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澈,手续办妥了吗?”林子傲看着站在门口的冷爵澈问道。
    “已经办妥了,义父。现在先回家还是去公司?”冷爵澈立刻从刚刚的温暖气氛中恢复到了以往的得力干将模样。
    “直接去公司吧”林子傲说。
    “爸,您刚出院能不能别去公司啊,先回家休息休息不行吗”林苒苒有些担心林子傲的身体。
    “这都休息一个多月了,还休息,再休息你爸这把老骨头才真要生锈了呢。”林子傲边穿上外套边跟林苒苒说“待会让司机送你去上课,我和澈直接去公司,你今天晚上下了课就早点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非要到晚上才说,现在告诉我呗”林苒苒好奇地眨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林子傲。
    “晚上说,你这孩子,心里藏不住事,要现在告诉你,今天一天估计你都没个消停”林子傲说罢,就往病房门口走去。
    “哎呀,爸,你这么一说我更想知道了,你明知道我心里藏不住事,你还钓我的胃口,现在就告诉我呗”林苒苒跟上前去拉住林子傲的手臂撒娇道。
    “你这孩子,说了晚上说就晚上说,你快学校上课吧,我病了这么久,公司一大堆事呢,快放手,听话,晚上告诉你。”林子傲捏了捏林苒苒的小巧的鼻子说道。
    然后和冷爵澈到了医院门口,驱车往林氏集团方向驶去了。
    “澈,我生病这阵子辛苦你了,美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林子傲对冷爵澈说。
    “义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美国那边分公司最近一段时间受国际股票道琼斯指数影响,股票有所下跌,不过夜已经着手处理了,我们旗下的所有分公司的股东手里的股票没有出现大量抛售现象。”冷爵澈轻车熟路地向林子傲汇报着。
    “澈,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我刚病倒的时候,很担心一些我们的竞争对手会趁机大做文章趁虚而入,外界都知道我一直亲手栽培你和夜两人,这次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我们林氏的实力,就算我不在,林氏也不是就没有人了,新闻发布会的事情你做的及时妥当,我在医院有看,虽然我这次病的突然,但是也正好给再次给我一个机会证明的我的眼光,我真的没有看错人。”林子傲夸赞地语气看着冷爵澈。
    “义父,这也都是您多年辛苦栽培我和夜的功劳,为林氏付出全部是我和夜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使命,这次竞标石林水库的项目,基本上已经没有悬念了。”冷爵澈脸上波澜不惊。
    “我已经听邵助理说了,听说这次你是通过柳市长的女儿拿下这个项目的。”林子傲故意这么问冷爵澈。
    突然觉得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凝重,冷爵澈明眸一闪,心里生出一些纠结,沉默了一会,最终他如实回答“是的,我跟柳市长的女儿是故交,她这次在这个项目上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柳市长一项很宠爱这个女儿,所以我……”冷爵澈还没说完就被林子傲打断了“不用解释,澈,站在一个成功的商人的角度,我觉得你的做法是明智且恰当的,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正中下怀,不用浪费多余的力气,就能达到自己预想的目标,这是一个成熟商人的睿智之举。”
    “但是,苒苒因为这件事误会了我,至今还对我……”冷爵澈有些无奈地说。
    “男人在商场摸爬滚打,很多事情不需要女人的理解,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去做,只有自己拥有一定的实力和能力才能保护你所爱的人,无味的解释只会消磨你的斗志和精力。”林子傲似乎在传授自己的成功之道。
    “是,我明白了,义父。”冷爵澈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手里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回答道。
    到了林氏集团,林子傲走进林氏集团的大厅,员工纷纷像他鞠躬致敬,林子傲一一向他们点头示意,似乎有一种王者归来的霸气之势。
    来到办公室后,坐在精致的意大利沙发上,看了看近一个月的公司业绩报表,林子傲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吩咐冷爵澈安排秘书通知公司所有人召开会议。
    上午十点,林氏集团顶楼,林子傲召开了全体股东和员工大会,主席座椅上他双手交叉,似乎在思考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林总,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邵助理在清点完人数后提醒林子傲。
    “好的,我知道了。”
    “全体同仁,大家上午好,今天上午之所以我兴师动众的召集所有股东和员工开展这个会,是有一个重要的任命要宣布。”林子傲顿立顿,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林氏集团将任命冷爵澈担任下一届的董事会主席兼财务总监,而我本人不再担任这一职务,公司人才济济,后辈中有不少后起之秀,我将留更多的机会给年轻人,而林氏集团的明天也是属于你们的,我希望大家能够众志成城,同舟共济,一起为林氏的明天继续努力拼搏,谢谢,大家。”林子傲向大家致谢后坐下。
    冷爵澈听到这一消息,觉得很震惊。
