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阳礼的房间,是位于一座单独的院落中。
此院落位于整个司徒家大宅的东南方,四周围有高2。5米左右的围墙,也就是这样,才形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简直就像一座完整的小城镇似的。
仿造江南水乡,建造了小桥流水。
从院落的大门进入,就可清楚的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曲桥逶迤,花木扶疏,恰似“溪山风月之美,池亭花木之胜”。一步步往里面走,就越能体会到不同的风情,以及里面那看似简单,却变幻莫测的风光景色。
看来,司徒家对于这个儿子,真的是呵疼至极,居然为他创造了一个如此绝美的生活环境。
仅是院落里的风光景色,就已经让云梦绮赞不绝口,当看到司徒阳礼居住的小阁楼时,她更是眼前一亮。
精致的两层楼结构,红墙绿瓦,经过精雕细琢的参天圆柱,大气之中又显现出秀雅之美,简直就是将那雄伟和精巧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好漂亮……”
从踏进这个院落开始,她就被一连串的美景所吸引,几乎是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是司徒阳礼拉着她一直在往前走,她肯定会驻足观看,舍不得移动半步。
也许是天天都在看,天天都要进出好几回,司徒阳礼对这里面的绝美景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她到自己的房间去。
等走进阁楼,那里面的摆设再次让她赞不绝口。
她现在的样子,又一次像是“刘姥姥游大观园”似的,小嘴微张,说不出话来。
那漂亮的红木桌椅,那高雅的陶瓷摆设,那精美的大幅山水画,连地上铺设的都是高级大理石地砖,还经过了专门的防滑处理。
“你坐。”拉着她,让她坐下,而她也乖乖的坐下,仍没有从一系列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在她坐下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云梦绮的注意力没有在他的身上,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的匆忙的跑出去。
可几分钟后,就看见他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嘴也嘟得老高,一眼就能看出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他奇怪的表情引得了她的注意,“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变得如此的沮丧了?
“她们不帮我泡茶……”虽然他很多事情都不懂,当然这有客来,要沏茶的事他肯定是不懂的,而他会找人帮忙泡茶,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口渴了,想到她也口渴了,才会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可是,那些丫环跟平常一样,总是欺负他不懂,而不满足他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不懂的又岂止是泡茶,还有,他不懂得如何生气,不懂得如何去告状,这才使得这些丫环更加的无法无天,更加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徒夫妇尽管很关心儿子,但有些细节部分反而让他们给忽略了。
“……”皱眉看着他,对这家里的丫环实在是感到一些气愤。
怎么这里的丫环比身为少爷的他还要大牌?少爷要她们泡茶,居然还会拒绝?这司徒夫人到底是如何在管理这些下人呀?
“我去看看房间里还有茶没有……”见她皱眉,以为她生气了,他急忙又往楼上跑去。
他只以为她是因为口渴了,所以生气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是为了他被人欺负了才生气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梦绮的心思也在飞快的转动。
就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家里很多的问题。
比如说,那个叫云香草的假冒未婚妻;比如说,那些不把少爷放在眼里的丫环;比如说,司徒夫妇虽然爱护儿子,但仍是关心不足的情况;比如说,他那一身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奇怪的毒;比如说,他那受毒性所影响,导致的痴傻……
这司徒家的问题,还真的是不少呀。
“这个这个……”
人未到声先到,就听见了司徒阳礼兴冲冲的喊叫,以及下楼那“咚咚咚”的声音。
几秒后,就看见他捧着一个像是茶壶的东西出现。
“你拿的是什么?”她现在无心去欣赏那景德镇的著名茶壶,只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令他如此高兴的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跑下来。
“茶。”双手捧着茶壶,递到了她的眼前。“你喝。”他根本就忘记了,喝茶不只是要茶壶,还需要另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茶杯。
接过茶壶,打开茶壶的盖子,凑到鼻子前面一闻,她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茶水已经传出微微的酸味了,显而易见,不知道是摆放了多少天了,茶水都变质了,居然还没有丫环来收走,这个下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对于这些下人对他的轻忽,她感到愤怒。
而这愤怒,令她感到了不解。
她本来就属于那种脾性很冷淡的人,除非是自己的家人朋友,不然,她从来都不会花费心思去关心。而对于他,这个才相处不到一刻钟的“未婚夫”,她居然为了他的事,感到愤怒……
也许,就是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吧,所以,她才会生气。
她也没有去细想,只是这样认定了。
站起来,一言不发,直接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这引来了司徒阳礼的惊呼。
“啊呀,怎么倒了……”傻乎乎的伸手想去把倒出来的茶水接住,但谁都知道,这是水,又怎么可能接得住呢。
等茶壶里的水全倒出来后,她把茶壶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她也在这时,发现他可怜兮兮的捧着双手,看着手中那少得可怜的几滴茶水从指缝间慢慢流走的样子,有些心疼的拉住他的手,转过身,示意他坐下。
她的这一拉,他捧在手中的水全部流走,双眼注视着地上那一滩水,他眼中闪烁着渴望。但他还是在她的示意下,乖乖的坐下,只是目光仍没有从地上的水上移开。
然后,她站在他的双腿之间,伸手捧住他的脸,硬是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四目相望,这一瞬间,两个人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
一向大刺刺的云梦绮,居然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了一丝羞怯,双颊染上了一抹桃红。
