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直冲云霄的哀鸣,杀气从卓晓的身体喷涌而出,冲击波层层扩散,震荡着支离破碎的游乐场!面对爆发出无限潜能的卓晓,恢复完全的边聆正要打先锋,却被言谦少阻止!
言谦少以眼神示意两人退后,独自面对卓晓的进攻!杀气化成的巨型剑锋破空砍下,言谦少飞身后退,与卓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至可以看到一栋废弃的楼房,方才撞碎玻璃落入房间!
明知这是对方的诱饵,卓晓并无顾忌飞身追来,金鼎阁瞬间附着于房间之上,将两人隔绝于封闭的战场!不想杀气涌动如烟,在卓晓的背后结成双翼!在搅动空气的同时,飞射出万道羽毛,将金色的空间碎如玻璃残渣!
言谦少见状不妙正欲撤离,不想卓晓一声狂吼,整座城市为之震动不已!浩瀚的夜空汇集一股浓烈的杀气,贯通天地席卷云层,降临在城市的上空!
而在远离战场的一处小房间中,亮着一盏台灯,一个人正趴在被窝里看小说,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曲子,忽听一声尖锐的嘶吼从远方传来,穿过耳膜直刺神经末梢,令人全身战栗!
“这种感觉是……”那人匆忙钻出被窝,拉开窗帘望着夜空下的地平线,见远处黑云涌动气象不凡,得意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终于到了我这个主角闪亮登场的时刻了!”
另一方面,言谦少同样兴奋难平,望着眼前异变的怪物笑道:“终于提起斗志了吗?不如在今夜——一决胜负!
黑色的杀气浮动在卓晓的周身,宛如堕天使之翼,散发出压倒性的气势。相比争强好斗的言谦少,卓晓的眼中只有冷漠,手指敌人道:“我今日——必要你以命偿命。”
左天闲小心翼翼地躲藏在两人视野的盲区,随着卓晓短暂爆发的结束,双王的战斗逐渐趋向于平衡,谁也占不到上风。对于战斗能力为零的左天闲,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全息投影上数值的变化,实在令人看的头痛,特别是卓晓,暴涨之后的上下波动并没有维持多久,迅速演变为单方面的下降,左天闲着急道:“糟糕,王的武值正在急速流失,而此时距离明日凌晨,还有二十三个小时。”
眼见卓晓的武值归零,代替苏起守护在一旁、心有所感的路尘正要出手,忽听左天闲阻止道:“等等。”
路尘收住脚步扭头一看,只见屏幕上原本归零的武值,再次暴涨为全满,左天闲不可思议道:“还未到刷新的时间,为何能恢复完全?王究竟做了什么?”
就在左天闲观察着两人的同时,也被另一个掩藏在暗处的敌人观察着。身着红色短裙的女人悄悄拨开树叶,望着远处的两人舔舔嘴唇,“这里藏着两只小老鼠呢,不好办啊。”
女人遮掩不住的杀气随风飘来,路尘猛然回头,盯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枝叶,遮挡住的暗处,树枝正轻微晃动着。左天闲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当机立断道:“杀!”
得令的路尘速如猎豹,而他的无形箭更快一步,割裂空气钉入树干!女人见两人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并无交手的意思,伸手在脚下打开一张地图沉入其中,一并消失在树枝后!
待逃至安全无人的地方,女人再次打开地图,不过这次地图出现的地方,是在她的手上。纸质地图上闪耀着三枚光点,两红一黄。女人点开其中一个,只见地图的左上角跳出一个小屏幕,实时播放着左天闲的一举一动。
“奇怪,明明刚才我看到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双方的王,为什么地图上只能看到三个光点?”女人闭目沉思道:“难不成另外一个……不是入局者?”
“哦哦,已经打起来了!”
忽有雀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黑夜之下,在这场棋局中迟到已久的另一个人,正蹲在墙头伸着手左右张望着,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远处天昏地暗的战斗。
双王势均力敌的局面,他并不急于打破,因为有一件难以决断的事,令他绞尽脑汁难以抉择,“闪亮登场之前,要先分清哪边是我的王,难搞啊。”
而他选择作壁上观的原因之二,是因为他感觉到,身旁还有一个不愿露面的人,“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呢?”
“现在说‘朋友’,不觉得太早了吗?”自以为被发现的女人正要出去,不想一人先她一步,缓步走出树林的阴影。那人头发花白,面容阴沉身材佝偻,全方位警戒地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蹲在墙头上的人却全不在意对方恶劣的态度,大大咧咧地跳下墙头走到他的面前,带着天真爽朗的笑容,毫无戒心地伸出友谊之手,“我叫榆向佑,轩辕位。”
站在他对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伸手道:“还好,我也是轩辕位,我叫刘麻……”
就在两人握手的瞬间,火焰轰然爆发,如海浪汹涌而来,顺着刘麻的皮肤焚遍全身!干枯起皱的皮肤瞬间焦糊黑化,刘麻直接成了一个冒烟的烤老猪!
榆向佑不带一丝歉意,左手握着银饰十字架,笑着赔礼道:“抱歉哦老爷爷,我记错了,我是蚩尤位哇!哎呀糟糕,怎么粘在手上了,啊、啊,完蛋了甩不掉,谁来救救我!”
