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出淤泥而不染,是因为知道脏污的绝望。纵算如此,可根还是在腐烂的淤泥里面汲取养分,才能成长,就犹如她。
宁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已经好久没有来了,自从那个女人去世了之后。
最后一次,宁宁在心里打气,拿完那个女人的遗物,她就再也不用来这里了,这不是她的家,从今天开始,她要过新的生活!
走在昏暗的巷子里,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脏污有嘈杂的地方,政府为什么没有治理?早该趴掉的的地方,那么乱,那么脏。
轻车熟路的摸到了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拿出钥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酒精和食物夹杂在一起,腐朽又恶心的酸臭味。
卧室里传来了响亮的呼噜声,宁宁轻轻的推开门,厌恶的而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恶心的让她说不出话。
她没有吵醒男人,看见了床头的一块金色怀表,这就是她此次的目的,只是渡了一层金的怀表,根本值不了多少钱,所以才没有被这个男人卖掉换钱。她以为这块表早就被扔掉了,没想到还在。
小心翼翼的拿了怀表,将包里的十万块钱放在床头,上次宴宴给了她四十万,去掉还债的三十万,还剩十万,不知道这个男人从哪里听说她有了钱,让她那十万块来赎回她母亲的怀表。
呵!真好笑,自己妈妈的遗物居然要赎!还是这个身为她继父的男人。将怀表装好,宁宁,毫不留恋的而走出了屋子。
深吸了一口气,宁宁对着灿烂的阳光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原来或许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的她深信不已。
但是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宁宁就被一群混混给围住了。以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现在一群想要扑上来将她分而食之的恶狼。这群人显然是在这里故意堵她的,聪明如她,一下子就明白自己掉进了什么样的陷阱里。
领头的混混和她继父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却对着她笑的一脸邪肆恶心。
“陆丫头,真是难找啊。”
宁宁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身体开始防备“我记得,三十万已经一次性的全部还清了。还找我干什么?”
领头的混混笑道“诶~怎么能这么说,毕竟我们这群叔叔伯伯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宁宁“其实我和你们不是很熟。”
“妈的!这小□□给脸不要脸!”一旁的小混混看不下去了,骂咧咧的说“实话告诉你,屋里你老子欠了昆哥一屁股的债,把你卖给了昆哥,识相的就老实的跟我们走。”
宁宁眼中寒光一闪,声音冷了几分“屋里的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我记得昆哥可是正经的公民。”
“呸!还真以为自己是从这飞出的金凤凰。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混混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然后对着身后的小喽啰说“一起上。”
现在这种情况傻子才会蛮干,所有的人一拥而上,宁宁不停地闪避,防御。这群混混大多数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打起架来不要命,而且根本不在乎打的是不是女生,竟然有人亮出了刀子。
宁宁猝不及防,手臂硬生生的挨了一刀,鲜血瞬间涌出。许是见了红,场面变得有些混乱,宁宁见准时机跑了出去。
宁宁跑掉了之后,领头的混混一脚踹上了那个拿刀伤宁宁的年轻人“谁他妈让你动刀子的?还真当自己是黑社会了?都他妈楞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宁宁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跑了出去,不能停,后面有人在追她,停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跑到分叉路口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朝她伸了出来,一把将她拽进黑暗。
后面追着宁宁不放的混混,站在分叉路口左右看了一眼,已经失去了宁宁的身影,其中一人出声道“分头追!”
然后所有人都急吼吼的散开向两边跑去。
暗处一两堵墙的夹缝,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宽度。这个夹缝就算是走进都很难被人发现。宁宁就是被人拉近了这里。
等所有人都跑光之后,宁宁脱力的靠着墙,有些站不稳,眼睛隐隐发黑,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刚才那样不要命的跑,手臂上的鲜血流的更欢快了,庆幸的是现在是深秋,穿的衣服厚实,大多数的鲜血都染了衣服没有滴在地上,不然那群人训着血迹也能找到她。
“你还好吗?”怯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宁这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你怎么在这?”