她那羞怯的样子,让司徒阳礼看痴了,傻傻的开口,“你好漂亮……”比他房间里的白瓷娃娃还要漂亮……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赞,使她双颊的红又加深了几分。
这时在司徒阳礼的心里和眼里,有的不再是那茶水,而是她,她一个人。
“天啊……”再也受不了他那毫无掩饰的注视,她放开他的脸,想逃离这令人羞怯的注视目光。
察觉到她想逃开,他像小孩子要保留住自己的宝贝似的,双手双脚缠住了她。“不要走。”
好在他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然,他那把自己全身重量加注在她身上的举动,绝对会被她压扁。
就这样,司徒阳礼的双手圈住她的肩,双脚圈住了她的腰,就像是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一样,两个人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
“啊……”他这一抱,使得她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前倾,顺理成章倒在了他的怀里。
“娃娃……”她身体上的幽香飘进他的鼻息之间,那迷人的香味,使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气,呆呆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身上那诱人的香味全吸入。
“你放开我啦……”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天啊,她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的亲密的抱在一起过,当然是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
耳朵贴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她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她紧张得都不知道两只小手要放在哪里了。
抱住他也不是,推开他也无从下手,最后只好尴尬的撑住了椅子的扶手,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拉开两个人距离,但很显然,她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
“娃娃,娃娃……”他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一个劲的低喃着。
第一次,他强烈的想要拥有一件东西,虽然,这件东西是个人。像他这样智力只有五岁左右样子的人,平时除了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拥有什么东西。很多东西,他都跟其他小孩子是一样的,喜新厌旧,浓厚的兴趣只有那么一会儿,兴趣一过,东西就不知道会被扔到哪儿去了。
可是,这一次,他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就是,他想要一直这样抱着她,再也不放开了。
他不懂得什么迂回的表达方式,他只是表现出自己的渴望,就像先前那样,因为想要喝水,所以就把所有的注意力会都放在茶壶里的茶水上。而当他想要拥有云梦绮的时候,当然也就是很直接的表现出来,那就是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不愿意让她离开。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被他这样紧紧的抱住,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好……”他害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于是就更加用力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天啊……
现在的云梦绮只有仰天长啸的份,其实,凭她的能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却因为不想弄伤他,或者是不想弄痛他,而舍不得使力挣脱。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种心态,她只把自己无法挣脱的原因归结为自己身体无法保持平衡,而他力气也不小上面。
“司徒阳礼,你快点儿放开我。”一男一女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他笨归笨,傻归傻,但常常被家里的丫环大小声,当他听到这样大声的喝斥,就以为她生气了。
怕她生气了不理自己,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脚。
终于可以站稳了,她也没有急着跳离他的身边,反而是一脸正经的开始跟他进行对话。
“你为什么叫我娃娃?”她是长得娇小了一点儿,但再怎么说,也比那些娃娃大上许多吧。
“你好漂亮。”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问题产生了变化,大大的咧开嘴,对她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的意思,就是说她像娃娃一样的漂亮。而他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方式,很多人都无法明白。
可是,云梦绮居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你记住了哟,我不叫娃娃,我的名字是云梦绮。”
“云梦绮……”喃喃重复叨念着她的名字,拼命的想要记住,也不知在叨念了第几次之后,他很认真的点头,“我记住了。”
“那就好。”听到他说记住,她赞许的点点头,差点儿忍不住伸手去拍拍他的头,就像是拍小狗一样。也许他那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像小狗吧。
“可是……”她如果不叫娃娃,那他要叫她什么?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一脸苦恼。
“可是什么?”有点儿奇怪,他居然也会露出这种一脸苦恼的表情。
“我不能叫你娃娃,那我叫你什么呢?”歪着脑袋瓜子看着她,好像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似的。
正想开口回答,他又迳自开口。
“我叫你梦梦,好不好?”他笑逐颜开,为自己能够如此“聪明”的想到这个叫法,而感到无比的开心。
见他这么高兴,她实在也不忍心扫他的兴,最后也只好点头同意,尽管她觉得这个昵称傻得可以,但既然他要这样叫,那就随他去吧。
“梦梦,梦梦,梦梦……”见她点头同意,高兴得又想手脚并用的去抱住她,还好她反应够快,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及时伸手制止了他。
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奇迹般的“相谈甚欢”。
最后,云梦绮因为实在太喜欢这个小院落了,还是决定住在了这里,而她选择了楼下的一间房间住下,而司徒阳礼,当然还是睡在他位于二楼的卧室。