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公司挂牌成立,意味着向南的物修复事业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向南几乎已经是物修复行业第一人了。
曾几何时,他的古陶瓷修复老师江易鸿被称作是“华夏古陶瓷修复第一人”,而如今,向南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单单是古陶瓷修复第一人,更是整个物修复行业的第一人,这不能不让业界的同行们在惊叹的同时,也忍不住羡慕仰望。
尤其是在物修复博物园开园之后,不止是来魔都的游客会慕名来到这个大门标新立异的场所,博界里的物修复师、物收藏家们,更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这里。
见不到向南,见一见向南一手建来的博物馆和他“收藏”的那三栋徽派古建筑,那也能解解“馋”了。
因此,在博物园里挂牌成立的物修复集团公司,根本就不用宣扬,在牌子挂上去后的几个小时之内,整个博界就全都知道了。
什么?你不知道?
那只能说明,你根本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向专家可真是物修复界里的一朵奇葩,自从他几年前在京城故宫那边成名以来,短短时间里就成为了业界最为瞩目的一颗新星,不管是成立物修复研究所、物修复公司,还是筹建了物修复培训学院以及物修复博物园,这一系列动作可是从来没有哪个物修复师做到过的,现在他又成立了物修复集团,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以前都在说,向南是物修复界里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很多人都不相信,认为向南的成就大多是他那几个老师吹出来的,现在那些不相信的人,应该感觉得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了吧?”
“要我说,向南何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哪怕说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才,恐怕都没人敢反驳——谁要不信,就回去翻一翻史书,看看有物修复这个行当以来的上千年里,还有谁的成就超越了向南?毫不夸张地说,向南是以一人之力,改变了传统的物修复行业没落的命运!”
“……”
在博界对于向南最近的一系列动作议论纷纷、啧啧称奇的时候,向南正和江易鸿、刘其正、孙福民、张春君等几个老专家坐在一个茶馆里喝茶。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在这圈人当,又多了一个新面孔,这新面孔可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向南的缂织技艺老师柳河川。
前几天魔都物修复博物园开园典礼时,向南原本邀请了柳河川等人前来魔都聚一聚,不过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柳河川正巧接到了京城故宫博物院的邀请,正在京城协助修复一件清代乾隆时期的御制镶珠黄缎十二章纹龙袍,实在走不开,只是让龚小淳代他到魔都来转了一圈,算是给自己的这个编外学生的鼓励吧。
在京城故宫那边的修复任务结束之后,柳河川连姑苏也没回,而是直接从京城坐飞机来到了魔都。
说实话,他也想亲眼看一看,自己这个学生一手筹建的博物园和物修复博物馆,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柳河川是个性情比较古怪的人,不过这种古怪也是分人的,在面对同样在物修复领域里有着骄人成就的江易鸿、张春君、刘其正和孙福民等人时,他常年板着的那张脸也变得表情生动了许多,原本有些干巴巴的说话语气,也活泼了来。
他和几位老专家们寒暄了几句,营造了一下包厢里的气氛之后,这才端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转头瞥了向南一眼,开口问道:
“最近有练习缂织技法吗?我怎么听龚小淳说,你今年以来都没怎么碰过缂丝织机?”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老专家都忍不住微微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南,似乎都憋着劲想看向南的笑话。
向南见了,也忍不住有些尴尬来,他抬手来挠了挠头,讪笑一声:“柳老师,我偶尔还是会抽时间来练习缂织技法的,不过您也知道,我今年事情比较多……”
“你呀,现在也变得会找理由了啊!”
柳河川摇了摇头,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失望之色,他说道,
“当初你在跟我学习缂丝织造技艺时,我就有点担心,你既要修复古书画、古陶瓷,又要修复青铜器,现在又要学习缂丝织造技艺,这里的每一样技艺,想要学得深入,都需要全身心地投入,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够有所得,你每天的时间也就那么多,学一种技术都很难精通了,更何况你还涉及这三四种物修复技术?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学这缂织技艺。”
柳河川一开始对于向南还是很看好的,尤其是看到向南在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其他人需要长时间练习才能掌握的缂丝织造技术,他心里面甚至一度将向南看作是振兴传统缂丝织造技艺的希望。
只是,柳河川还是很清醒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向南跟他学习缂丝织造只是为了修复缂丝物,并非是单纯学习缂丝织造技艺,而且,向南那时候就已经是古书画、古陶瓷和青铜器修复三料专家了,别说他现在不会“转换门庭”投入到自己门下,协助自己振兴缂丝织造行业,就算他肯答应,江易鸿、孙福民这些老专家也不会答应啊。
虽然知道向南手掌握着诸多技术,不大可能会将大把的时间投入到缂丝织造技艺的练习上,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了又是一回事,柳河川心里面还是有一种难言的滋味,他看着向南坐在自己的面前,一脸讪讪的表情,内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曾经在脑海里出现了无数次的想法又一次翻滚了来:
自己当初要是快人一步,赶在孙福民的面前提前将向南收入到自己的门下,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