安蓁蓁扶着宁宁“我在这附近的孤儿院当义工。”
宁宁笑“哦,那就谢谢了,你回去吧,改天在好好谢谢你。”
安蓁蓁不安的看着宁宁手上的手臂,鲜血从指缝里汩汩的流着,整条袖子都染红了,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真的没事吗?还是去医院吧。”
对于救命恩人,宁宁还是很有耐心的“我正打算去……”
话还没说完,宁宁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当宁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医院,,手臂被一圈一圈的绷带裹的严严实实。
门被打开,看家安蓁蓁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一同进来还有那个叫司承宇的男生。
“你醒了。”安蓁蓁笑着上前,见宁宁想坐起来,于是连忙扶住了她“小心一点,已经止了血了,我联系不到你的家人,等一等大小姐就会过来了。”
宁宁心下一惊,失声道“你给宴宴说了?”
安蓁蓁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宁宁会这么大的反应。
宁宁有些慌张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刚刚站起来就感觉眼冒金星,又跌坐到床上。
“你在害怕什么?”见宁宁这样,司承宇开口问道,表情却是洞悉了一切。
宁宁渐渐冷静了下来,抽走了安蓁蓁扶着她的手臂“怎么那么问?”
司承宇审视的看着宁宁“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就不用我多说了,刚刚我查处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宁宁看着司承宇“哦,所以呢?”
司承宇浅淡的开口“那样的身份,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安宴,都最好有自知之明,能瞒多久就看你的本事,安宴的个性,你比我清楚。”
是啊!宴宴的个性,事事要求完美,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最好的。那她呢?如果宴宴知道了她的身世,会不会把她当成污点?会不会想都不想的扔掉她?但是她能瞒多久?就是眼前这个男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查出她的过去,那宴宴呢?她只是不想查,如果她想知道,什么都瞒不住。
宁宁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惨白,安蓁蓁有些不忍的扯着司承宇的袖子,这样子说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但是,她必须要确定这个女孩对大小姐是否无害,就算不为了大小姐,也要为了一直疼爱她的安叔。
宁宁惨然一笑,不知拿来的力气,还是缓缓的站了起来“我把这个世界上扶的人分为三类,第一类就是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第二类是平民,生活小康无忧简单快乐。第三类就是我这种,生活在泥淖,自己的出身就是一个污点,怎么洗也洗不掉。”
“放心,我是什么样子,我有自知之明,也不需要你们在提醒我。”宁宁慢慢的走进门口。想要去拉开那扇洁白的门。
什么人人生平等?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比如出身,比如智商,甚至是样貌。所以啊!她要比别人更努力,所有的一切,现在的高度,都是她匍匐在地上,慢慢的爬出来的。她坚信心中的唯一的光,抱着那希望,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摆脱掉那不堪的一切,一切。
她会笑着面对一切,因为一切都击倒不了她。
将门打开的瞬间,笑容却僵在了脸上,怎么也笑不出来。她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那种恶意想要击碎她唯一的光,而且成功的击碎了它。
“……宴宴。”
不知何时就站在门口的人,那么熟悉,但是却是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
“你来了?”司承宇牵着安蓁蓁也走了过来,对着脸色不佳的安宴打了一个招呼。
“恩。”安宴将视线从宁宁身上移开,对着司承宇和安蓁蓁勉强的笑了一“谢谢你们了,还有,司承宇刚才你说的话,下次不要再说了。”
安宴的话是变相的承认她自己知道了什么,司承宇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直站在安宴身边同样洛博衍也在打量着他的洛博衍。
很快司承宇就收回打量的视线,对着安宴说了一句“既然你来了,那我和蓁蓁就先走了。”
安宴应了一声,然后拉着宁宁进了病房,洛博衍见安宴这样,知道她有话要给宁宁说,于是就没有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