氏的表弟,之所以不想师兄查到他身上,并不是我想包庇此人,更不存在对大燕江山别有居心,而是……秘密。”他说着一笑,笑容淡薄还有些自嘲,“师兄若有三分信我,就不要问了,但总有一日我会给师兄一个交代,师兄,还是放过我吧!”
东承浩抛了个眉眼过来,侧颜娇娆胜过绮丽繁花。
周尺若犹疑的沉默着,如果一个人想狡辩,就会丢出上百种理由,但他没有,他用的是‘不可说’。
不是她觉得东承浩就一定可靠可信,但系统给过提示,此人身上一定有剧情,而且还与其他剧情有关联,现在是不信也得信,撕破脸皮这种事,怎么也要在他身上拿到翻倍积分的时候才行。
周尺若阴晴不定的变幻着眸光,最后也似他那般淡淡一笑,只不过她的笑诡异许多,“你中了绝命散的毒,可知?”
闻言东承浩一愣,眼睛微微眯起,“师兄既然能说出绝命散这三个字,而我现在还活着,那么救我的人应该就是师兄了。”
好快的反应!
“承认我是救命恩人就好,正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师弟差点断送了大燕江山继承人的性命,本就该做出补救,现在又欠了我一条命,那就更应该做出补偿来。”
东承浩不以为意的斜睨过来,“醉清掩的解药就是师兄的血,师兄折腾了这么久才出手救治,怎么能赖在我身上,我可绝没有断送大燕江山的心思。说到补偿,师兄救了我倒是真的,不如,师弟我以身相许如何?”
按照他的想法,江湖援手,又是同门师兄弟,救不救的说多都见外了,于是就玩笑了一句。
可他哪知道周尺若的想法,恨不得钻进他嘴里把药抠出来。
周尺若嘿嘿冷笑,“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记住,哀家是善雅国的太后娘娘,以后九王站队的时候,可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
“……”东承浩傻眼,在师门得听师兄调令,没想到如今在朝堂也得听他调令,师兄这个太后做的会不会太认真了点?
周尺若眼看着东承浩一脸幽怨的离开,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此时天也见白了,不知道九王千岁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去,会不会引起朝臣议论。
宫殿里静了下来,周尺若微微闭合上眼睛。
折腾了这么久,身体却不累,看来在体力上加数值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刚才一只手就把东承浩丢地上,动作悠闲,力道也随心所欲,感觉真不错,以后还是得往女金刚上琢磨啊。
至于心……,她不是没心吗?累个屁!
还是赶紧看看武装套餐怎么用吧,这心痒的不要不要的。
脑子里想到三十六路小乘棍法,周尺若忽然就觉得手脚轻便敏捷,一伸腿啪的直接贴上脑门,弯腰向前压下去,一字马很容易就做了出来,什么拉伤啊酸疼啊全没有,心下一喜,一腿压地,一条腿拱起,一个旋身翻了个跟头,简直是身轻如燕!
随即她把凡是能想到的体操动作和电视上演的一些武功招数做了个遍,除了一招在空中叠翻再踏云腾转不行以外,其他都做到了。
待听到殿外有宫女起身行走的脚步声,她才停了下来。
伸手端了杯隔夜水喝,水有点凉,突然就想到,练了半天怎么没施展出什么小乘棍法呢。
该不会是要配上火云鞭才耍的出来吧?还真够死板的,游戏就是游戏,再拟真也是假的。
周尺若的兴致这才稍稍缓了下来,不那么激动了。
绿竹等人还在处理翠柳下毒案的后续事宜,只能喊别的宫女过来侍候洗漱,待穿戴整齐后就离开了偏殿,打算临去上朝前先到凤朝阁看望小皇帝。
锦淳已经醒了,周尺若问了一下,正好是系统提示她成功开发隐藏副本的时间,了然的笑了笑,拉住锦淳的手温柔而关切的问,“想吃什么?母后叫御膳房准备,看看这小脸儿,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锦淳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与东承浩有七分神似,这一瘦下来很突出这双眼睛,两道细长的睫毛煽动着,眼底的亮光一闪而逝,只有刚看到她的时有过喜悦,很快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