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珀欢快地随着萧景琰回靖王府,路上一直在不懈地力图与列战英打好关系:“这位将军,我初来乍到,对靖王府还不甚熟悉,以后还有劳你多多关照了。”
列战英不为所动:“言姑娘哪里话,府里琐事自有管家照料,大事也有殿下决策,我能为言姑娘帮忙的事又有什么,言姑娘只要安心做好分内之事,又有什么是需要别人特别关照的。”
哟,这人还给我挖个坑呐,我要是不安分的话那是不是就有“特别关照”了呀!
言珀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刺,像头笑老虎地咧开嘴对他说“今后咱俩要一起在府内共事,将军还是叫我言珀好了,别言姑娘言姑娘地把人叫生疏了是不是。”
列战英继续端着万年冰山脸,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字。
言珀锲而不舍:“那还要仰仗将军指点指点我了,毕竟在殿下跟前做事,还是需要谨慎的,免得到时候妨碍了殿下还不自知徒惹殿下不快。”
列战英心想殿下用人得心应手的话状态也不会那么紧绷,便答应了她:“稍后闲时我便告诉你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免得你像个没头苍蝇。”说完瞟了瞟前边,见殿下没甚反应就安心地决定负责地告诉言珀些事了。
哎呀,还是搬出萧景琰这二愣子有用些啊,言珀心满意足:“那就先谢过将军了。”
到了靖王府,萧景琰吩咐管事给言珀安排一个住处:“你安顿好了就先休息一天吧,明天来书房候着。”
言珀正在环顾古代府宅,只简略附和了一声。萧景琰见她看新奇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带着列战英往演武场去了。
入夜,靖王府书房。“都查到了吗?”萧景琰清冷的声音响起。
列战英递上一份密函:“属下查了她的来历,只是一个普通姑娘,并非太子誉王那边的人。但是以前也并没有教她卜卦的师父,只是近期来到金陵,在身后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势力的保护下还能毫发无损地到这儿,也不像是简单之人。”
萧景琰看完密函上言珀的生平资料,沉默了一会,做了决定:“那就先把她放在眼前观察一阵,若她真是动机不纯,时间长了不怕她不露出马脚。你也暗中派人盯着她,有异常就及时来报。”
“是!”
要是言珀在这非得翻白眼再傲慢地从嘴中吐出一字:切!谁怕谁啊真是。可是毕竟她不在这,而是在她的房间啃着从管家那里要来的几本书。
灯下美人,执书而坐,若是不细看她紧蹙的眉头和嘴中夹着的毛笔,还当真就是一幅美景了。
“靠!这古代的毛笔怎么就这么软呢!挺起你高贵的脊梁好吗毛笔兄!”
“繁体字也就算了,姐可以与时俱进虚心向学,可这句读你敢不敢明确点,没有标点符号一口气读完一本书你就不岔气吗!”【怨念脸】【怨念脸】
深呼吸,深呼吸,小郭姐姐说得对,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不就是繁体字没句读还用毛笔吗,姐能征服了高考就能解决了你,哼!【傲娇脸】
嗯,我们的女主角言珀同学在古代的第一夜是和书辗转缠绵的,祝她好运。【微笑】
翌日,言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后由府中一小兵带着去了萧景琰的书房,在书房外面遇到列战英时立马微笑刷好感度:“将军早上好啊!”后面吃饭了吗被言珀理智地拉回了喉咙里。
列战英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是挺早的。殿下在里面你进去吧。”
言珀不明所以,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便进书房去了。扯开嘴用自觉最谄媚的微笑和最正直的声音:“殿下您这么早就看了这么多书啊,真是勤勉的好榜样,我们靖王府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萧景琰无语,张了张嘴,还是开了口:“言珀,现在辰时已过,已经不算早了。”说完便自顾又看起了书,不去看言珀的表情免得她一个姑娘家尴尬。
言珀立马明了,秒懂从电视里学到的古代生活作息:“呵呵,我昨晚略有些认床,就睡得晚了些,呵呵。”希望靖王殿下没有对我这个幕僚的第一天打卡上班就有意见啊佛祖保佑上帝保佑。
萧景琰平淡地略过了这个问题:“无事。今日北燕使臣面圣,本王要进宫了,你在府中待会有人带你熟悉事务。”
言珀略加思索,对上时间,应当是苏哥哥收拾百里奇的时候了吧:“殿下,是苏哲先生要仅以三个稚子对付百里奇了吗?”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打量言珀的表情:“嗯。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言珀不害臊地扯淡:“那是,我可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卜卦者。掐指一算,这些大事可不就是有迹可寻的嘛。”高中的地理,大学的天文,宝宝也不算太扯淡啊【挖鼻孔】
“我昨夜卜卦,看出殿下近日将了结一桩心愿,言珀先恭贺殿下了。”
萧景琰一愣,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收起了书,径自出了书房吩咐备马。言珀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吐槽:激动就激动嘛,闷骚干嘛,憋着不慌吗?转念一想:嗯,今天祁王遗腹子庭生就要被恩赦出宫了,得好好准备一下!还有!今天殿上比武完毕后,霓凰郡主会被越贵妃下迷药情丝绕,虽然苏哥哥力挽狂澜,可萧景琰这二愣子会误会是苏哥哥故意没告诉郡主全部实情好让他去救郡主以拉拢穆王府。眼看二愣子和苏哥哥的第一次误会就要产生了,言珀握拳表示:一定要解开他们的误会,不让二愣子伤害苏哥哥!