“你不要紧吧?”女人眼见少了一个战友,愤恨地暗骂一句死老头子真没用,放柔了表情和声音,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出树林,无比关心地望着榆向佑。
“阿姨,尸体好可怕,快来救救我嘛!”
榆向佑装出可怜兮兮的摸样哀嚎不已,女人虽是恼怒阿姨的称呼,但仍装出和蔼可亲的表情,慢慢靠近。就在两人不过十步距离时,熊熊的火焰呼啸喷去!
早有防备的女人迅速翻身退后,但仍被烧掉了一缕发丝,在心中咒骂不已!榆向佑一手握着十字架举到面前,摇着手指笑道:“阿姨,你的杀气有点重哦!”
“哼。”女人不屑地踢了一脚脚下老人的尸体,虽然满心气恼,却并无出手的意思,反而撩起大腿上红色的短裙,扭着丰满又柔软的身体,翘着屁股搔首弄姿道:“我叫谷泰兰。”
“骨太烂?”榆向佑惊讶道:“你爸妈给你起这个名字,意思是烂到骨子里了吗?”
“当然不是!你这个小鬼真没礼貌!还有,我不是阿姨,我才三十岁而已!”谷泰兰勃然大怒,一手拍着丰满的胸口安慰自己,一手抚摸着柔嫩白皙的脸蛋,“不要生气,生气长皱纹。”
榆向佑鄙视地冷笑一声,手上凭空现出一本格林童话!翻到白雪公主的那一页后,书上投射出一枚镜子!镜框周边雕刻着精细的金饰,最上方镶着一颗硕大的血红宝石,足有一米余高!
谷泰兰见勾引不成正要全力一战,不想榆向佑抒情唱道:“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个阿姨多少岁~”
“哎?”谷泰兰闻言一愣,恢弘的交响曲演奏在两人身旁,伴随着魔镜高声回唱道:“这个阿姨有点老~虚岁已经四十八~”
“你去死吧——”谷泰兰愤恨地掷出一张地图,地图悬在榆向佑的上空,呼啦一下子倒出一座巨型白色的雕像!脆弱的魔镜稀里哗啦被砸了个稀巴烂,沾沾自喜的榆向佑亦躲闪不及,吓得抱头滚在地上!
与此同时,薄薄一层圆形的液体挡在他的头顶,砂岩打造的雕像穿过液体层,化为一团一团粘稠的液体坠下!一人脚踩滑板冲入雨阵,一手捞起趴在地上的榆向佑!
榆向佑虽然获救,却也被人看了笑话,看着眼前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满地指责道:“你们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救我?”
今夜此时,在双王战场的边境,除去已死战棋位,全部成员到齐!
言谦少开着手机放在胸口的衣兜里,叮嘱掩藏在远处的邸笙和边聆道:“你们先暂时保持距离,卓晓的武值远不及我,我先和他耗一会儿!等我的暗号,你们再行动!”
“明白。”两人点头答应,后退至安全的距离隐藏起来,但仍密切关注着双王之间的战斗,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黑色的杀气与白色的烟雾,相互抗衡着,铺在两人脚下的战场!言谦少以雾化镰刀迎面杀去,而卓晓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以杀气为剑、以杀气为盾,进退自如!
迄今为止最强悍的抗衡,却掩藏着一点漫不经心,双王各有考量!
“就是现在!”
卓晓的武值已然耗尽,言谦少飞身落入楼房内,依靠金鼎阁的能力,迅速将邸笙和边聆转换到身边!紧追其后的卓晓,只得以一敌三!而三人本以为卓晓寡不敌众的局面,却并没有出现,反而杀气突然大增,将三人震飞出去!
卓晓轻身落至三人面前,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势,与黑色的杀气双翼!仿若魔王降临的场景,令人恐惧而不安!邸笙与边聆被卓晓的气势威慑,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言谦少沉思片刻,迅速下令道:“撤!”
正欲催动无坚不摧离开,卓晓的杀气却更为迅速,死死地缠绕在言谦少的四肢与身体之上!邸笙和边聆立即冲过去救人,却被卓晓狠厉一掌拍飞出去!
随着少女的惨叫声,卓晓缓步走到言谦少的面前,双眼血红,狂暴的愤怒中带着丝丝哀鸣,仿佛他才是那只困境之兽,望着被杀气缠住的言谦少,拳头攥出了血,“你杀了冷茉。”
“已经死去的人,除了战棋的败者,谁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复活。”情况危急之际,言谦少的脚下凭空现出一张地图,三人落入其中总算得以逃脱!
失去目标后,黑色的杀气回流到主人的身上,危机就此消除,卓晓站立不稳踉跄几步,双眼一黑晕倒过去!幸有左天闲及时赶到,伸手扶住了他,便见卓晓一口浓血吐在地上!