    “林总,您突然宣布任命,我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个股东说,
    “虽然冷少在公司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但是现在突然更换董事会主席我们觉得从心里和感情上都难以接受。”另一个股东说。
    “近一个月我没有在公司,而公司在澈的管理下没有丝毫差池,我觉得他能做到这一点就值得大家信任,当然我只是退居幕后,有什么大事大家觉得难以定夺,还可以来找我商量,我将以林氏集团股东的身份继续为林氏保驾护航。”林子傲说。
    散会后,股东和员工们议论纷纷地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冷爵澈和林子傲,“义父,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胜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冷爵澈说。林子傲起身拍了拍冷爵澈的肩膀,说“任何人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你就继续像之前那样做,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林氏迟早是要交给你和苒苒的,这次住院我想了很多,义父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有很多时候,我的确对苒苒付出的太少,趁着我有生之年,我想尽量弥补她,我也该享受下天伦之乐了。”
    说完林子傲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冷爵澈怔怔的坐在那,似乎还因为林子傲的决定而没有回过来神。
    林苒苒从医院离开后,来到学校,坐在教室里她一直在想父亲的话,不知道要告诉她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一天心里都很忐忑,对了,今天有许浩然的课,等下下课了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解释跟他道歉,林苒苒心想着。正在走神,听到身边的同学议论道“听说咱们许老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好像因为家里有事吧,”一个女生说,“啊,那不是有一个星期上不了他的课嘛,就这么一个帅哥老师,还要请假,天哪”另一女生花痴道。
    咦?他怎么会突然请假呢,难道是因为跟冷爵澈打架受伤了吗,不会啊,他身手不比冷爵澈差啊,而且冷爵澈都没有受什么伤。难道是他妈妈病情重了吗?他在索菲亚会所的兼职工作也丢了,现在生活应该会拮据些,如果妈妈又病了的话,那他……林苒苒越想越觉得不安心。她决定下了课到许浩然家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终于熬到下课时间了,快六点了,林苒苒收拾了下包包,就往许浩然家方向奔去,也忘记父亲让他早回家的事情了。
    站在那个窄窄的巷口,在哪个斑驳破旧的三层红砖小楼下面,林苒苒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去,经过上次冷爵澈不分青红皂白跟许浩然打架的事情之后,她觉得自己都没脸再见许浩然了,他见到自己肯定又一副不待见的样子,甚至会把自己赶出门。怎么办怎么办,最后她深呼一口气,毅然决然地上去了,到了二楼许浩然就门口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谁啊?”是浩然妈妈的声音,林苒苒松了口气。
    “阿姨,是我,浩然同事,上次来看过你的苒苒。”林苒苒心虚地回答道。
    不一会门开了,浩然妈妈坐在轮椅上,笑容可掬的招呼她进门。
    “苒苒,快进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浩然妈妈热情地招呼她。
    “哦,没什么事,我今天没有课,我就想着来看看您,您的腿最近感觉怎么样?”林苒苒试探性地问浩然妈妈。
    “哎,还是老样子,我这腿啊,是好不了了”浩然妈妈边说边要去厨房给林苒苒倒茶。
    “阿姨,您别忙了,您腿不方便,我自己来就行”林苒苒上前阻止了浩然妈妈,走进厨房,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许浩然没在家,奇怪他也没去学校,做什么去了,看样子浩然妈妈不知道他打架还有丢兼职工作的事情,自己可千万不能说漏嘴了。林苒苒自言自语道。
    林苒苒倒好茶,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客厅,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大概只有六十平米左右的房子,两个卧室,一个厨房和卫生间,虽然很小,却被布置的很温馨,所有的东西都很整洁,林苒苒走进一间卧室,看到卧室的一个柜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奖杯,浩然妈妈忍不住跟林苒苒夸赞道“这是浩然从小到大得的奖杯,林小姐,浩然他是个很努力很上进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他可能不太会说话不懂得表达自己,但内心是个充满热情的乐观的孩子。他爸爸的走的早,那年他才九岁,他就知道摸着我的脸说:妈妈,你别哭,爸爸走了,还有我,我是男人,以后我保护你。从小这孩子跟我相依为命,小时候他就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上高中的时候就去给人家做兼职,他的钢琴就是他自己赚钱买的,他从来不让我操心,他到德国留学的学费也是全靠他自己的奖学金,在德国他下了课就去做兼职,自己省吃俭用每个月他还会给我寄钱回来,一开始我得病瞒着他,我不想耽误他的前程,但去年他在德国圣诞节放假回来,发现我的病历,他就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在德国了,把钢琴也卖了,到你们大学应聘当了老师,还特地租了这个房子,离你们学校近,就为了方便照顾我,那孩子有什么事情从来不跟我说,在外面受了苦遇到难处也都是自己默默忍着,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亏欠这孩子太多。”浩然妈妈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