转眼过了晌午许久,饭点都早已过了,萧景琰才带了三个瘦弱的男孩回府。言珀看他面色不虞,准备做好一个心腹的角色:“殿下心事已了,却为何心中不快郁色难平呢?”
萧景琰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言珀心中咆哮:喂大哥,你那些破事儿本先知都知道,不就是又和苏哥哥闹别扭了嘛,可你好歹你也给我透露些吧,不然我怎么打入你内部成为你左膀右臂再解决你和苏哥哥之间的误会呢!我是有使命感的好吗!我是职业的心腹好吗!唉,算了,山不过来我过去,万事开头难,他这次不开口说下次也不会说,还得我来戳破这个膜以后才好让他向我开诚布公啊!做幕僚难,做心腹更难啊!
言珀又作死地发挥她神棍本色:“既然心事已了,那就是又有事端横生了,不过有苏先生在,事情都应当是好好解决了的。那么,就只剩,你和苏先生的矛盾了?”
见萧景琰并未阻止她说下去,言珀再接再厉:“苏先生刚为殿下谋事,彼此之间是有一段磨合期的,况且苏先生以谋士自居,自当为殿下谋取最大利益,这也无可厚非。”
萧景琰怒:“那也不能把血战沙场的将士玩弄于鼓掌,没有霓凰在沙场上浴血厮杀,谁来保住他们在这繁华王都钩心斗角,他不明白什么是将士铁血,什么是战场狼烟!如果他连这些将士都不懂得尊重,那我萧景琰也不会与他为伍!”
你这二愣子!言珀压下想把他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的冲动,克制道:“他不懂将士铁血,他不懂战场狼烟?也许吧,谁又知道呢。可殿下又是如何推断出苏先生是故意隐瞒郡主的呢?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阴谋已属不易,何况又是发生在宫廷內闱之中的秘事,江左梅郎再算无遗策又能探查到几分呢?”
见萧景琰沉思,言珀再道:“殿下可还记得昨日我与殿下所说的有关朝政那句?”
“本王记得,源清流清,源浊流浊,甚是精道。”
“那殿下可知此话是谁说的?”
不等萧景琰回答,言珀自顾说下去:“那正是出自江左梅郎苏先生之口。”
见萧景琰面露惊讶,言珀接着说:“能说出这样的话,料想当是风清霁月的正直之人,对朝局还是有一腔抱负的,又怎会对铁血将士下手呢。况且郡主豪气英姿,我看苏先生也是对她多有仰慕的,当不会算计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殿下?如果真的只是他没有察觉到幕后黑手其实是越贵妃呢?”二愣子你醒醒吧你的苏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
萧景琰想了想,盯着言珀双眼,甚有所指地说:“也是,怕是本王多虑了。不过人品如何还是要长久相处才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言珀顺势狗腿答道:“就是就是,不过殿下不用怀疑我的人品,我是非常仰慕铁血将士的,何况我这脑子要玩计谋也不好使啊。”说完挠挠头,转过话题:“殿下还没吃午膳吧,我叫厨房多做了许多吃食,不若把那三个孩子叫来吃,给他们庆贺洗尘?”殿下哎,我这可是为了能让你和你大皇兄的儿子有正当理由共同进餐不被人怀疑哎,快点给我的机智点赞吧!
萧景琰还是万年不变地看了言珀一眼,不说她自作主张,也不夸她心思聪颖。
言珀在自以为萧景琰没看她的时候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姐姐我这么机智就不值得你夸夸咩!
萧景琰:.......
摆好饭菜,三个小孩虽时不时瞟向从未见过的大餐,但多年的掖幽庭奴隶生活已让他们养成了胆小的性格,殿下没说话他们谁也不敢动筷。萧景琰见此心里酸涩无比,刻意放柔声音:“别拘束,尽管吃吧,这是你们来靖王府的第一顿饭,特意为你们的新生活去晦气的,以后啊,一定是好日子在前头等着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轻轻地拿起筷子,先小心翼翼地夹了几筷,见殿下没看他们,就终于忍不住地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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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言珀就在自己房内继续和毛笔繁体字杠上。书房这边,萧景琰就在想着言珀这个问题:虽然没跟言珀透露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但看她那样子估计也是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而且还为梅长苏辩言,也知晓庭生的事,看来她知道的事不是一般两般地多啊。目前还没有不纯动机,额…就是人有时候傻了点,不像是一般矜持的女子。还是继续观察,不揭露她的底好了,看她会做到哪个地步。
靖王没想到的是,没有多久他就不用怀疑言珀的动机了,因为有人明确告诉了他。此为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