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看了看,给叫小莫的小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戒备着,一人一边成掎角之势像角落靠近,看到纸箱里蹲着个人,太暗看不清楚模样,不过还是能确定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左边衣服上都是血迹,看起来似乎真受了伤,江华和小莫都放松下来,赶紧把纸箱拿开,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到他们虚弱的笑了笑,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站在一边的秦子安突然如遭雷击,这个声音……他定睛一看,被江华他们围着的那个女孩,可不正是薛筱悠!虽然她的身影大半被两个警察挡住了,虽然那个角落光线不太好,但秦子安依然可以确定,那就是薛筱悠。
来不及多想,秦子安的身体已经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行动,直接冲到那边。江华和小警察差点以为遇到袭击,全都转身过来准备动手,看到是秦子安才赶紧收了手。
秦子安根本没注意他们,他只是跪坐在地上,将薛筱悠紧紧地抱在怀里:“小悠,别怕,我来了。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一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此刻秦子安无比的庆幸,谢天谢地,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小悠!谢天谢地,他的小悠还活着!
薛筱悠也有些呆了,她没想到秦子安会在这,她迟疑着抬起手,环抱住秦子安,然后手底下传来的温度告诉她,这不是梦,真的是秦子安。
“子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就要死了!他们到处杀人,我好怕,可是我的脚好痛,我跑不动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薛筱悠之前的担忧、惊吓、恐惧全部化作无尽的后怕与委屈。
听着薛筱悠带着哭腔的叙述,秦子安心里针扎似的。
听到薛筱悠说脚痛,秦子安松开了她,才看到薛筱悠无比的狼狈,头发跑乱了,脸色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是白的,左边衣服上都是血,袖口和裤子很多地方沾了灰。
江华提醒他:“他手上了,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吧。”
秦子安听了就想扶薛筱悠起来,但是又怕碰到她的伤口。看着秦子安手足无措的样子,小莫嘀咕了句:“直接抱着走就行了嘛!”
秦子安恍然,把薛筱悠抱起来。
江华带他们去救护车那边,秦子安对着他谢了又谢,江华一摆手:“没事儿,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况且咱还是老同学呢,回头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这边还有事,我得先走了,就不陪你们了。”秦子安忙说让他去忙。
救护车离开的时候,火车站还有很多人在忙碌着,地上依旧狼藉一片,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在救护车上,薛筱悠和秦子安的手还紧紧的握着,他们都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就找不到对方了。直到此刻,薛筱悠一颗心才慢慢落了地,直到此刻,薛筱悠才真的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
后来还是医生要帮薛筱悠检查伤口才把秦子安赶开了,左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沾到伤口上了,医生拿剪刀剪开衣服,秦子安看着长长的刀口只觉得心惊肉跳。薛筱悠其实伤得并不严重,刀子是擦着过去的,留下了一道长八/九公分,深一公分左右的伤口,没有伤到重要的血管,只是伤口位置刚好在肩膀和脖子的连接处给人的感觉就很危险,加上之后的跑动加剧了出血,所以从衣服上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并不致命。医生简单的对伤口进行了清洗包扎,又看了看其他地方,见只有手掌、手肘和膝盖这些地方又一些擦伤,估计是摔倒擦破的,都不严重,就没管。
见医生要收东西,秦子安赶紧说:“医生,她说她脚疼,能麻烦你看看吗?”