跟来的榆向佑只当一场大战过后王快不行了,赶紧打开童话书化出一间糖果小屋,招呼道:“王快过来吃点,补一补身体。”
“不是身体上的伤。”左天闲知道卓晓初遭情伤情绪不稳,担忧地望着他,卓晓舒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双眼已经恢复如常,“我没关系,大家先离开这里。”
“敌人还没有走远,要不要跟过去补一刀?”染成棕发的少年穿着阿根廷的球衫,踩着滑板穿梭在三人身旁,吹着双层泡泡糖,“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纪云海!我可是要冲在最前的男人,出击之时,记得好狗别挡路!”
“我们先回去。”卓晓催动光影暗栈带着五人离开,来到一处陌生的房间,望着眼前陌生的战棋位,吩咐道:“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必须隐藏起来,不要被敌人发现行踪。左天闲,让路尘做好监视工作。”
“哎我没听错吧?不是应该出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吗?”纪云海对这个提议表达出大大的不满,卓晓见另外两人同样露出不解的神情,却不愿再多解释一个字,“我有我的理由,不需要你们知道。”
并不了解卓晓为人处事的三人相视皱眉,唯有左天闲知道他另有打算,安慰三人道:“哪怕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王也绝对不会临阵退缩。战局漫长难免会有波折,有来有往才好玩,大家稍安勿躁。”
这一句话,正中卓晓的心思。
“在双方再次交手前,我想静一静。”卓晓推开卧室的门,“左天闲,你进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三人被甩在门外,纪云海好奇地贴在房门上偷听,在只有两个人的昏暗房间中,左天闲认真地倾听完卓晓所有的话,忍不住叹道:“这个决定……听起来确实万无一失。”
“但是你并不同意?”卓晓反问道,面对两难的结局,左天闲也不知该如何选择,困惑地挠头道:“胜利近在眼前,你却选择放置对方王位,若是被其他战棋位知道了……”
“从战棋打响的那一刻,再到现在恢复平衡的局面,虽然过程历经波折,但一直维持着谁也无法打破的微妙平衡——就好像我们在被暗暗操控着。”卓晓感慨道:“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我不得不相信,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
“他到底还想不想打了?”
与卓晓的卧室隔绝的客厅内,纪云海不耐烦地用食指骨节敲击着桌子,死死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我们已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逃了四天了!四天!他还躲在小黑屋里不出来,只有左天闲可以进去,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们吗!”
相比脾气暴躁、坐立不安的纪云海,安静地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顾九城,就显得平和淡定多了,“大家认识不过四天,除了身体上固有的图腾,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被王相信,万一……有人是叛位呢?”
“我不是叛位!哼,你和电视剧上的国民汉奸长得一样一样的,一看就不是老实人!”纪云海指责不已,顾九城碰的一声合上书,扭头反问道:“我确实无法自证清白,难道你能?”
“……”纪云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干站在窗台旁的夕阳下,顾九城道:“与其指责我们的王戒心过重,不如庆幸我们的王能活到现在,如果是某人可就不一定喽!”
“你在讽刺我吧?你一定是在讽刺我!我就是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王只有一个,不是你,不想挨揍,嘴巴就给小爷我放干净点!”纪云海扭头望着埋头苦吃的榆向佑,骂道:“呆瓜别吃了,我们都快死翘翘了,你也说点什么啊!”
“放心好啦,我是主角,这局棋咱们稳赢!”榆向佑坐在饼干和蛋糕搭建的甜点屋旁,沾了一脸的奶油和饼干渣,顾九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我怎么没见外卖来?”
“这不是外卖,这是我的能力之一。”榆向佑炫耀道:“我的能力是‘枕边的童话’,可以任意使用格林童话中出现的道具。哎,其实我比较喜欢安徒生童话,我好想见一下小美人鱼。”
“我也很想见她一面呢!”顾九城笑眯眯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使用的魔镜,只能知道女人的年龄吗?”
“当然不止那么无聊的事情啦!只要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都可以知道。”榆向佑打开童话书现出魔镜,指着被晾在一旁的纪云海唱道:“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个人是叛位吗~”
“本来就没有什么用~即使背叛也没有用~”
“你才没用呢!”纪云海听得青筋毕露,气得一个弹弹球弹过去,魔镜的玻璃渣瞬间散了一地!两人没心没肺地笑成一团,卓晓推门走了出来,下令道:“大家现在养精蓄锐,再过六个小时,准备出击。”
“太好了,我就等着这一刻呢!”
单纯好战的纪云海兴奋地在沙发上蹦来蹦去,但这个决定,在顾九城的眼中无比鲁莽,不由商量道:“王你在房间憋了四天,连我的名字尚且都不知道。我们应该耐下心来,根据个人的能力制定作战计划与对敌方案,这才是上策。”
“不需要。”卓晓坚定回道:“这次我们采取分开作战,大家只需要各司其职,在保证自己生存的条件下,拦住轩辕其他战棋位,不要让任何一个人,打扰我和言谦少的战斗即可。”
顾九城反驳道:“我看过左天闲的数值记录表格,已发生过的所有战斗中,言谦少的武值与能力,远远强于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位——包括王。”
“我明白,不过我有信心;。”卓晓不想再解释一句话,伸手做出战斗的姿势,“如果你对我没有信心,可以拿生命为代价来试一试,我的信念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