    林苒苒的眼眶也开始发红,没想到许浩然是这么坚强的一个人,“阿姨,您别难过,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是您的福气啊,父母对儿女的爱是无私的,同样子女对父母的爱也是,您千万不要因为这样有心理负担,要不然浩然也会不安心的。”林苒苒安慰浩然妈妈。
    “是啊,浩然也经常对么跟我说,林小姐,你看,让你见笑了,你可千万别嫌我唠叨啊。”浩然妈妈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看着林苒苒。
    “阿姨怎么会呢,我觉得浩然很幸福,虽然自己辛苦一些,但是能守护自己爱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就算他在德国取得再高的成绩和荣誉,也比不了您给他的幸福感,所以您千万不要自责。”林苒苒说。
    “林小姐,你真是个好姑娘,你的父母有你这个女儿也肯定疼爱的不得了。”浩然妈妈说。
    “阿姨,叫我苒苒就好了,其实,我真的很羡慕浩然,我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得病去世了,那时我还小,还没来得及感受什么是母爱,妈妈就永远离开我了,父亲常年忙生意也没什么时间管我……”林苒苒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了。
    “真对不起,林小……苒苒,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病病歪歪的老婆子,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经常来这玩”浩然妈妈宽慰林苒苒。
    “谢谢您阿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很亲切,有妈妈的感觉,浩然给我的感觉也是,他笑起来给人觉得很阳光很温暖。”林苒苒破涕为笑。
    “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有你这么又漂亮又聪明的女儿啊,苒苒,浩然刚从德国回来,没什么朋友,你是他的同事,我怕他有什么事情不跟我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有时候我挺担心他的。”浩然妈妈说。
    “阿姨,您放心,我会的。不过浩然最近有什么不对吗?”林苒苒问道。
    “最近浩然不怎么爱说话了,而且都是早出晚归的,前几天他回来时脸上还有伤,我怕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事瞒着我。”浩然妈妈担心地说。
    “阿姨,您放心,没什么事,浩然他会咏春拳呢,遇到坏人也不怕,而且他不会惹什么事的。”林苒苒笑了。
    “苒苒,你这么漂亮又聪明,性格又好,你有男朋友了吗?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肯定很多男孩追求你。”浩然妈妈问林苒苒。
    男朋友?!这个问题真的难到林苒苒了,她一开始觉得对许浩然有好感,但又被冷爵澈强行制止,自己的心也经常摇摆不定,到底谁是他的男朋友呢?冷爵澈算吗?
    “没有啦,阿姨,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我什么都不懂,我爸常说我是个疯丫头就会闯祸。”林苒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低头看了看手表,呀,都八点多了许浩然还没有回来,林苒苒突然想到父亲让她早点回家的事情,看到浩然妈妈没什么事自己也放心了,不如回头见了许浩然再问他兼职工作找没找到还有为什么在学校请假的事情,林苒苒心想,于是对浩然妈妈说“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好好好,浩然到现在也没回来,你下楼的时候小心点楼下的路灯坏了,有空就来玩,阿姨很喜欢你跟你聊天”浩然妈妈说。
    “阿姨,您放心我有空肯定来,您注意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您”。
    林苒苒下了楼,刚走到巷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香槟色宾利跑车上下来,是许浩然,林苒苒躲了起来不让他发现,车上下来一个妙龄女郎,容貌姣好,身材火辣,女郎下车跟许浩然来了个吻别,然后驱车离开了。
    神马情况?!许浩然难道因为生活拮据去做了鸭吗?!这也太……林苒苒气冲冲的从巷口出来,正面迎上正往这边走来的许浩然,许浩然人还没靠近,林苒苒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和浓烈的香水味道,和那个柳姗姗留在冷爵澈身上的味道一样让林苒苒觉得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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