医生就停下收东西的手,给薛筱悠看脚,一碰薛筱悠的右脚她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医生见状小心翼翼的帮她把鞋脱了下来,看了一下,告诉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扭伤,估计骨折了,但最终结果要等到医院拍片之后才能确定,让他们注意着别动到这只脚。
到医院之后,走廊里等待的座椅上早已坐满了人,地上也有不少。除了火车站,医院应该就是最繁忙的地方了,虽然已是凌晨,但依然有无数的医生护士在来往穿梭着,一刻不得空闲,许多本来已经回家休息的医生护士也被紧急通知赶回医院开展救治工作。
先救命再治伤,医生护士都在忙着抢救伤重病人,分身乏术,轻伤的都只能暂缓,无奈之下秦子安只好抱着薛筱悠在旁边等着。
有个小护士来来回回几次,就注意到了这对情侣,男的高大帅气,女的漂亮柔弱,虽然伤着,却更显得楚楚可怜,虽然有点狼狈但看上去还是很养眼。又过了两趟之后,伤很重的病人都处理过了,小护士过来问秦子安是什么情况,秦子安赶紧简单给她说了下薛筱悠的情形,小护士说了句:“跟我来吧。”就在前面带路去了,医生先看了看薛筱悠肩上的伤,在救护车上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揭开来纱布都已经被血浸湿了,医生用双氧水又清洗了一遍伤口,说口子有点长,而且位置比较特殊需要缝针,缝好针之后就让他们去拍片。需要拍片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薛筱悠了,不过要等第二天——应该是当天上午九点之后才能拿到结果,现在是凌晨两点,医院里依然嘈杂。
秦子安问了医生能不能带薛筱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正好医院里床位很紧张,医生还在头痛剩下的人要怎么办才好,听到秦子安这么问,就看了看薛筱悠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就开了些止痛药,消炎药给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他们离开了。
本来秦子安是想在医院旁边先随便找个酒店住下,但之前出来得急,没带身份证,酒店前台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办理入住,秦子安只好又抱着薛筱悠出去打车回之前住的酒店。
一通折腾下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多了。
之前薛筱悠不在意,现在安全了就觉得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很难受,想要洗澡但自己又站不稳,看着秦子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咬了咬牙说自己想洗澡,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似的。
秦子安被她说得一头雾水,等她说完才算是理解了她的意图,不由也红了脸。
不过薛筱悠想洗澡是不可能的了,她的伤口不能碰水,只能是擦擦身。
秦子安在洗脸盆里放满热水,又把房间里的凳子搬到旁边放着,低着头红着脸跟薛筱悠说可以了。
薛筱悠在一边坐着有点不好意思,小声的说:“衣服。”
秦子安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薛筱悠是说换洗的衣服。看着薛筱悠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还被医生剪去了一大块,明显不能再穿了,但是这时候三更半夜的,也没法出去买,秦子安找了件自己的衬衣和一条睡裤放在洗手台上。
薛筱悠说了声谢谢,等着秦子安出去。谁知道秦子安竟然不动了,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薛筱悠只好又说:“那个,你可以出去了。”
秦子安才恍然,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出去又停下了,犹豫着说:“你一个人能行么?这台子这么高,你坐着够得着吗?还有衣服,你自己脱得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外衣还好,薛筱悠里面穿的是套头的针织衫,是有点不方便,但是让她在秦子安面前宽衣解带,她是真做不到。薛筱悠红着脸,右手搭在衣服上怎么都动不了。
秦子安眼看着薛筱悠的脸越来越红,都像要滴出血来,就闭了眼睛,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脚又不方便万一摔了怎么办。我把眼睛闭上,就在旁边待着,你有什么事就喊我一声,我帮你揉揉帕子擦擦背。你放心,我说了不看就保证不看。”
薛筱悠瞥了眼台子,这凳子不是正规的凳子,像是脚踏,比较矮,洗手台又宽,坐着她确实很难够到洗脸盆里的水。想了想就同意秦子安留下,不过非要他转过身去。秦子安无奈,只得转过身去。
就听到身后女孩脱衣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听得他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回头去看。
然后薛筱悠喊他把帕子给她,秦子安就站在洗手台旁边,闭着眼睛摸索着把帕子拧好递给薛筱悠,薛筱悠赶紧擦了下两条腿,然后艰难的把秦子安的睡裤穿上。又把帕子递给秦子安,秦子安同样的把帕子洗好拧给她。
薛筱悠试探着把针织衫脱下,扯到了伤口,不由轻咝一声,秦子安一着急,睁开眼问:“怎么了?”然后女孩赤/裸着的上身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薛筱悠赶紧把衣服抱起来遮住胸口,秦子安才反应过来,想闭眼,上眼皮和下眼皮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的怎么都不听指挥,眼光一直没离开薛筱悠的胸口,就是不肯合拢。薛筱悠给他看得又羞又急,头深深地埋下去,身子几乎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秦子安才移开目光,重新换过水洗了帕子,递给薛筱悠,又转过身去。
薛筱悠接过帕子,胸口那一片都是血迹,凝固在皮肤上不好擦,反反复复擦了好几次,皮肤都有点擦红了才算是干净了,但背上薛筱悠实在是够不到,只好侧过身去请秦子安帮忙。
秦子安一开始真的是很认真的给她擦背,不过擦着擦着就变了味道。秦子安的手顺着薛筱悠肩胛骨的弧线慢慢游走,薛筱悠只觉得被秦子安碰到的那一片肌肤都战栗起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
秦子安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依然半蹲着慢慢将上身靠近薛筱悠,薛筱悠只觉得背后有个热源越来越近,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落在了她左侧脖子纱布的边缘,顺着她赤/裸的脊背一路向下,经过肩胛骨,一直到腰部凹下去的部位,像是一簇火苗,一路向下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